第一百一十三章 由朝至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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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圆房跟凡人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不同这件事,两个农家小媳妇研究不了。 不过,岑溪儿还是从春枝这里听到了很多言传身教,比起当年娘亲那几句含糊不清的教导,具体几百上千倍。 “真是……真的是那样吗?可怎么作得到。” 她胡思乱想着,红着脸回到屋里,穿堂而过到后院,准备给花花把吃的备上。赤火蟒自从进入许落所说的“变异”状态,一天醒来的时间十分短暂,就更别提外出捕食了。 “唰……” 很近的,大桶的水泼在地上的声音。 “相公练完刀又从后山直接进后院了。” 岑溪儿偏头看了一眼……赶忙闭眼,双手捂住眼睛。隔了一会儿,又睁开一点儿,透过指缝自欺欺人的看着。其实过往也不是没看过,许落每天练完刀回来都会在后院冲洗一番,她也撞见过几回。 可是,今天终归不一样些。 许落站在后院水井旁,下身裤子还穿着,上身赤膊。没有有些猎户那样的一身横rou和大身板,皮肤也不像他们粗糙。他从井里又打上来一盆水,举高了,当头浇下。 水流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淌。 “唔……”岑溪儿呼吸有些沉重,身上热流涌动,“不行不行,我快被春枝教坏了。还是已经教坏了?可是,自家相公……有什么关系?” “相公真好看呀。哎呀不许乱想,岑溪儿,不许……唔,都怪春枝,不单说,她还演。所以才一想就想到了。” 脑海里乱成了一锅粥,许落做了一个要转身的动作,岑溪儿吓着了,连忙扭头逃跑。 她慌乱间踢着了一根竖着的木棍,木棍晃了晃,缓缓往下倒。“一定要抓住呀!”她在心里呐喊着,快急哭了,竭力俯身伸手去扶,可惜,就差了一个指尖…… “哐啷啷……” 木棍倒下了去,砸在另一根木棍上,哐啷啷的响着。 “溪儿,是你吗?没事吧?” 许落的声音传来。 “我……才不要回答呢。” 岑溪儿一扭身,一声不响跑回屋里。 …… …… 许落回来时已经穿戴整齐了,一身岑溪儿新近给他做的白色文士衫,长发简单的束着,整个显得尤其清朗俊逸。 他坐了下来。 岑溪儿不看他,低头专心的纳鞋底,那是给织夏做的新鞋。 “刚刚花花好像有醒过来一下,我在后院听到响动了。”许落说。 “……嗯。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跟我说。” 岑溪儿应完就不再说话了。 偏偏许落总是偏头看她,看着她笑…… “啊呀。” 人在走神,针尖刺破了指尖,岑溪儿轻哼一声,拿拇指轻轻一推,手指肚上挤出来一颗圆滚滚的血珠。 “疼了吧?我看看。” 许落着急的跑过来,蹲在她身前,伸手要去抓她的手。 岑溪儿连忙躲了,把两手都背到身后,扭着身子不让他碰。 许落自讨没趣了,依然陪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岑溪儿抬头看他一眼:“还说,都怪你。你,你不许坐这里看着我。” 许落摊了摊手:“那我坐哪?” “院里,晾一晾头发……或去跟村老议事也行,就是不许这样坐在这里。” “哦,那我去院里吧。”许落有些失落的站起身来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着:“怎么今天反而对我这么生分。还凶。” 岑溪儿听见了,想想自己刚刚的表现,再看看许落的背影。 “相公。”她委屈的喊了一声。 “嗯?”许落扭身。 “别,相公你别转身。”岑溪儿不让许落转身,自己起身走到他身后,把额头抵在他背上,鼓起勇气小声说:“是我自己心慌了,不怪相公。对不起,我……我晚上会好的。” “嗯,早知道当时就不先问你了。”许落小声说了一句。 “就是呀。”岑溪儿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有些委屈撒娇道。 许落笑了笑:“其实我也慌的。” …… …… 午饭过后,小织夏闹着要睡午觉。 岑溪儿一看不行呀。急忙说:“可是我想荡秋千。织夏你不陪我吗?” 可怜的小织夏只好陪着岑溪儿去荡了秋千,直到她睡意全无,被赶出门玩去了。 前脚是她。后脚,许落就跟着被赶了出来。 “唉,今天溪儿婶婶怪怪的。”织夏站在路边对许落说。 许落装作不知情说:“我也觉得。” “那许叔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不太清楚。” “哦”,织夏看了看许落,“我知道,早上我遇见春枝姨娘了,她偷偷跟我说,溪儿婶婶急着要生一个弟弟或是meimei给我玩。我就好开心啊,就问她,那溪儿婶婶什么时候生,怎么生?为什么别人生宝宝都肚子大大的,她的还是小小的?她就说,你以后晚上一个人睡,早点睡,很快就会有弟弟meimei了。” 许落:“……” “许叔,春枝姨娘说的对吗?” 许落:“……大概对吧。” …… …… 屋里终于又剩自己一个人了。 岑溪儿铺好了新床,把白帕儿折好了放在枕头底下,烧了热水,搬来浴桶,倒满了水。 “大门?插好了。” “房门,再看一遍,也插好了。” “可是本来就是要被看见的呀。” 衣衫从身上落地的时候,岑溪儿感觉仿佛许落就在自己跟前…… 所以,岑溪儿这次沐浴花了有生以来最长的时间,当然,也是有生以来最困难的,因为每次她的手掌经过的地方,脑海里,许落就会出现。 好不容易,她才洗好了。 换上了当年亲手绣的鸳鸯肚兜,套了一身月白色的贴身小衣。她低头看了看,又换了一身新做的,红的绸布小衣。最后,才把新作的裙子穿在了外面,坐下来细心梳理头发。 这漫长一天的夜,终于来了。 还好,织夏被“折腾”了一天,真的睡得很早,岑溪儿抱着她哄了一会儿,她就睡在了岑溪儿怀里。 岑溪儿起身,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回到屋里,打开一直没怎么用过的胭脂水粉,仔仔细细的对着镜子打扮着。 眉眼是清亮的,脸蛋是粉的,也不知是胭脂红还是其实不用胭脂,她拿指尖粘了唇脂,细细的抹过嘴唇,抿了抿。相公尝过,说是甜的呢。 一直确定了无数遍,镜子里的人真的好看,她才坐回床边,静静的等待着。 “相公还没来。哎呀,他还不知道织夏已经睡了吧?” …… …… “笃笃笃。” 许落听到敲门声,很轻。 他起身开门,却没有人。 “笃笃笃。” 岑溪儿听到了敲门声。 “没,没插呢,推进来,推进来就好。”她说话的声音直发颤。 许落进来了,大红的棉被,摇曳的红烛,这是他们当初错过的洞房花烛夜。许落在脑海中回忆了当初情景,又想象了一遍自己离开后岑溪儿一个人独坐的场面。
“溪儿,那年……对不起。” 岑溪儿摇头:“没事的呀,相公,终归有一件事是对的就好了……就是相公比我想的,还要好。” “嗯。”许落上前,轻轻拉了她的手。 两人相对站着。 “桌上有……” 桌上有酒,许落倒了两杯,递一杯给岑溪儿,自己拿了一杯。 臂弯穿过臂弯,迟了两年多的合卺酒大概更醇,更醉人。 “蜡烛要吹掉吗?”许落问。 “唔”,岑溪儿低头抵在许落怀里,“相公,有件事咱们先说好好不好?” “什么?” “那个,当初娘亲教的含糊。春枝,春枝说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溪儿一会儿用功去做,要是做的不好,相公不要生气,不许笑我。” “放心,不会的,不过……用功去做是……怎么用功?” “唔,你看,你现在就笑话我了。” 许落赶忙一把把人抱住,柔声安慰道:“不笑,不笑,其实我也担心呢,一会儿我有什么不对的,溪儿也请不要生气,不要笑我。” “嗯……嗯?相公真的也不懂吗?” “你还有人教……我就书上看过。” “哦。” “……要吹蜡烛了吗?” “等,等等。”岑溪儿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块白帕儿,认真仔细在床上铺好。 等她起身,人被许落从后面抱住了。 两个人的喘息声都慢慢重了起来。 岑溪儿在他怀里转过身,抬头看着许落,他的嘴唇贴了过来,岑溪儿闭上了眼睛。 但是她的手在动,尽管很艰难,但是她真的很“用功”。 许落这身衣衫也没有扣子,她只抓到了腰带,“艰难”的,慢慢的替他解着。 “相,相公……你做什么?” “你替我解,我难道不用帮你吗?我以为应该这样的。” “唔……那,先吹蜡烛。” “刚刚你替我解的时候都没吹……溪儿你偷看了吧?” “才,才没有。” “哈哈,总之我不吹。” “唔……相公坏。” “那怎么办?” “嗯?不,不怎么办,奴家是你的人。奴家,都依相公。” “……,是好看的。溪儿今晚好美。” 瘫软了,许落很确定,书上说的也有对的,岑溪儿现在绝对瘫软了。他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细细的解着。岑溪儿乖乖的闭着眼睛一声不响。 “怎么现在这么听话了?白天还那般凶。”为了缓解气氛,许落故意打了个趣。 “现在,现在没办法了。你是上仙,小女子是凡人,只能,只能任凭上仙欺凌。” 红烛摇曳…… “应该没错吧。” “嗯。” “书上还教了一些的,我日后在和溪儿慢慢研究。” “嗯,我,我也学。” “学什么?” “春枝说,在上面。” “哦?溪儿这是要欺凌上仙吗?” “嗯。谁让上仙欺负溪儿这么久。” *** 今天就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