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齐东
做出赠送48三棱狮子头的举动，也不是一时兴起的，袁本初有自己的思量，毕竟这件货的潜力过大，很难找到合适的卖家，而且外行基本不会认可他的价值，但在上流社会却是极为抢手的东西。比如前些年流行送的兰花，也是与文玩核桃一个性质，不会让人觉得是行贿。 且不说这个行为会给袁本初今后的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契机，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圆滑之道，如一条泥鳅穿梭在山石荆棘之中，如鱼得水，乐得悠闲。老实人靠谱，但往往是弱者的称呼，他的心态适应了社会优胜劣汰的竞争模式，还保留着一颗出污泥而不染的本心。 买了一个精致的礼盒，袁本初把48三棱狮子头送到了曹基德所在的设计院，当近距离看到这对文玩核桃，曹基德不免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这是野生的吗？真是一件艺术品啊！不会是打蜡、雕刻加工过的吧？” 在文玩核桃这个圈子里还有许多是人工抛光等后天打造出来的，品相是十分精美，但是价格和升值空间嘛，会小很多，基本上类似古玩界的赝品。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次货我也敢让你送给你小舅？别，你不要上手！免得色泽方面会差些。”袁本初这对核桃，上了一次手，但每次袁本初都会有意无意地用左手的青花瓷指甲盖磨一磨，盘出的狮子头，极为鲜红艳丽，从外表上看还真的像是抛光过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曹基德悻悻然止住了要上手的冲动，毕竟他是外行，影响了这件文玩核桃的品相，小舅怪罪下来，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上下打量了半天，曹基德有些疑惑地问道：“猴子，你什么时候有这么贵重的文玩核桃的，深藏不露嘛。” “祖传的家当。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我舍得割爱啊？”这个说辞也是一早就想好的，不然据实回答，说是种出来的。谁会相信？而且会引出一系列的问题，何必呢？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可以避免许多的麻烦事，最为主要的是，加深了与曹基德之间的友谊。尽管他们是大学时期要好的伙伴，利益关系没捆绑在一起，遇到关乎人生轨迹的重大决定，只凭同窗情谊，未免太天真了。 袁本初借曹基德之手把文玩核桃送给齐东。看似做了人情给曹基德，实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以他和曹基德的关系，他相信不会只字不提48三棱狮子头到底是如何而来。 那么肯定会对袁本初有一定的益处，齐东的一句话的作用在龙城十分受用的，无数人的挤破脑袋要给送礼，可没门路想送都无法送，充分利用曹基德这根线。交好齐东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不一定会有好处。但是肯定不是赔本买卖，这对三棱狮子头本来就是自家种的，没什么成本可言，何乐而不为？ 曹基德略微有些感动，文玩核桃首先是他提出来的，可没想到袁本初这么爽快。把“祖传”的文玩核桃，据说价值上百万的珍品。眼都不眨就拿了过来，默默记下了袁本初的恩情。曹基德会找机会报答他的。 “那我就收下了，猴子去吃个便饭？” “不了，我还有事呢！你还在上班，我就不打扰你了。” 出了曹基德单位大门，袁本初径直朝停车场而去，驱车回到了农场检查下众人的劳动成果。建科设计院公司里，曹基德在得到了三棱狮子的礼盒后，立马拨通了齐东的电话。 这个时间段，他猜测齐东应该在办公室，不会是在开会，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一道充满威严的话语传来，说道：“基德有什么事情吗？” “小舅啊，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我帮忙找一对文玩核桃吗？我找到了，什么时候拿给你哩？” “哦，效率蛮快的嘛，嗯，等下你到我家来。” 曹基德按照约定来到了齐东位于偏郊区地段的住房，作为官员住在中心地段过于显眼，这套房子还是贷款买来的，混官场的都知道，权力有时候是不喝金钱挂钩的，一旦牢牢捆绑上去，那么离下马就不远了。 齐东为人很谨慎，虽然不是一个极其清廉的人，但在细节方面做的很好，衣食住行等都很简朴，从装潢上就可以看出齐东并没有利用权力来为自己谋取生活上的舒适度。 当然不可否认，暗地里不可避免地会有些交易，在不破坏原则问题的基础下，齐东不介意为亲戚、家人、朋友谋福利，人之常情嘛。 尽管曹基德来过齐东家里面几次了，但毕竟不是直系亲戚，面对一脸正气，极富官威的齐东，紧张是在所难免的，而且阅历还是有些少，不习惯这种场合的交流方式，束缚的感觉极大。 齐东五十多岁，却依然十分健壮，头发乌亮，梳地一丝不苟，看得出齐东的性格很严谨，精气神十足！老一辈革命家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齐东常年锻炼身体，尤其擅长陈氏太极，讲究修身养性，深通传统文化的精粹，泡了一壶极品碧螺春，在斟茶的时候，随意地说道：“不要太拘束，这是在家里面，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公开场合，你舅妈今天有个会议，所以还没回来呢！”齐东的老婆任职市教育局局长，夫妻两人都是编制内的，这类的组合并不少见。 “是，是，小舅您看，这是我带来的48三棱狮子头，您看看，中意不？”曹基德定了定神，暗自打气，把袁本初送的狮子头递了过去，齐东拿了一杯茶给曹基德，自饮了一杯。 打开礼盒，很专业地把玩着狮子头，一入手，就知道了这对狮子头不同凡响，手掌内的xue位都照顾全了，品相良好，似盘了十多年的极品三棱狮子头，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在盘的时候有了些许益处，思维更为活络了，一天的疲乏烟消云散。 曹基德观察到了齐东享受的表情，不由得想道：“不愧是祖传的文玩核桃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作用？小舅的表情好陶醉哦。”这个时候曹基德哪敢打扰齐东的雅兴，正襟危坐，十分难受，心思都飘到了别处。 起码有半个小时之久，齐东才不舍地放下48三棱狮子头，赞道：“这对核桃的品相、轮廓都很好，最为可贵的是还能提神！基德啊，你这对核桃从哪里来的？” 这类珍品文玩核桃，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点齐东很清楚。他对这方面也很了解，珍藏了几对公子帽、虎头之类的，可没这对手感这么好。刻意不提价格那是他本身就有了底，而且也是为了不让后辈孝敬长辈的礼物，转变为收取贿赂这方面上来。 齐东可不认为以曹基德莽撞、粗心的性格会淘到品质这么好的文玩核桃，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 “是我朋友的，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人。”最近的一次，只是撤销了原物资局局长在私企的副经理职位，听说是sao扰到了养殖老板的正常生产生活。 齐东的记忆力很好，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养殖老板回赠的礼物，通过曹基德之手。不过这个礼是不是太大了？不免狐疑地看了看曹基德说道：“你那个朋友和你的关系很好？” “嗯，大学里面中最好的朋友，他叫袁本初开了一家农场，这对核桃是他祖传的东西。”曹基德没有隐瞒的意思，而且他本来就有意正式把袁本初引荐给齐东，在龙城里做生意，认识官面上的人，会少走很多弯路。 “这样啊，那你打电话叫他来我这里坐坐吧，认识认识这个后生仔。”一般来说齐东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文玩核桃的价值并不像古董、名贵盆栽等东西这么受到大众的认可，属于小范围的物品，其直观的认知理念最多上千罢了，无法理解小小的核桃有这么多门道。 也正是这样，齐东才会欣然接受，其特殊的效果也让他不忍放手，当官是一件伤脑的工作，每天盘着狮子头能够提神醒脑，这样的东西太难得了。 “好的，我马上就让他来。” 回到农场，检查了马小绿、清心、阿牛三人的工作成果之后，刚吃饭到一半就接到了曹基德的来电，不免觉得齐东的效率太快了吧？ 心里面思忖：“叫我当面去见他，有什么目的？” 算了，既然要走这方面的路子，认识点上流人物还是有益无害的，有市委书记罩着，觊觎他的人也会有所顾忌的，而且他感觉这次的见面是一个契机，会令他的事业走向全新的局面。 农场的潜力基本上已经被开发干净了，窝在一个地点，徐徐图之，还是有一定的发展潜力，可是不会有太大的成就。怎么说呢？十亩的农场还是太小了，经历了一些事情，心态发生了一些改变。 悠闲的日子要过，但在没有金钱的供给下，这样的生活不会太持久，他要彻底改变自己与家人的生活，事业进一步提升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放下了碗筷，直接往曹基德所说的地址开车前去。 袁本初也很奇怪，齐东找他干什么？按说48三棱狮子头在外行看来只是精美了一些，没什么太过招摇的意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