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受祭祀的风之人
妖怪之间的决斗有造成幻想乡崩坏的危险，不过决斗本身就是解决争端的有效方法，也可以借此机会维持妖怪们的实力不退步，拥有城管一般权限的博丽巫女便制定了符卡弹幕决斗的规则，下一切战斗都遵循着近乎游戏的规则，每个人自定若干张符卡，代表着一种种固定的出招方法。游戏中的失败者得干脆利落地认输，胜利者也不容许追击。 符卡规则中很关键的一条理念便是：没有什么胜得过美丽和思念。许多人将各色光弹弄得到处都是，排列出种种好看的图形，又赋予其一定的典故意义。事实上符卡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持有者的力量和本性，但如果真的拿固定的符卡来衡量货真价实的战斗，只会被虐的。 不过，貌似东风谷早苗进入幻想乡也没有太久，之前的她还是个兼任巫女的高中女学生，倒没有像某只白狼天狗一样下意识地就用符卡来真正的战斗。 符卡的设计本身就像是游戏一般，预先留出了若干种破解方法，那弹幕发射方式基本上是固定不变的，熟悉的人甚至可以闲庭信步般找到一个个空隙钻过去。 然而，现在早苗所发出的攻击，却是滴水不漏，狂暴的旋风被拘束在方圆数十米的狭小面积之中，完全阻挡住了朱云的去路，地面的土石以及附近的树枝树叶都被拔了起来，随着旋风旋转，常人碰上就会被打得骨断筋折。这和弹幕游戏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战斗招式。 当然，随手就能放出如此声势浩大的招式还要多亏幻想乡的特殊环境，若不是数量庞大的游离能量辅助，这股旋风最多也就是能将几个普通人吹翻而已。 虽然这股旋风无法被控制得十分精准，但朱云也来不及变向，干脆就直接冲了过去，他手中魔枪上缠绕着的疾风同样也暴增了数倍，只要费点劲的话，哪怕是这等旋风也可以突破过去。东风谷早苗也是四星级的人物，但她并不仅仅是使用风的力量，在这一方面要差朱云不少。 不过，就在朱云被疾风阻挡瞬间，正要一鼓作气突破的瞬间，早苗已经发觉对手的强大，便拿出了浑身解数来迎战。 “我乃奇迹之人，今日乩签为吉，必有风平浪静！” 念着咒文，东风谷早苗甩手投出了数十枚纸符，不过，这种咒文其中有不少耍酷的成分。说起来，她不久前还是外边世界的女生一枚，还迷恋着巨大机器人和描写超自然力量的书，有些微的中二倾向也是正常。 纸符在空中化为紫色，然后分解成无数的光的微粒而飘散，无论是快被突破的旋风还是朱云魔枪上的疾风都瞬间平息。 “你的风很厉害，不过还是逊色神奈子大人一筹，驱散起来也不难！”早苗自豪地夸耀着自家供奉的神明，同时又挥舞手中的御币发出了新的攻击，“看看这客星璀璨的白昼吧！” 天上有些灰蒙蒙的，而且又是白天，按理来说绝不可能出现的异常景色在朱云的头顶显现了。 一道道星光在白天的空中闪耀起来，这真是不折不扣的奇迹，简直美得让人陶醉，然而这些美丽的星光接下来便化作如矛如剑般的光束向下方坠落，在美丽的同时又会带来伤害。 朱云感觉到就连自己体内的疾风之力都受到了一点压制，运行起来没有那么灵动了，他也不去硬拼，而且翻滚着后退，当他再次站定时，面前的数十米土地已经千疮百孔了。 早苗的攻击还未结束，她一边挥动着御币，一边向朱云冲了过来。 “诶？！” 朱云这才发现，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藤蔓，将他的脚踝牢牢捆住，在一秒钟之前这里应该还是平坦无草的道路才对。 与此同时，从神社的方向飞抛出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铁环，那是名为铁轮的武器，其中一部分是握柄，其他地方都是锋利的刃部，像是巧合一般正好落在了早苗的手中。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秘法九字切！” 她旋转着身体，以全身的力量将铁轮向朱云掷来，铁环在半空中突然分成了大小均等的九片，分别瞄准着朱云的九处要害袭来。 这就是东风谷早苗的实力，身为巫女她所掌握的力量可不只是问家里的神明借来的。天生的翠绿色头发也是由于能力的缘故。作为她能力的本质和核心，是招来奇迹的能力。 说到底，奇迹就是程度更高的偶然，和幸运不幸没有多大关系。而且根据实现奇迹的大小，需要耗费的力量自然也会不一样，如果是真正天崩地裂的奇迹，需要她不间断地念上几天咒语……大概嗓子会在这之前就彻底坏掉吧。 平息强力的狂风、在白天招来星光、让道路上长出藤蔓，以及让铁轮恰好分解成大小形状都相同的九块无一例外，都可以算是某种奇迹，原本这些事倒并不是不可能发生，只是可能性微乎其微，别人不会去考虑而已。东风谷早苗的力量将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变成了现实，也就意味着是这是相当出人意料的攻击了。 可是，这一套漂亮的连续攻击，对于朱云来说还不具有莫大的威胁。 所谓风平浪静的奇迹，的确可以压制风的力量，然而这也是要看时间长度和范围的，同为四星级，朱云还在东风谷早苗之上，她随手施放的压制自然也只能维持瞬间。 狂暴的疾风之力在朱云体内高速涌动，随之而来的则是外界的空气也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地上的土粒和细小石子被卷了起来，把缠绕在他脚踝上的堪比钢索的藤蔓全部搅碎。 分裂成九片的铁轮的确锋利，飞行的轨迹似乎也有着某种玄妙，但朱云压根不理会这些，直接跃上了天空。 就像是要砸穿大地一样的气势，朱云投出了手中的魔枪。 名为血魂的魔枪历经几度进化，已经是非常好的武器，能量传导性能也完全不差，朱云在其中灌注了全身二分之一的疾风之力，在外部也聚拢来数倍的强大风力，像是喷气式火箭那样向着早苗的方向飞去。 或许这样离开自己身体的攻击很难控制得过于精确，但以此枪的威力，哪怕擦上一下也足以宣告胜负已定，东风谷早苗的实力不差，但她的身体是普通的人类，这下子受重伤都不是不可能。 当然，朱云杀人很多，也不会特别在意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的死活，一般会抱着“死了算你倒霉，没死也不关我事”的态度冷眼旁观，然而他这次来守矢神社是来调查情报的，说不定还能拉拢到助力。 虽然对面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以正义自居打了过来，但反手杀人还是有些差劲的做法，自己也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要不然，朱云真想杀人的话，只要超音速移动至早苗的身边，就可以挥舞魔枪让她马上血溅三尺。 虽然战斗经验并不是十分充足，但早苗可以看得出，朱云最后有些留手，她知道自己已经算是败了，然而就算失败，也得留一点体面，这不仅仅是自己丢脸的问题。 说起来，东风谷早苗的职务和一般的巫女是有不少差距的，她被称为“风祝”，是神社所供奉的神明的直接代言人，可以直接与神明交流。而一般的巫女和她有地位上的差距，她们只是“神明的下仆”，得闻一句神喻就已经是莫大的光荣。在一家神社中，担任“祝”一职的巫女的地位是仅次于神明本身的。 虽然守矢神社没有其他巫女，但身为风祝，她的脸面几乎代表着两位神明大人的脸面，虽然那两位把她当做人间的亲人一样，不会怎么在意，但她自己心里绝对也过不去。 那么，哪怕败也要败出气势来！ 守矢神社供奉的两位神明，其中的八坂神奈子是号称掌握着“乾”的神明，擅长呼风唤雨；而另一位矢诹访子则是号称掌握着“坤”的神明，可以方便地cao纵大地，控制土地的变迁、河流的方向、山脉的变动乃至火山的温度这些事都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作为土地之神，诹访子拥有复杂的传说：人间的化身曾经做过国王、军神、青蛙神之类的，其中有一条传说很有意思：她作为一国之守护神，讨打并且降服了许多惯于作祟的小神，如果不想被那些瘟疫神、旱灾神之类的讨厌鬼缠上，就必须信仰她……这算是强买强卖信仰吧，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搬进幻想乡之后，把这些被降服的作祟神一起带了进来。 原本身为守矢神社的风祝，东风谷早苗就可以自由借用两位神明的力量，由于神明不会经常在信徒面前露面，跑去显露奇迹、治病救人、呼唤风调雨顺的一般都是早苗本人。 早苗既可以借用神奈子的力量cao纵天，也可以借用诹访子的力量cao纵地，她自己也有特殊的唤来奇迹的力量，所以她本人也被某些信徒当做一位能力博大而广泛的神明一般崇敬，收集到信仰的她，某种程度上正在由人类向神明转变，寿命终结的时候，她或许会升华为守矢神社的第三柱神明吧。 现在她已经算是一位以人类之身出现的“现人神”，虽然还不成熟，但位格在那些作祟神之上，完全可以驱使它们孙悟空经常让土地老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应该也是类似的原理。 就这样，一条数十米长的岩石巨蛇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