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枪的代价
“别像个娘们似的哼哼唧唧，不想一直受痛苦折磨到死的话，就像个男人一样，干脆地自我了断吧。” 说完这残酷的宣言，朱云站了起来，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他的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然后隐没在冰冷之中，此刻他面无表情。 对不住了，因为主神的狗屁规则，我可没法帮你结束痛苦。不过，指望杀人鬼会救你的命，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愚不可及。 所以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废物自己会选择哪一种结局吧：到底是懦弱地放下枪期盼不存在的救赎，最终痛苦地死去；还是勇敢的拿起枪自杀，选择直面死亡；抑或以坚强战胜痛苦，一点点看着自己如何走向死亡……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有期待的感觉呢。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朱云迈出第七步的瞬间，他感觉到了突发的杀意。与异形不同的杀意，这么污浊的杀意，也只有人类这种生物才能拥有。 来不及思考，他仅凭本能，下意识地做出了躲闪的动作。 惊叫、怒吼以及枪响，这些声音全都传入了朱云耳中。 啊啊，原来如此，我失算了呢……这一刻，他的表情又像哭，又像笑。他竭力地扭转身体，但猝不及防之下，终究没法完全避开。 随即，一团血花在他右肩处绽放。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在一片混乱中，朱云勉强理清了现状：出血量并不算很多，相比起之前剜rou疗伤时已经算是极少；但这伤势却极为不妙——伤害自己的那一发子弹被骨头挡住，整个嵌在伤口里面，如果不快挖出来肯定会重金属中毒，自己比常人坚硬的多的骨骼受到子弹的冲击，也难免出现了裂痕。 如果猜的不错，这一枪原本瞄准的是自己的胸口，无论脊椎骨和心肺都是人体的要害，哪怕子弹的威力再小，也足以造成不小的伤害——若非自己能感应杀气并且加以躲闪，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都不奇怪。 他眯起了双眼，慢慢转过身去，用阴沉的目光注视偷袭者——那正是奄奄一息的贾郝仁。 贾郝仁握枪偷袭的右手已经不翼而飞，它随着左轮枪一起掉在两米之外的地上。 信长站在一旁，她的手中提着锋利的猎刀，血液从刀面上滴下。虽然她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然后提刀斩下了贾郝仁的右手，但已经出膛的子弹终究是不会回来。她的脸色惨白，既是不可置信的恼怒，又有措手不及的担忧。 “怎…怎么样？朱云，没事吧！这个混蛋，居然敢——” 朱云不耐烦似的出声，打断了信长的话语：“够了，别吵了…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只是一点皮rou伤而已。” 直到这句话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十分嘶哑。 果然，自己还是天真了点呢……就算成为了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鬼也一样，在数年杀人鬼的生涯中都还一直心存着对所谓队友的信赖——身为杀人鬼是没有队友的，所以也没有能背叛自己的人。当这份延续数年的信赖破灭时候，给自己造成的打击是无比巨大的。 杂音，杂音……杂音在脑海中回旋交错着，交织出贯彻整个头颅的剧痛，突然有一个陌生的记忆碎片浮出了水面。 ——就算是共事六十余载的忠诚属下，都会有背叛的一刻，相处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更是如此，给予陌生人过分的信任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味能害死自己的毒药。—— 这是谁说过的？这是谁的语气？这是哪时候的事？这一切朱云全都不知。他一度陷入混乱、头痛欲裂、眼花缭乱……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朱云的左手探向右肩，两根手指插进了伤口，一点点深入，将血rou更彻底的撕裂，最后钳住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已经变形的弹头。 “呜……啊！” 弹头被他从伤口中拽出，上面似乎还沾着血rou，朱云喘着粗气，看了看这块给自己造成不小痛苦的金属，然后把目光再次投向贾郝仁。 肝脏破碎，一只手也被砍下，贾郝仁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十几分钟了，但他与朱云的眼光对视时，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 “我……” “你给我闭嘴。” 朱云轻轻地挥手，将手中的弹头投出。 加诸在弹头上的力道终究有限，不可能有枪械那么强的杀伤力，但作为普通的暗器来说已经足矣，贾郝仁的嘴里爆出一大团血花——弹头将他的牙齿和舌头打烂，真真切切让他闭上了那张臭嘴。 然后，朱云俯身冲刺，几乎划出残影，像瞬移一般出现在贾郝仁的面前。 “你令我失望，真的……” 话音未落，他的脚尖已经咬上了贾郝仁的左膝。 踩下、压碎、旋转碾轧——直到彻底骨rou分离为止，这一切只花了朱云半秒功夫。 贾郝仁发出凄厉的惨叫，从被搅成一团rou泥的嘴里发出的声音，比之异形也毫不逊色。 这，还不是结束。 真的，贾郝仁真的抱有一百二十分的后悔，后悔为何刚才没果断的自杀。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从他开枪时，他的命运便已经注定，走向不可回头的不归路。 虽然朱云掌握着许多种折磨人的残酷方法，但他却没有付诸实施过几次——比如说刚才他碾碎了贾郝仁的膝盖，这看似很残酷的暴行比起剥皮、万刀碎剐、点天灯什么的只能算小儿科。他不是那种虐杀弱小也会兴奋的人渣，就算身为极恶的杀人鬼，终究也存在一个底线。他现在其实只是，什么都不去想，好好地发泄一下怒气而已。 在碾碎膝盖之后，朱云没有施加更多的折磨，干脆利落地又起一脚踩向了贾郝仁的头颅。 喀嚓！嘶啦！咕叽！随着他的发泄，贾郝仁从一个伤者变成了一具尸体，不用再受痛苦，但失去生命的尸体慢慢变成了连rou块都算不上的东西…… 目睹了这一切，程夏的脸色由白变青，然后便干脆利落地倒在地下，被活活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