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擂战（三）
公证分别看向罗翼和罗修，两人均是冲他一点头。 “好，准备，开始！” “哈！”罗翼吐气开声，正要奋力冲上。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左耳风声大作…… 嗵！噗通，罗翼侧身倒地，已经翻了白眼，身体不自觉的有频率抽搐，嘴里一下一下吐着沫子。这是脑部受了严重震荡。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过了足有三息，还是公证先反应过来，“来人，将罗翼抬下去救护。”又道：“第一场，罗修胜！” 接下来就有那观众问：“刚才怎么了？” “怎么了就七哥儿胜了？” 也有的说：“这是典型的放水呢吧！有这么玄吗？” 之前的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踢了！胜了！” “这解释，草了！” “下回看赛专心，莫眨眼。” …… 嗡嗡的吵闹声越来越响，不少人不知道怎么半息的功夫，胜负就分了。而且罗翼输的需要抬下去救治那么夸张。但罗家可不光是下人，刚才抱着看笑话之类的轻松心态的看客是不少，但有眼力的也很多。他们可是看清了。 就在罗翼吐气凝力，然后准备前冲攻击的时候，罗修直接一个暴冲飞身鞭腿，踢在了罗翼的头侧，距离计算的恰到好处，脚背是着力点。那一瞬间，罗翼就像被抡圆了的长柄金瓜大锤砸到了一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却又被罗修的腿追上带倒，否则，就绝对是横飞出去，然后摔倒。 生猛！这也就是术武者，换个一般军士或者灵者低阶的术者，这一脚过去，如果脑瓤子没有震成浆糊，脖子也铁定断了。绝对的杀招！ 罗修站在台心，眉目低垂，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时，依照惯例，公证在台上喊：“有没有挑战者？” 声音刚落，一人飞身上擂，颇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罗修，我要你好看！” 罗修点点头，用手指了指擂台一角的甲具。那东西是租借来的，三斤山茶才贿赂了关系还不错的武库刘管事，一次都用不上就太可惜了。 上来这人朝一边呸了一声，横气十足的道：“术武者，罗羽。” 北面看台，罗忠小声念：“罗翼的亲兄长，十七岁，比罗翼高两个层次，分家看重的术武苗子之一。” 罗孝点点头，“这就不奇怪了，罗翼那情况看起来确实挺玄的，这是亲兄弟红了眼了。这几年里，擂战一直是平平稳稳，看来今年是不成了，七哥儿这一脚踢出了波澜，不过想拔尖，凭这表现还不够啊……” 罗修也叉拳见了礼，如上次，公证确认了两人都准备好了，然后落手，干脆的一声：“开始！” 这回，看台上的人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场中，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呀……” 咚！噗通！ 罗羽沙包般飞出两米多远，坐倒在地上，紧跟着又侧倒，双手抱着腹部，身体弓成了虾米，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足足有四息时间（10秒），才微微喘了口气，豆大的汗珠啪啪的滴！ 嘶……看台上一片吸气声。这回大家可是都看清楚了，罗修仍是暴起冲上，罗羽虽然愤怒，却并未因此而心态失常，应对还算得当，抽准时机，一脚踢出，罗修可以说是冲向了他踢出的这一腿。哪知罗修在高速前冲时竟然完成了一个小小的斜滑动作，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罗羽这一腿的大部分力道便用老而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了，而罗修与此同时则是再度一个鞭腿，不过这次不是高踢，而是横踢，目标是罗羽的腰肋腹。罗羽的开局架势是攻防一体的，这种情况下，也是出臂进行防御了，只是稍慢了半拍，没有完全封架住。 结果，罗羽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被一脚抽飞，看那半天连气都喘不上来的样子，应该是伤到脏腑了，而且伤的不轻。一般的脏腑震荡效果不会这么夸张，当着这么多人，没谁想自己被看瘪。 “这兄弟俩是不是一早就收了七哥儿的银子，在这儿玩苦rou计呢？是为了讹银子吧？”罗岱没好气的说。 罗植和罗常则大瞪着眼，颇感茫然。 曾在半年前跟罗修切磋过一场且将罗修打的吐血的罗真不自觉的站起身，双拳攥的发白，嘴唇咬出了血。“这就是你修炼的速度么？半年之后，自己竟然已没有资格跟你对战！” 兴许场中的情况与大多数人原本想的反差太大，又或者是说了不少罗修的埋汰话，现在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还有可能是场面有些惨烈，多少年没看到了，老祖宗寿诞的喜庆场合，人们也不知道这时喊好合适不合适。反正人群中没有多少欢呼助威声。就听东边又是冯清儿的声音：“七哥儿，努力！” 仍是那般清脆，仍是那般充满青春的活力，不过，这回听在众人耳中，味道就大不相同了。有一部分人觉得刺耳，更多的人觉得有些震撼。“是啊，七哥儿，那个藤刑之后，还敢往自己身上浇酒撒盐的少年，那个有着狼一眼凌厉眼神的少年，那个对待下人宽和，从不虚言的少年。这就是七哥儿，进深山风雨磨炼了一年，如今回来了！” “罗修，守擂一次，成功！”公证大声的宣布，同时，抬床（担架）又上来了，罗羽并没有因为时间而缓过劲，相反，情况越来越糟，罗府不乏专职的医师和以治疗术为特长的术者，但也是早早医治比较好。毕竟都是族中未来的中坚力量。 “二弟，怎么看？”北边看台上，罗恪问一旁坐着的罗锦。 罗锦也在术营任职，领的是正七品下阶致果副尉的衔，与罗恪走的还算近。“看样子七哥儿没有谎报，应该是这一年里有非常际遇，成就了灵者蒙童。我记得七哥儿生辰是在五月、六月，也就是说，至多修炼也不过是半年。依照情况来看，走的恐怕也是术武路子，而且是比较极端的那种。但之前七哥儿报的是术者，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罗恪沉默半晌，才道：“十二岁圆锁即成为灵者蒙童，而且是自有际遇，而非家中资助。看来，我们以前看七哥儿的资质并不准确啊！” 罗锦心中一动，“你是说，象老祖宗那样，是变者？” 罗恪道：“接着往下看吧……” 场中，罗修冲东面看台的冯清儿那儿望了一眼，继而象刚才一样，低眉耷眼，眼观鼻、口问心。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提气、呼气，都是很有说法的，两次战斗，罗修都是开始后一直屏住呼吸。封住的不仅仅是气，还有力。 咻！擂台上又跃上一人，从那落地声判断其敏巧，并不比一只猫笨重多少。 “嘻嘻！罗利有礼了。七哥儿好俊的脚功。”上来的这位虽不是所有擂战选手中最重的，却绝对是看起来最胖的。rou嘟嘟的，眯眯着眼睛，一身棕缎子的锦缎剑袖战服，连软靴也是棕色的，象只大肥猫。 罗利的出现，一举打破了场中的沉闷。 “嘿！利哥儿上场了！这下七哥儿怕是要输了！” “利哥儿拿出十分力，来个利索的！”……人群中叫好的、鼓气的，很是有一些。 罗利则是笑呵呵的向周围打着罗圈揖，那rou憨憨的和气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这利哥儿讨人喜……”妇女座中，好几人都赞同这样的说法。刚才罗修那两脚就跟作弊似的，又快有狠，很多夫人太太都没看出其中门道，而只看见罗家兄弟那副惨样，觉得罗修虽然长的清俊，但还是太‘硬’。 “二老爷一支，十七岁，去年根据表现，评测为灵者蒙童三阶，分家公认的实力第二，有个‘皮球刀’的绰号……” 听了罗忠的叙述，罗孝道：“手足之情啊！” 罗孝说的没错，同罗真和罗羽、罗翼一样，罗利也是罗鼎第二子罗昼这一支子的，都是术武者。不同的是，罗利是分家嫡传次子，相较于罗真这类分家的庶出，金钱、物质等方面的差距就像罗岱跟罗修一样大。 如果说青龙镇上的术族子弟也分流的化，那么罗真这类的算末流，穷，但好歹有些潜力。罗常、罗植算中流，有些钱、身份不算寒碜，脑子不算太笨、书念的不算太好、术者修炼相较而言不算太差。而罗利则属于上流，不差钱，实力也放在那里，做过几件让人记得起的事，在青龙镇一提名号，大都知道有这么一人。罗岱获得主宰灵之后，差不多就能跟罗利这帮人玩到一块了。不过也不会是核心的，也就是花钱时可能能走在人前。 按原本的打算，罗利是准备擂战后半场出现的，罗家宗家五代年龄普遍偏低，也就一个罗启算是一号，其他都是渣。在这样的心态下，罗羽、罗翼被秒杀，而且输的那么难看，罗利觉得就仿佛被跳蚤弹脑嘣结果弹出了生泪，手足之情倒是其次，关键是窝火。 “七哥儿，待会儿可得让着哥哥点儿，那甲具我是想穿的，可胖，穿不上。”罗利笑呵呵的跟罗修套近乎。 罗修微笑着点头。也看不出是听没听进去。 罗利心道：“断奶娃子，骗到了固然好，骗不到也没什么。看小爷凑你个屁股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