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有一支队伍向这边过来
张一平并没有听懂俄国老头的话,不过他已经看到有十来个荷枪的日本兵,步伐整齐地从那条小巷里走了出来。 阿加塔尖叫一声,非常迅速地找出手枪,朝着前面的两个日本人几乎是面对着面开起枪来。 慌乱之中,阿加塔的两枪都打偏了,子弹打在旁边石头房子的墙体上,火星溅射。打第三颗子弹的时候,她的手枪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卡壳了… 前面的两个日本兵蹲了下去,后面的日本兵跑到两侧。组成一个枪阵,十几个日本兵分成两排,他们端平了枪口对准了阿加塔和张一平他们,这让阿加塔心里瞬间产生了恐惧和绝望。 不过,就在日本兵就要扣动板机那一刹那,阿加塔身后的枪声急骤地响起,她只觉得子弹从她身边啾啾穿过,如风一样拂起她的发梢,不远处的日本人血rou横飞,十几个日本兵几乎是同时栽倒在地上。 最后只剩下一个日本兵,在原地呆立了一下,扔下步枪转身拨腿就逃。那粗短的腿加上梅毒未清的后遗症,跑起来的样子非常猥琐、恶心、难看。 旁边传来张一平镇定的声音,说道:“阿加塔同志,剩下一个日本兵就交给你了。” 就在这时候,阿加塔被一股全新的、比恐惧更能控制她的力量所支配,一拉枪机,把卡壳的子弹退了出来,对着那奔跑的日本人连开了几枪,当最后一颗子弹打中日本人的时候,那日本人已经倒在尘埃中抽搐… 打掉这十几个日本人。但是更多的日本人从村外面的树林里冒出来。冲进村子里。 “我们跑吧!……”张一平喊道。“往村外,跟部队汇合……” 阿加塔从惊噩中清醒过来,她有一点弄不清情况,糊涂地道:“对,我们跑…可是,中尉同志,这会不会又犯了左倾的逃跑主义错误?” 这个时候,还想着主义。可见主义的力量可真不少,这一次轮到张一平震惊了。 “当然不是,逃跑主义是指整体的不抵抗策略,是属于战略上的问题;我们现在只是暂时退到村外,再组织反攻,不过撤退几百米而已,算不上逃跑。这是战术上的暂时撤退,跟逃跑主义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张一平说道,轻松地连开几枪,把刚刚穿入巷子的几个日本兵打倒在地。 “原来是战术上的撤退。不算逃跑。”阿加塔松了一口气,在这方面她是相信张一平的。张一平说不算就一定不算!“那我们就先撤退吧。”阿加塔说道。 张一平刚刚下达退出村外去的命令,他手下的贴身警卫就有一点不高兴,王一民、二嘎子、刘亚民、土根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基本不会远离张一平的视线之外,虽然日军不断地涌出来,但是还不放在他们这些枪手的心上,他们还可以趁机杀一下日本人。何况这个时候,村外的警卫连已经支援前来。 王一民说道:“老大,我们只要坚持一下,外面的兄弟就能够上来,甚至可以把这些日本人反包围,到时一个反攻就能够彻底地消灭他们“ “是呀是呀,俺手还没有打热呢?”土根说道。 “没脑子,光会打仗不会用计有个屁用,这叫做诱敌深入你知不知道?”张一平斥道,“让日本人全部从山林里出来,进入这个村子,然后才慢慢地收拾他们。“”原来老大是想用这个村子作饵,引日本人出来,这样既干掉了日本人,同时又摧毁了这个俄国村子,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计…“”村里的俄国花姑娘可就遭殃了!“”遭殃就遭殃吧,关我们鸟事,这里全部都是俄国人,不是咱们的老乡,我们不是来保护俄国人的。再说这里哪有花姑娘?我看到的不是大妈就是姥姥,也只有日本人才对她们感兴趣。“ “我们快跑吧!……”阿加塔大喊道,“往客店那边,我刚才看到那里有一辆马车,可以载很多人!……” 张一平他们跑到刚才客店的地方,看到在客店旁边的那辆马车,拉车的马听到枪声受了惊,不住地乱蹦乱跳。 阿加塔刚刚跑过去,不过迟了一点,从客店里跑出一个肥胖的女人,跳上了马车,赶马在街上飞奔起来,扬起了炎热的尘土。肥胖女人站在马车上,拼命用缰绳的末梢打马,不时还回过头去看有没有追兵。 阿加塔追了两步,挥手大声叫喊,但是马车并没有停下来,绝尘而去。 日本人进入村子后,一家一户地放起火来,意图把房子里的俄国人赶出来,浓烟渐渐地覆盖了整个村子。 在村中某个的地方,刚才碰到的那个老头拿起一个螺号吹了起来,“呜呜呜…”的警号响彻天空。 张一平却又慌不忙,从容地撤退,并在一家农舍旁边捡到了一辆马车,让阿加塔上去,然后自己坐在后面,慢慢地走出村子。 村里的烟火噼里啪啦作声,阿加塔伏在马车板,因为脱险感到欣喜欲狂,她还感到被她击毙的日本人在guntang的尘土中奄奄一息、在最后垂死的痛苦中抽搐着。她朝张一平瞅了一眼,她发现张一平非常淡定,嘴角含着微笑,这让她感到有一点不解。 过了一会,张一平的微笑更加明显了:“真是妙极了!不是吗?阿加塔同志,日本人出了树林进村子,他们就别想回去了,等地下我们包围他们,把他们包围在村子里,然后再消灭他们!……” “可是村子里还有其它的革命群众。”阿加塔心里想,不过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张一平,所以就没有说出口。眼前这个中尉同志是一个革命意志坚定的人。为了革命。为了打击日本侵略者不顾一切的人。 阿加塔极力不去看张一平,只是低着头趴在那里,脸色惨白,好象一张白纸一样,那是因为受到了惊吓的缘故。 张一平等人慢慢退出村子去,来到公路上,警卫连的士兵已经骑在马上准备出击了,十六门60毫米的迫击炮在公路底下排列起来。炮弹的引领已经弄好,炮手随时准备炮击了。 村子里四处冒起了烟,里面传来鬼子兵的嚎叫声,还有俄罗斯女人的尖叫。 阿加塔始终是一个布尔什维克党员,关心群众是她的党性,这里终于忍不住说道:“中尉同志,我们不能够眼瞪瞪地看着日本人糟蹋我们的群众、我们的姐妹…我们应该冲进去,解救他们…“ 张一平心想,这只是一群俄国人罢了,许多年以前。他们也像现在一样,残害这片土地上的中国人…现在被日本人残害。只能说这就叫做报应、是天意,我怎么能够与天意为敌呢。 张一平说道:”阿加塔同志,我也不忍心看到我们的群众这样受到迫害。但是为了更好地打击侵略者,为了革命战争的胜利,这些牺牲是必须付出的!相信我们的革命家众,如果他们知道这是为了打击日本侵略者,他们是会支持我们、理解我们的…因为,他们是革命群众,你说是不是?阿加塔同志。” 阿加塔只能够忍痛地点头,说道:“是的,为了抵抗侵略,我们可以做出任何牺牲…” “这就对了!”张一平说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奋勇杀敌,为牺牲的革命群众报仇。”张一平咬牙切齿地说道,样子充满了对日本侵略者的痛恨。他的这个表情把阿加塔骗过了,俄罗斯姑娘咬着牙,紧握着的双手,手指甲几乎要插到rou里去了。 不时地有俄国人从着火的村子里跑出来,提着大包小裹,骑马或者赶着马车,沿着马路向外面奔跑。 半小时后,张一平发出约莫有五六十名骑兵从树林里出来,走进村子,就再也没有发现有人出来了,估计日本人已经全部出了山了, 一会儿,村子的巷口处出现了一队日本步兵:他们排成密密的队形,在飞扬的烟尘之中,白晃晃的刺刀反射出反光…… “是时候了!”张一平说着举起了右手,然后猛然一挥,“放!” “嘭嘭嘭…”的一阵急促迫击炮的闷响,十几枚炮弹出膛,带着特有的尖叫声,砸在村子的四处,一时炸了开来,烟尘乱飞,弹片横飞,村子更是一片混乱。 然后更加密集的炮弹接踵而来,急促飞行的炮弹更加密集地砸向村子,爆炸与火光。弹片和鲜血混积在一起,这个俄罗斯人的聚居点,顿时陷入一片人间地狱一般。 一阵急速射之后,张一平右手再向前一挥,两边蓄势待发的马就奋力冲出,和他们步枪里的子弹一起,向已经冲出了村子的日军冲了过去。 枪声响遍了田野,那些在俄国人看来异常凶恶的,叉着腿走路的日本兵,在中**队的铁蹄和步枪之下,不堪一击。 半个小时之后,张一平的警卫连已经在打扫战场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打扫的,日本人可不比在欧洲的白鬼子兵,他们军饷很低,穷得叮当响,除了个别军官身上的一把刀还值几个铜板之外,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警卫连主要是看看有没有没死的人,给补上一刀或者一枪。至于废墟里的俄国人,自然有阿加塔带领的游击队和王易祖的队员去搜救。 不过,他们存活的机会非常小。 张一平看看天色,对阿加塔说道:“阿加塔同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要继续向索各纳镇前进,现在日军出现在这里,而且被迫我们消灭,这就说明索各纳镇的敌军力量已经空了,我们应该趁机解放索各纳镇,解放那里的人民群众。” “可是,这里的村子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在废墟底下可能还有革命群众,我们不能够抛弃他们。”美丽善良的俄罗斯姑娘、布尔什维克党员阿加塔忧心忡忡地说道。 革命意志坚如铁的中尉同志,用批评的不满意的口吻说道:“阿加塔同志…” 阿加塔提高了语气。叫道:“是不是我又犯了什么错误了?中尉同志!” 张一平怔了一下。不过阿加塔先软了下来。用缓和的声音说道:“对不起,中尉同志,我只是为这些不幸的人感动难过。”
“我很明白你的感受,其实我比任何人都难过,不过,阿加塔同志,难道你刚才没有看到,其实很多革命家群众其实已经逃离了这个村子。就在日本兵进入村子的时候,他们赶着马车,骑着马。还有那个老头,到处吹着螺号,叫人们出外面躲避。所以村子里除了日本兵之外,其实并没有多少革命群众。” “真的吗?”阿加塔抬起头来,张一平肯定地说道:“绝对是真的,日本兵从东边来,大家都往西边跑,我的士兵们亲眼所见。” “但愿他们全部都跑了出来!”阿加塔从废墟里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不过,你刚才的确犯了一个错误…”张一平说道。“回去写一份检查给我…” 部队继续向索各纳镇走去,为了谨慎起见,张一平让王易祖带领他的游击队员以及阿加塔属下的几个红军游击队员,化了装前往小镇里探听消息,他自己带着阿加塔和警卫连慢慢前进。 傍晚,离索各纳镇已经不远,张一平看到马路旁边有一座古老的蒙古式城堡,于是决定在这里过夜。 这是一座废弃的城堡,外面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可以作为防守,张一平亲自安排了守卫。就把马丢给了何宝胜,自己走入这座城堡。 城堡破旧,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抬头可以看到天空。 夜色变得漆黑,大地间雾气弥漫,变得寒冷起来。 他虽然十分劳累,却没有睡意。吃过干粮,就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眼睛搜寻着星星;星光仿佛从雾幕后面黑黝黝的空洞里隐隐透射出来,格外昏暗凄凉。 外面响起的乱草发出神秘的悉悉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上了台阶,慢慢地走到他跟前,在昏暗的光线里,只看到来人的一个轮廓,但是张一平却知道这是阿加塔,于是叫了一声,“我在这里,阿加塔!” 阿加塔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张一平坐了起来,阿加塔弯下腰望着他,对他说:“外面很黑,你不觉得怕吗?”她的态度冷静而温柔。张一平顿时觉得舒服起来,“如果你觉得怕,就到我身边来,我没有什么要怕的,革命战士死都不怕…” “你难道就不能少说一下革命道理吗?”阿加塔轻声地说道,在他旁边轻轻坐下,挨着他的肩膀,虽然穿着很厚的衣服,但是感觉到一片女人肌肤有柔软。 “我以为你喜欢听!”张一平轻轻笑着,“所以我就一说下去,你可不要生气。”他温存地说。“我是爱你的,所以说你喜欢听的话。” “我更加喜欢你搂着我,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阿加塔把身子紧偎着张一平,张一平就把手伸入她的怀里,冰冷的手遇到温暖的胸部,阿加塔打了一下激灵,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捂住张一平的手。 张一平的手一会儿就变得暖和了,像苏醒过来人的蛇,在阿加塔胸部轻轻咬上一口,从此美丽善良的俄罗斯姑娘,坚定的红军女战士、布尔什维克党员阿加塔同志的心就属于张一平的了。 只是张一平却未必会珍惜,他的手贪婪地在她光滑的身体里游走,把热情似火,敢爱敢恨的俄罗斯姑娘撩拨得全身似火,气喘连连。可当她准备把一切奉献出来的时候,他又拒绝了她。而且要她用那张双轻柔的小手为他服务…阿加塔已经决定为革命的爱情奉献一切,所以就有求必应了。 阿加塔睁开眼睛,就看到张一平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步枪在仔细地擦试,这时候天已经大亮。周围的人们在忙着卷军大衣,烧开水。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张一平轻轻地问。 阿加塔忽然脸上飞红,爬起来,向外面跑去,在城堡后面的一条小溪里狠狠地洗潄一番,然后回到城堡里。 去索各纳镇侦察的人也陆续回来,王易祖正在给张一平汇报情况,张一平在地上,用一条枝条画了一张简要的地图,王易祖在旁边不断地补充什么。 这时,忽然响起了急促的哨声,张一平连忙抓起步枪,跑出外面,爬上墙头,围墙上的警卫指着远处说道,“您看,有一支队伍向这边过来。” 早晨还是有一点轻雾,远远的看得不太清楚,不过地底下传来微微的震动,就知道这是一支骑兵,人数在两百到三百之间。 在这一带,大规模的日军或者白俄军队已经不存在。这两三百骑并不放在张一平的眼里。 何况现在有一道围墙作为警卫连的防线,那些骑兵找上门来,只有当靶子的份。 阿加塔也跑上来,但是她看不见敌人,也开始问起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