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云玥的第一次叛乱
云玥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帝王,尤其是在面对生命逝去的时候。云玥觉得自己更加像一个帝王了,那种对生命的漠视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当然,敖沧海和褚大勇那些家伙除外。他们连自己的生命都漠视,更不用说其他人的。 孝后的消息到底是传了过来,云玥发现自己的哀伤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远没有自己心里预期的感觉,难道修炼了十几年就修炼出来个这?都说帝王的心是石头做的,能够屏蔽世间一切喜怒哀乐。云玥非常惧怕自己有一颗石头一样的心,有那样心的人不是人而是僵尸。 秦清很伤心,连续几天都以泪洗面。面容憔悴枯槁的一塌糊涂,云玥去劝了但是效果不佳。眼泪是一对一双的往下掉,云玥很担心她这样哭下去眼睛会哭瞎。 “如果想念就去巴蜀祭奠一下,在咸阳祭奠也可以。虽然天气转凉,但尸体也会腐烂。没让章邯将尸体弄回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放心,已经查清楚了。不是有人想要害她,而是想不开自己了断。再过一些日子,最后守候在她身旁的侍女就会到咸阳,到时候你亲自问话。听说是两个小姑娘,断然瞒不过你的眼睛。”云玥将秦清搂在怀里,手不断在柔顺的长发上摩挲。用以安慰那颗受伤的心灵。 秦清哽咽着啜泣,肩膀一耸一耸的。那模样真的是我见犹怜,没见过林黛玉,估计黛玉姑娘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好了,别哭了。你看凤儿进来了,哭瞎了眼睛今后可就见不到凤儿。你难道想当瞎子不成?死了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要将日子过下去。如果哭能将孝后哭活了,我可以陪着你哭。让全咸阳的人陪着你哭都没有问题,只要有一个不掉眼泪的,咱就把他的腿打折。”为了哄老婆开心,云玥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全咸阳的人民。 “他们又没有犯错,干嘛打折人家的腿。”秦清的笑点很低,又或者说她不想再哭下去。反正,怀中美人是破涕为笑。 “娘亲不哭,哭鼻子会变成丑八怪。”云凤儿怯怯的声音传过来,一下子将秦清的心打击的好像筛子一样。云玥说得对,死了的人不管怎样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日子还要再过下去。 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一个忙碌的日子。上午要去为敖沧海送行,齐国彪阵亡了。东方战线必需有一个镇得住场子的家伙,敖沧海就是那个镇得住场面的人。一脸的烫伤伤疤呈暗红色,摘下面具比戴上面具还要吓人。云玥认为这是派往东方最好的人选,如果派褚大勇去。说不定他会立刻带着羚牛骑兵杀过去! 这一次出征,云玥几乎将羚牛骑兵全都派了出去。东方的压力很大,楚人在魏国招兵之后。人数已经超过百万,这是真真正正的人数,而不是按照传统惯例鼓捣出来的一个号称的人数。 王翦已经连来了几封信,都说维系东方战线之艰难。那么长的一条战线,三十万秦军填进去,就好像填进了一个硕大的坑。没填多厚实,人就没了。 羚牛骑兵是一支真正无坚不摧的力量,有些像后世的装甲师。不管到哪里,都有改变战场局势的能力。在经历了几场小的战役之后,王翦实在太满意这些羚牛骑兵的表现。他发现,这些才是战场上完美的杀戮机器。强悍的冲击力,爆表的战力。无一不显示着,这是一支多么强悍的力量。 在秦军步兵方阵抵挡不住的时候,只要羚牛骑兵一个冲锋。就可以将上万楚军屠鸡杀狗一样的宰杀干净,而且这些家伙的机动能力居然也十分强悍。甚至比起秦军普通的骑兵还要好上一些,不得不佩服云玥他是怎么想的,将羚牛这种东西应用到战场上。这简直就是任何步兵的噩梦,现在王翦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李信死的比猪都难看,就算是换了他,也未必在羚牛骑兵手下讨到好去。 总算是理解,为毛以蒙恬之能手下三十万雄兵,在西北之能僵持死守。对付这样的冲击力量,堑壕壁垒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楚军似乎也有这么干的趋势,不管怎么说能将战线稳定住就好。楚军人多,消耗的辎重也自然比秦军要多。现在到了比拼国力的时候,就不信楚人能够有多强。当初赵人在长平就是被这么拖垮的,王翦期待着再来一次长平那样的胜利。白起也不过一战干掉了四十五万赵军,如果自己能够干掉百万楚军。千秋史书,将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到了前方不要使性子,一切要听从王翦将军的安排。尤其是注意,不要让这些杀才跟秦军起了冲突。现在咱们两家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飞不了他。况且,好多士卒以前其实就是大秦子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云玥郑重的叮嘱敖沧海。 他是赵国出身的将领,与秦军有天然的仇怨。如今虽然入秦已久,但心里面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这家伙骄傲不逊的性子,云玥很是担心。 “主上请放心,我老敖知道这一次的轻重。事关大秦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平凉的生死存亡。俺就是再混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王翦将军找麻烦。至于那些楚人,都是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咱们的羚牛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打垮他十万人。”敖沧海吹得吐沫横飞。虎狼一样的秦军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向不以善战出名的楚人。 “不要有这个心思,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对方就是一百万头猪,你想抓完杀完也得累你个半死。还有,莫要轻视了魏人。王贲在魏国造了孽,魏人都憋着报仇。有时候,死士会迸发出令人震惊的力量来。遇到魏人,你可要千万小心,小心,再小心。”齐国彪就是因为大意,才被魏国人射杀的。更让云玥心惊的是,那五百魏国军卒。被秦军合围之后,居然无一人投降。最后全员战死,据说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家伙,用尽最后力气扑倒一名秦军士卒。 白花花的牙齿就咬在了喉管上,若不是救治及时说不定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魏军战斗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末将知道了!”看看天色不早,敖沧海对着云玥行了一个军礼。 “走吧!”拍了拍敖沧海的肩膀,一眼望不到头的羚牛骑兵就悄无声气的出发。 骑兵和羌兵大部分被章邯带走,羚牛骑兵现在被敖沧海带走。咸阳现在是空架子一个,除了褚大勇的三个师之外,再无其他的防卫力量。这种情况一直要持续要傍晚,范增正带着平凉来的援兵赶往咸阳。同行的,还有章佳,云天,还有夏菊和慕容丹。 平凉没有太多的安全威胁,现在的防务完全由民兵师接管。而工厂之类的设施,也正在往咸阳搬迁的路上。章佳这一次,就是携带设备和人员最多的一次。将工厂设在咸阳,远比设在贫瘠的西北要好上许多。 距离咸阳不远处的一座城池正在扩建,扩建后的城池将会是一座工业城市。各种作坊和厂房,将会密布在城中。这座城的名字就叫做长安,大概在十年以前是荆二那些兄弟成蛟的封地。 羚牛骑兵慢慢消失在视野当中,云玥叹了一口气。树欲静风不止,有些事情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 重伤还没有痊愈的小庞鬼一样的出现在云玥身后,对着云玥躬身道:“主上,那些人已经等不及了。看起来,再过一两个时辰就会发动。” 无论多么英明的统治者,都会有人反对。历史上伟大的帝王,要应对的难题之一就是叛乱。伟大的秦始皇平定过叛乱,伟大的汉武帝平定过叛乱。伟大的英明神武睿智的天可汗李二陛下,也平定过叛乱。造反的,还是他儿子李承乾。 敖沧海出征的消息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范增带着庞大的辎重行军也异常的缓慢。有心人就开始想着利用起这个下午,趁着云家在咸阳实力最弱的时候,发动异常兵变。当然,兵变的核心内容就是干掉云玥。那些大秦王室权贵清楚,平凉看起来表面上铁板一块。可实际上也是派系林立,之所以如今还能粘合在一起。完全就是凭借云玥超高的威望与威信,只要干掉了云玥平凉的将军们将会群龙无首。 到时候只要挟持了云玥的儿子,就可以命令云家的那些人马继续听从大秦帝国的指挥。算盘打得很响,只不过他们忘记了。发动一场如此规模浩大的叛乱,不可能不走漏消息。而云玥手里还有一支强大的谍报网,早在这些人密谋的时候,云玥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可以说,这一次是云玥放纵他们在发动。正好趁此机会,将赢姓的王室宗亲一网打尽。 “他们总是需要敖沧海走得远一些才好发动。”云玥当然知道再过一两个时辰发动的原因。 “君上回城的道路上,已经埋伏了许多人马人数不下两万人。都是原先大秦的军卒,还有一些是那些人的家兵。他们自早晨开始,就陆陆续续乔装改扮出城。兵刃,更是连续几天秘密运出了咸阳城。里面甚至有数量很多的秦弩,具体负责指挥的是赵高的女婿阎乐。”小庞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雷老虎就成为了咸阳城地下世界的掌控者。 咸阳城的一举一动,就是通过城狐社鼠们串联起来,然后放到了云玥的书案上。 “阎乐!他还敢回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安安生生的过完下半辈子不好么?为何要卷进这场漩涡中来,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君上有所不知,阎乐秘密出逃之后。很快又潜回了咸阳附近,这家伙是个地头蛇。咱们的人几次抓捕都落了个空!这一次是宜阳君赢耧主事,他们想将甘泉宫里面困着的那位救出来登位。被收买的甘泉宫守将已经被拿下,昨夜已经招认。这是供词!”小庞递上来一张纸,云玥接过来看了看。便递还给了小庞! “咱们的刀再快,也不斩无罪之人。这些就留着在审问那个赢耧的时候派用场吧,我在这里等着。让褚大勇开始吧!“云玥站在高台之上,举着望远镜看向咸阳城门不远处那些好像人畜无害的看热闹人群。 如果自己没有一支地下力量,被这些人一偷袭说不定还真的会着了道。齐国彪就是前车之鉴,百多具弩箭一齐朝你射击,就算是有十分之一射中了你,也会要了你的命。 跟随云玥出来的,是褚大勇带领的两个重装步兵师。人数只有五千人,而且他们还要留一千人守护在云玥身边。真正能兵临第一线的,其实只有四千人。 罐头人一样的重装步兵,手里拎着寒光闪闪的战刀。迈着整齐的步伐,一阵阵金属摩擦砂石的声音让人耳朵里有些发酸。 褚大勇兴奋极了,多年以来平凉都以骑兵为主。步兵杀人立功的机会其实不多,今天终于有了这个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些是云玥回城的先导。可当这些家伙走近人群的时候,褚大勇猛的一挥雪亮军刀。大喝一声:“杀!” 四千名重装步兵就好像四千只出了笼子的老虎,他们吼叫着冲向了那些看似人畜无害的围观群众。刹那间战刀挥舞鲜血飚飞,无数人头在战刀的寒光下冲天而起。鲜血好像彩色的绸带窜上了天空,那些被宰杀的人至死,脸上还是一副惊骇万分的表情。 “弟兄们,被发现了。杀呀!”那些叛乱者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抽出藏起来的兵刃冲向了武装到牙齿的重装步兵们。一时间,咸阳城前鲜血汩汩guntang的鲜血染红了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