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炼心
石台下，众说纷纭。 “天赋为零，嘿嘿，这算不算一项新纪录？自古以来，还真未出现过这样低的测试结果。”一个通过测试的少年面露冷笑，挖苦道。 “当然算，虽说不怎么好听，但也算是一项纪录，而且这个纪录可不是任谁都能破的，哪怕找来一头猪，也不见得低到零啊！”有人附和，极尽嘲讽。 “这小子太奇葩了，一日连创两项纪录，古今无人可及啊，绝对是天才里的废材，废材里的天才！”也有人调侃。 “天赋为零，的确古今唯此一人，可谓奇才也，哈哈，奇才者，奇怪的废材！”另有一个少年晒笑，讥讽道。 “嘿！幸好，他的天赋不是一百，否则，我可真会嫉妒的发狂，叫我们这些八十的人怎么活？还能有出头之日吗？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这个少年道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引得不少人点头，表示赞同。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如此嘲讽挖苦陆离，就是因为受到此前陆离天赋值达到一百时的冲击。 那是充满了震惊和嫉妒的情绪，还有不安和自卑。 而今，眼见得他被“打回原形”，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将那种不安和愤懑的情绪宣泄出来，以一种高姿态去讥笑陆离，从而弥补此前他们受到打击的心理。 他们敌视陆离，带着恨意。 特别是天赋值在八九十的人，理应属于他们受人瞩目和艳羡的荣耀时刻，都被陆离破坏，没人再有兴趣关注他们，议论他们，令他们这些真正的天才暗淡无光，仿佛不存在一般。 谁能不恨？谁能不怒？ “我就说，怎可能有天赋一百的人，害我担心了半天，这小子该死！”有人很愤懑，陆离害的他们心情大起大落，很想揍一顿出气。 “不虚此行啊，虽说我没能通过，毕竟是见证了奇迹的发生和终结。”有个少年感叹道。 “说实话，其实他挺可怜的，怎会如此？老天这不是在玩人么？对这个少年来说，太残酷。”也有极少数人面带同情。 邙山宋家的天才少年宋玉，站在人群中，苍白的脸色早已恢复正常，双眸中又泛出了骄傲的神采，飞扬自信。 他此前被陆离的表现惊吓不轻，骄傲的信念差点儿就奔溃。 纷纷扰扰，众人的嘲笑声不断传入陆离耳中，他神色平淡，步履从容的走下石台，并没有人们想从他脸上看到的沮丧，失意，落寞。 有人动容，特别是宗族世家的一些长者，经过很多风雨，阅历丰富，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哪怕他天赋很差，单这一份遭受打击后，面对嘲讽所表现出的从容淡定，同龄人中，难有企及，自家的弟子比不了。 其实，陆离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高，怎会不失望，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当然，他失望是因为无法参加接下来的试炼，而非什么零天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根本不是真的，是体内的雷元作怪。 石台上，测试继续，还有近五百人未测，那些少年正翘首以待，满含希望，等着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 适才发生的事，是一场大波澜，即便已经过去，很多人还在议论纷纷。消息迅速蔓延，不少人正从其他区域火速赶来，想看个究竟。 陆离的周遭，围满了人，目光灼灼的打量他，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评头论足，不乏讥刺嘲讽之语。 对此，他表现的很坦然，内心宁静淡定，将所有目光一概无视。 “兄弟，正如你所言，天没塌下来，该怎么活还怎么活！” 胖子熊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带真诚，安慰道。 陆离报以微笑，表示感谢。 “你们第三区的怪胎呢？在那里，让我瞧瞧，看看是怎样一个奇葩？”一个从其他区赶过来看热闹的少年，挤入人群，高声道。 “喏，就是他，叫陆离，天赋最终结果是零，可半途曾冲上了一百，惊掉了一地下巴。” “喔，很普通啊，不像怪物，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问题在于，哪怕傻子，天赋也不见得是零啊。传说，在一千多年前，曾有个道士，一生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却是个修炼的奇才，一路高歌猛进，不知将多少头角峥嵘的绝世奇才踩在脚下。” 陆陆续续，从其他区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有已经通过测试的少年天才，也有一些宗门世家的强者。 甚至一些惨遭淘汰的失意少年，听闻此事后，亦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他们自认已经够衰了，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衰，他们完全是来找安慰。 人们围观陆离，像是在看一头从大山深处捕获的怪兽，面带好奇，指手画脚，毫无顾忌的品评，根本不在乎当事人的感受。 “这些人可真是让人无语，”熊布替陆离抱不平，高声吼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快走开！” 但他的吼声根本不管用，反而引起众人哄笑，更是肆无忌惮。 石台上的测试还在进行，但很少人去关注，测试过程中不乏出现九十左右的天才，依然无法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兄弟，要不，你还是先离开吧，反正已被淘汰，留在这里毫无意义。”熊布心肠很好，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声劝道。 陆离微微一笑，摇头道：“毕竟是一场盛会，还没落幕呢，你就催我走啊？” 熊布挠头，他糊涂了，这家伙到底是心大还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被人极尽奚落，如怪物般围观，他还泰然自若，无动于衷。 “修炼者，修心为上！”陆离向他一笑，轻声道。 “什么，修心？”熊布不明白。 陆离真就盘坐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双手结印，开始打坐。 熊布无言，看着他直摇头：“好，好，你养气的功夫当真了得！” 陆离是认真的，的确是在炼心。 灵碑旁一直闭目打坐的枯瘦老者对他触动很大，万事不扰，神游物外，天打雷劈不动，那种于喧嚣中的宁静，真的宛如风过无痕般超然。 他很心动，希望自己也有那份从容和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