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终将不属于你
田小野的眼神里出现彩光,迷恋一个男人时,女人的眼睛像彩虹。 出神地望着他,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这样的语句似乎每个男人都会说,女人有时候分不清这是出自真心还是出自于肾。 田小野整个脑袋都被一个看似虚幻的幸福填满,她几乎晕眩。 龙溪捏了捏她的脸颊,调笑着道:“今天晚上,我做饭”。 田小野回过神,道:“你做饭?” 龙溪眨了眨眼道:“是啊,我做顿好的”。 田小野不禁摇了摇头,她的脸上仍挂着笑,“不会吧,这里连锅都没有”。 龙溪信心满满道:“放心吧,房子虽然一时间做不出来,但饭就容易多了”。 田小野四周望了望,不由自主看向河中流过的小鱼,咧嘴一笑道:“你不会要做鱼吧”。 龙溪打了个响指,“聪明,不错,今晚咱们吃鱼”。 田小野甜笑道:“也好,不过这怎么弄啊,什么也没有”。 龙溪得意地直晃脑袋,“瞧好吧,现在我可是大厨,什么也难不倒我,没有锅咱们就用火烤”。 他不由得想起在火山逃难时,黄大福做的一顿烤牛rou,那真是香极了,每个人都交口称赞,而现在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有人都死了。 “黄大福”,他木讷地念了声,低低的,沉沉的。 脸上忽然变得很冷,像刚从地狱里走出来。 田小野看见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忍不住关切道:“龙溪……龙溪你怎么了?” 龙溪忙甩了甩头,艰难万分地眯起眼睛,使自己尽量平静下来,脑海中出现无数张熟悉的脸,无一例外地在呼唤着他。 “不想,不能想这些”,很多事情一旦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人就有可能发疯。 那些可都是比噩梦更恐怖的真实。 他似乎不堪重负,整个人差点倒了下去,田小野在旁边搀扶住他,摇晃着道:“龙溪你怎么了?” 龙溪的咬了咬牙,使尽浑身力气,挣扎着睁开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庆幸自己没有疯。 田小野早已发现异样,忙不迭道:“龙溪你是不是又……”。 龙溪脸上佯装轻松,淡淡地笑着,“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河水潺潺,倒映着葱葱树木。 龙溪从河水中望见自己的脸,他差点不认识自己了,“好苍老啊”。 他的胡子长得密密麻麻,挂满了脸颊。 他摸了摸,然后回头道:“小野,你看我像做父亲的样子嘛”。 田小野安心地笑了笑,不住的鼓舞道:“像极了,你天生就是做父亲的料”。 龙溪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想到孩子,他就能慢慢安静下来,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 田小野从远处望着他,轻笑道:“你啊就是时间长没打理了,有空我给你剪剪”。 龙溪道:“不不,不用剪了,我喜欢这胡子,不是要做爸爸了嘛”。 田小野道:“看你,你又没老干嘛留这胡子”。 龙溪不禁摇头道:“我虽没老,但已经不是龙溪了”。 田小野离得远没有听清,“什么?大声点没听清”。 龙溪俯身卷了卷裢腿,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没事没事,这话不是说给你听的”,他的手法极其利落,将一条鱼提了上来,“小野你看”。 田小野已经从旁边捡了一大堆木柴,激动道:“快拿出来”。 龙溪将鱼扔上岸,嘻嘻笑道:“今天不光管好,也管饱”。 不一会儿,密林中已经透出一股极浓烈的清香。 “哇,这鱼也太好吃了”,田小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龙溪挑了挑火苗,“还没熟呢,快放回去”。 田小野不情不愿道:“我要吃”。 龙溪道:“不抢你的,熟了都是你的”。 夜晚在火堆旁,两个人儿相互携着进入了梦乡。 时间似乎比以往要慢许多。 半夜里,他们醒过来好几次,一睁开眼,“咦,天还没有亮”。 没有野外露宿的习惯,田小野觉得真的是好荒芜啊。 冷清的夜,在噼噼啪啪的火里燃烧着,天显得特别的高。 龙溪枕着自己的胳膊,田小野躺在他的肚皮上,这一刻时光似乎凝固了。
经年之后,总会有一个传说在这片丛林里家喻户晓,不,那个时候这里已经不是丛林了,变成了最繁华的地带,有电灯,有高楼,还有人人乘坐的飞船。 天终于亮了,随着龙溪最后的打鼾声停止,田小野半眯着眼道:“是不是可以起床了”。 龙溪将身旁冒着青烟的火堆彻底熄灭,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挠了挠乱发,打了个哈欠道:“起来造房子喽”。 田小野兴冲冲地跑到小溪边梳洗了一阵,从河水里望着龙溪,“就现在么?” 龙溪站在一棵大树面前,稍微测量了一下高度,拍了拍道:“这做房子的横梁应该够了”。 田小野转身走了过去,参与讨论,“嗯,够是够了,只是我想还应该在大一些”。 龙溪咂了咂嘴,“没想到你比我还在意”。 田小野撇了撇嘴道:“那还用说,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当然希望房子更大一些”。 龙溪点头称是,“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来,过来看看这棵”。 他们在林子中转了一圈,互相讨论着,与其说女人喜欢房子,不如说她们更看重稳妥的生活,只是她们将这种生活寄托在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可以持久的事物上面。 很遗憾,房子并不能使生活变得稳妥。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死的,只是一堆石头或木材堆成的一个形状而已。 反而一旦拥有了这些,人们总是需要耗费过多的精力来看护它。 它只是一片土,终将不属于你。 龙溪懂得这道理,他却不愿意将这个道理说给女人听。 因为如果女人懂得了这个,她们岂非更绝望。 事实是人类本不存在永久的安稳,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只是过客。 砍了一珠老树,田小野终于满意了,“好好好,够宽敞的”。 龙溪擦了擦脸上的汗,将一片空白土地打完桩,“这下差不多可以住下祖孙三代人了”。 田小野红着脸道:“说什么呢你,快来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