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烈火
【西之亚斯兰。深远峡谷。地下城】 幽暗的银光攒着透过狭小的窗子,隐射在白衣男子的身上。 两个白衣侍卫抬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少年进了房间。 “少爷,新的试验品送来了,您要不要亲自检验着,还是让下人们动手?”其中一个白衣侍卫抬起眼眸,道。 男子踱步向前,勾起少年的下巴尖,仔细端详了片刻,一抹诡异展现在脸上,低语笑道:“不错。”随即又脱下少年的右靴,淡青色的‘零’字在昏暗的银光下熠熠生辉,泛着暗光。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刺青:“果然如此,是我当年刻下的,你终究是又回来了,【零度王爵】呵……上天注定,你,是我的。” “抬下去,在进行那仪式之前,我要好好研究它的身体,不知道这怪物的身体结构有没有被【白银祭祀】改造。”男子抿紧了唇,在白衣侍卫们退出房间后又低沉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总有一天,我会向这世界复仇,惩罚那些将我一族打入幽谷的人们……”随即笑声高昂起来,幽幽的回荡在房间内。 【西之亚斯兰。帝都。心脏深处】 “银尘,有新任务,去海口穆德利城,【白银祭祀】要你去郂磬一族。”幽花踏着滴答的靴子声,在银尘身边蹲下。 怎么?棋子用光了就连小小一族的勘察也得用的上一度了吗?银尘勾起嘲讽的微笑。 银尘抚摸着【苍雪之牙】干燥的枯毛,迟疑了片刻。 “不去。”虚弱的【苍雪之牙】抬起沉重的头颅吃力地蹭了蹭银尘的手臂。 幽花心中酸涩明白银尘心中的放不下,自己又何尝不是放不下呢?麒零的脸孔日日夜夜出现自己的梦魇里,但是银尘不能停留在这里,她别过头竖着眉,“这么多天了,都放不下,你还是男人吗。” 半响,没有回应。 “苍雪它离不开小刺,就像我离不开麒零。我会等他回来,他不可能丢下他最爱的魂兽独自离开,就算是魂魄,我也会等。”银尘煽动着长长地睫毛,认真地感应着苍雪微弱的气息,“我知道,他没有死,苍雪没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我问你,你去不去!”幽花站起身来,狠狠地踏着地板,发出啪啪声。 银尘轻轻盘弄着苍雪温润的鼻息,语气更加坚定:“不去!” “你真的不去吗,你就愿意一辈子这样吗?苦等无涯,倒不如自发去寻找,游江历川,就像那是麒零寻找你一样,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银尘,我知道你想他,但是,这件事,你非去不可,非去不可!”幽花的语气想一下子软了下来,“你想想为何一个小族要派你去?势必有些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或是威胁到白银祭祀,或是与他重要的棋子有关!”幽花的眼中竟泛起了nongnong的泪花,她似有些无助地看着银尘的侧脸,只等银尘点头。 “好吧,我只这一次,唯这一次。”银尘站起来,柔声对【雪刺】道:“我将你留于此处,你若魂力不够,只管吃那桌上的果子,照顾好【苍雪之牙】,和幽花好好相处,过几日我就回来。” 小刺挥舞着钳子“吱吱”地向银尘告别。 望着银尘远去的身影,幽花竟不由得潸然泪下,她知道那里有什么,她抱着一丝期待与一丝绝望。 【西之亚斯兰。深远峡谷。地下城】 少年缓缓睁开眸子,只一下便被日光刺痛了。 他想伸出手挡住这耀目的光芒却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很痛。 他有些不满地扭过头,望着双肩上贯穿的铁棍出了神。 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 “是吸收魂力的罕德,是我们国家的特产,是整个奥汀大陆唯一的一种人造版魂器,算是非常珍贵的,这整个实验室中,几千具实验体,你是唯一一个用上这个的。”昏暗的墙角传来沙哑的低语,麒零看不清是谁,只是觉得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样子。 “你是谁?告诉我这个干什么?”麒零有些莫名其妙,他似乎觉着自己的肩筋似乎是断了,用不上一点力,他只好仰起头使劲挣着脖颈上的铁链。 对面的少年一点回应也没有,除了“哗哗”的铁链声便是那少年厚重的喘息,似乎很痛苦,挣扎了几下,那少年终于打破了沉寂:“我叫影枫……和你一样,是实验体,来到这里的,几乎没有活着出去的,这里的都是城里的少年……很多。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魂力,不可能挣开的……”
“是啊,不可能挣开的,父亲大人这回是真的做过头了,居然把【零度王爵】掠到这里来,疯了么?”少年模糊不清着自言自语着。 麒零透过重重的在日光下漂浮的粉尘,凝视着少年的面孔,歪了歪头,掂量着少年话中的真假。 在麒零犹豫的片刻,门开了,一个白衣使者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混荡的绿色药水,打开铁闸笼,在麒零身边蹲下:“2061号实验体,1号实验开始。” 说着,摁紧了麒零的喉咙,迫使着他仰面朝上,剧烈的痛感使他一时喘息不过来。 下一秒,男子狠狠地咬上麒零的唇,在他愕然的目光中,撬开他的贝齿,继而将那一碗尖叫着扭动着的液体缓缓注入麒零口中,粘稠的液体惯着粉烫的刺激感顺着麒零的食道滑下,在他的胃中翻滚着,撕咬着,泛起一阵胃酸:“唔——”喉中勉强吞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很痛苦,很强硬。 撕裂的痛感不断吞噬着麒零的意识,理性渐渐模糊,昏了过去。 “完成,观察中。”男子端着碗又一次锁上了铁闸笼。 “可恶,又是一个吗?”一直沉默不言的少年对着白衣侍卫的背影狠狠抛下一句,“罗斯,你们已经把他弄到手了,还想怎样,害的人还不够吗?” 男子站住了,侧过脸,把眼珠移到眼角,笑道:“小少爷,还请您不要再干预了,那种药是少爷亲自配的,别人或许承受不住,但【零度王爵】一定能,我和少爷,一样坚信着,这个世界早晚是会为它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以前的您,不也是这样坚信着的吗?” “那是以前,在我遇到那个人后,我才发现我们以前的行为和想法有多么愚蠢。所以,我才会放走他。” “小少爷,因为您,我们的计划整整晚了七年,七年!”男子终于回过头来,可是目光中的厌恶却与口中的恭谨极为不配。 “不过——这么多年了,还是您配的那种实验药,效果最好呢……”男子回过头,大步迈出房间,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