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士为知己者死
昨天的最后一场5V5对抗，最终以张茣所在的红队获胜而告终。 张茣在短短20分钟里便砍下了22分5篮板10助攻，这个数据可一点都不像是20分钟的比赛，他只一战便打响了自己的名气。 第二天，张茣没有再参加5V5对抗，因为今天的比赛是给昨天发挥不佳的新秀们一个补考的机会，那些在第一天表现出色的新秀们，今天都不需要再出场了。 当天下午，“联合试训”便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面试”环节。 在“面试”环节里，每支球队可以最多面试15名球员，与每名球员进行最多30分钟的交流，藉此了解他们的个性和品质。 湖人队的总经理杰里·韦斯特在面对媒体时表示：“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对这些球员的面试过程，通过面试能对他们有更深入的了解，在原有基础上补充对他们的认识，然后做出最终的决定。” 像杰里·韦斯特这种从传奇球员转职为球队管理层的人，很清楚决定一个球员上限的不只有天赋，还有“个性”，如果是一个像“大狗”罗宾逊那样性格的天才，就算有一副堪比乔丹的身体，最后能否打出全明星水准都难说。 不过就像职场一样，球员们对于面试也有自己的准备工作，他们的经纪人会不遗余力为他们的客户收集整理好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以及如何正确回答这些问题的答案，这些会让面试的效果大打折扣。 “他们简直就像机器一样，等着你问他们准备好的问题，而且一点演技都没有。”仅仅半天后，猛龙队的总经理，“微笑刺客”伊塞亚·托马斯便开始吐槽了，“真是活见鬼，他们全都在背稿子，我甚至见到有忘词的家伙。像这种状况通常会持续10分钟，直到我们开始绕着弯丢出一些问题，这时候才能真正看到这些孩子的品质，了解他们真实的一面。” 各支球队其实对自己心仪的人选早已做过长期观察，对他们的背景资料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现在通过问问题，他们还能看出这名球员是否诚实。而为了得到最诚实的答案，各支球队往往会利用各种技巧，甚至有球队聘请了心理专家来从旁协助。 但也有球队认为，这些新秀在经历了各支球队一连串的面试之后，这项测试的结果已经不再准确。 更有人认为，这次联合试训的噱头远大于实际意义，一些球探就表示：“这种联合试训，就这么三四天，做一些不切实际的评估。归根结底，这就是生意，这就是娱乐，联盟借这4天时间来为选秀做了一次出色的宣传。” 在面试环节，自然又有不少球队接触了张茣，他在各个试训环节的表现明显是本届所有新秀里最顶尖的存在，现在进入乐透区已经没有太大悬念，唯一的疑问是：他能不能冲进前五，甚至是前三？ 然而在面试结束后，有不少球队都被张茣吓走了，包括对他很有兴趣的几支球队，也不得不知难而退。 这倒不是说张茣的面试有什么不妥，他的语言应对能力可以说是今年所有新秀里最好的一位，与那些说话结结巴巴的家伙相比，张茣简直就是演说家了。 但问题是，张茣太自信了，而且看上去很不好忽悠。 所有球队都能从张茣的言谈中听出他不甘居人后的个性，如果用中国话来形容，那就是“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但也正是这个性格特点，让他在面试后被许多球队暗暗放弃了。 这些放弃他的球队，大部分都已有了建队核心，或是有了打算栽培的新星。 张茣若是不肯屈居人下，那就很容易和队友闹矛盾。 这一点很重要，哪怕你有实力，但再强的实力也不如更衣室稳定来得重要，因此很多球队都不得不放弃了张茣。 况且，他终究只是一个高中生，除了鱼腩球队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培养他，实力稍强一些的球队真没有这样的魄力，没有几个人敢拿出三四年的时间去赌一个刚刚登录美国还不到一个月的澳洲天才！ 不可否认，张茣在试训里的表现很出彩，但是仅仅一次试训不能证明他比在大学连续两年都表现出色的斯塔克豪斯等人更优秀，因为他还没有经过时间的考验。 张茣也不在乎，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而且根据不同的球队，他提出的要求也并不相同。 在面对那些强队时，他的要求仅仅是绝对的主力；而面对那些弱队，他才要求以自己为建队核心。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球队就算表面答应了他，最后也未必会守信。 这也不是答应了就不会变卦的事，即便是选秀状元，也要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球队地位，打得不好一样打不上球。 但问题是，如果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的话，那就是根本没打算给他出位的机会。 这样的球队，张茣还不愿意去呢。 他在这次试训里已经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因此他不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他有这个能力提出这样的要求。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几天前的无名小卒了，虽然在媒体上依然没什么名气，但在这些球队高层眼里，他已经是本届新秀中最好的外线球员之一。 “联合试训”结束之后，张茣在训练期间的一些表现马上被媒体刻意夸大，但却不是表现好的一面，这些被媒体放大的都是他不好的一面。 这种现象就很不正常了，就像他唯一输掉的那场单挑赛，媒体便着重报道了他的失利，几乎都是采用“完败”、“蹂躏”、“一败涂地”等形容词来报道；包括他和加内特的小冲突，到了媒体嘴里，就变成了他恼羞成怒下的恶意攻击！ 但对于他在单挑赛上连续击败加内特和斯塔克豪斯，以及最后一场5V5的carry发挥，这些美国媒体的报道却不多。这些环节，他们把主要的报道对象都放在了其他球员身上，对他仅仅是一笔带过。 “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张茣在试训营结束后，看到美国媒体对于他的报道语焉不详，但对于其他人却是大书特书，十分不解。 更过分的是，这帮家伙在报道自己时，不仅好的不提坏的提，居然还质疑他在试训时服用了禁药，以及虚报年龄等完全子虚乌有的事。 然而在报道其他新秀时就完全反了过来，只是一味突出这些球员的优点，却避重就轻忽略了他们狼狈和不好的一面，很多影响他们选秀行情的事连提都不提。 “难道是想故意压低我的选秀行情？”张茣觉得很可能是那些新秀背后的经纪人在使坏，那帮家伙在篮球领域里完全有这样的能量，搞不好就是在故意打压他的选秀行情。 澳大利亚的媒体没有渠道了解试训营里的故事，美国媒体这边怎么写，他们就怎么转载，其他国家也是一样，这就让张茣的名声一下子变坏起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此刻在澳大利亚仍然关注张茣的本地球迷很失望，看来澳大利亚的天才去了美国，果然成了一个普通新秀，还闹出了打架斗殴的丑闻，可谓是输人又输阵！ 中国媒体倒是没有转载这些新闻，主要是这个时期的中国还没有几家专业报道体育的杂志，篮球杂志就更没有了。中国后来的那些体育杂志，尤其是篮球杂志，几乎都是在姚明进入NBA后，才得到了国内报业集团的注资发展起来。 张茣对美国媒体故意打压自己的做法有些愤怒，但他觉得这种打压未必能压得住他。 这几天的试训过程，大部分球队的高层都在现场，这些报道怎么可能蒙蔽得了这些真正做主的人？顶多去蒙蔽一下那些不明真相的球迷罢了，他并不是那么在乎。 在这次的联合试训结束之后，张茣不打算再去凯尔特人和老鹰等队试训了，但是找经纪人的计划却要加快。他觉得，正是由于自己没有一个有能量的经纪人在幕后帮他炒作，才会出现他的表现明明最好，但到了媒体口中却只是很普通的情况。 现在距离选秀大会开始已经没几天了，他的最后一站是纽约，在选秀大会开始前，他最后的两个试训球队将是尼克斯和篮网，其它试训目的地全都取消了。 6月25日，两父子来到了美国第一都市“纽约”。 此时媒体上的报道还是对他很不利，如果说这几天有什么好消息，那就是张茣发现在澳洲的小女友对自己的“好感度”和“忠贞”居然上升了！ 张茣原以为这些不利于自己的报道传到澳大利亚后，可能会让他的小女友感到失望。但没想到在抵达纽约后，他的小女友先打来电话安慰了他一番。 “媒体这么报道，为什么妹子的好感度居然上升了？”张茣顿时疑惑起来，女人心还真是不好捉摸啊！ 严格来说，大苹果城只有一支半球队，尼克斯当然是纽约球队，但是篮网只能算半支，哪怕他们一直想从河对岸搬到纽约去，但是联盟不愿意见到一个城市有两支球队，这会让很多球队想方设法往大城市转移，不利于NBA的长期发展。 这两支球队里，篮网只有一个乐透区签位，但是他们有一个对埃德·奥巴农情有独钟的主教练，所以张茣的主要目标是尼克斯，他们比篮网更有可能选中自己。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尼克斯的主教练唐·尼尔森对自己很看好，特别在联合试训结束后，此人几乎每天都要给他老爸打一个电话。 其实在联合试训结束后，张茣已经不想再去其它球队单独试训了，这次他在选秀大会即将开始前还来纽约试训，完全是看在唐·尼尔森的面子上。 这位有着“疯狂科学家”绰号的主教练，在电话里一直拍着胸口保证会以张茣为建队核心，甚至在电话里就兴致勃勃的谈起了他的一些建队计划，包括会如何培养张茣等等，甚至连具体的战术都能说出一二来。 这么看，他的确不像是在忽悠。 再说了，哪有人会为了骗一个新秀，特意编造出一份如此长远 详细的计划？ 这个唐·尼尔森在言语间让张茣两父子感到了一股疯狂的气息，就好像一个解刨学家见到了外星人一样，难怪他会有这样一个外号了。 但是很快，张茣就知道他去尼克斯的试训不会有结果了。因为就在他前往这支球队试训的前一天，尼克斯突然把自己的选秀签位全部交易掉了，就连一个二轮签都没剩下，所以他不需要再去了。 而且，此时的尼克斯主帅唐·尼尔森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张茣不知道的是，在联合实训结束后，唐·尼尔森立刻加快了与金州勇士队的交易，球队老板方面似乎也没有反对。 可就在张茣前来试训的前夕，唐·尼尔森突然接到了球队的解雇信，这让满脑子都是sao计划的疯狂科学家彻底傻眼了？！ “里昂，相信我，你会成为这个联盟的巨星，尼克斯将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现在我只能祝你的选秀一帆风顺了。”唐·尼尔森在被光速炒鱿鱼后，当天晚上给张茣打了一个像是留遗嘱的电话，吓了他一跳。 不过，张茣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主教练却有了非常好的印象。 通过这几天的联系，再加上纽约媒体在后续几天对此事的报道，张茣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 这个唐·尼尔森居然会对他一个18岁的异国高中生如此赏识？ 张茣通过无孔不入的纽约媒体，很快就知道了唐·尼尔森被炒鱿鱼的真相，原来跟他有直接关系！ 根据纽约媒体的报道，唐·尼尔森居然是打算用尤因来交易勇士队的状元签，这样的大手笔把他都吓到了。 尤因是什么人？ 这位九十年代的四大中锋，也是尼克斯绝对核心兼领袖的超级巨星，其状态丝毫不比刚刚拿到两连冠的奥拉朱旺逊色，如果火箭队的主教练要用奥拉朱旺交易状元签，然后选他这样一个18岁的澳洲高中生，那也一定是被炒鱿鱼的下场。 “尼尔森先生，我很遗憾不能在您的指导下打球，我想我的纽约之旅要提前结束了，希望将来我们能有联手的机会，我对您的计划同样无比希冀。”张茣最后只能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他肯定不会再去尼克斯试训了，而且他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在这个如此赏识自己的主教练手下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