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新人
四九条调查公司，二层工作室。 圣诞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却不经意总是向刑天的办公室飘去。今天是尹洪斌被抓住的第二天，圣诞依言带着莫莉来调查公司见刑天，好获取秩序的信息，但当刑天见到莫莉之后，突然提出要和她单独谈话，于是把圣诞赶了出来。 刑天的举动让圣诞十分惊讶，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办公室里，圣诞稍稍担心了一下莫莉能不能与刑天进行正常的交流，然后便开始了多少算是天马行空的揣测。 半小时后，莫莉从刑天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倒是没有多少紧张的情绪，但小脸上神情古怪。 “怎么了？”圣诞第一时间问道。 莫莉张了张嘴，然后直接道：“我加入侦探社了。” “啊？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圣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知道。”莫莉却摇了摇头，道：“具体的事情刑天是跟莫文谈的。” 莫文？圣诞来不及惊讶刑天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存在，听到这个回答，他一个转身，直接冲进了刑天的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死小鬼。”刑天一点也不惊讶他的到来，没抬头的道：“从今天开始，莫莉就是侦探社的一员了。” “我刚才听见了，可是这是什么情况？我带她来是寻求联系秩序的方式的啊。”圣诞没空理会刑天的称呼。 “秩序？”刑天这才抬头，嘴边的笑容十分讽刺：“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还是说萧笑告诉你了什么错误的信息，才让你产生了秩序能帮到她的看法啊？” “难道不是吗？”圣诞第一反应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进屋后随手关好的门，才道：“秩序难道不是一个超能力的执法机构吗？” “的确是执法机构。”刑天道：“正因为是执法机构，对于这种未成年的小女孩，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没有等圣诞说话，刑天自己回答道：“你知道双头鹰国的证人保护计划吗？与那个一样，她们会获得相同的待遇，没人认识的城市，伪装的家人，正常的学校和一群同龄朋友。然而有用吗？想必你现在应该也知道莫莉的敌人究竟是谁了吧。别说什么报仇，连活下去都有问题。” 圣诞默然。听刑天讲过秩序的委托后，他就隐约猜到了莫莉的追杀者是谁，毕竟时间太刚好，只是这答案有些可怕。 “你想过为什么莫莉躲在了龙国吗？因为龙国是天下影响力最低的一个国家，不说是天下的大本营双头鹰国，就是秩序所在的欧洲，要找到一个知道长相的女孩都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刑天道：“若是莫莉已经成年倒是好办多了，那她就可以选择加入秩序，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难道秩序的规矩就这么死板？”圣诞惊讶。 “这就是执法机构的弊端。”刑天讽刺的笑了笑：“责任越大，规矩就越多。” 圣诞默然，过了一会才道：“那让她来侦探社又是什么意思？” 刑天笑了笑，道：“保护她啊。” 圣诞当时就惊了：“你有那么好心？！” 听到这直白的质疑，刑天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嘿嘿一笑，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道：“我本来就是个好人。” 圣诞一丁点也不信。不过这个架势让圣诞看出自己是别想知道刑天的想法了，于是只好开始考虑实际问题：“可是侦探社难道就能对付天下？” 即使有岳承在，这怎么看也都不可能。 不过圣诞倒是有一些微微的兴奋，只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你想多了。”刑天道：“天下也不是铁板一块，从莫莉哥哥的遭遇就能看出来，而且为什么这次来追杀莫莉的只有勇士艾达，甚至连威廉都不知道，这也间接证明了魔术师能调动的人手并不多，或者说是他不敢调动太多人手。更何况，你要想想天下的情况，天下是一个基于美洲的组织，黄种人占得比例很小，别的城市不说，但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大规模进入九处大本营B市？真当九处不存在啊。” “那魔术师在天下究竟是个什么层级？”圣诞想了想，问。这个问题很重要，直接决定了他所能调动的人手。 刑天道：“以莫文的说法，魔术师是天下特殊行动队队长，主要负责武力处理会直接威胁到天下安全的能力者问题，是个独立的纯武力部门，队内人数常年维持在10人左右，直接向天下的最高管理层负责，莫莉的哥哥曾经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最高管理层？”圣诞抓重点。 刑天不说话了，眼神明显的透露出他在考虑什么，就在圣诞以为对方不打算告诉自己的时候，刑天才开口道：“天下这个组织最为明显的特点是利益至上主义，并且与秩序不同，天下诞生的时间更早，在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一直笼罩在重重黑暗之中，直到秩序的前身——联合国异能管理协会——诞生，关注到天下并且进行调查后，天下的内部情况才逐渐浮出水面。” “虽然天下的幕后是什么人难以确定，但天下的确有一个人数不多的最高管理层。这是秩序得到的消息。”刑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从莫文那里我也证实了这一点。就像是一般公司的董事会，最高管理层负责管理维持天下的运作，并且会随着时间进行更替。但与董事会不同的是，想要进入管理层不光需要有管理能力，自身还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毕竟如果你身处能力者世界却自身能力不足，就很可能会在这个讲究弱rou强食的世界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也是我确定魔术师无法调动太多人手的原因。他刚刚登上特殊行动队队长的职位，前任还是由于所谓的背叛组织罪名而被他处决，在这种敏感的时期，他不可能背着最高管理层偷偷行动或者私调人手，并且因为莫莉身在龙国，他连伪装行动的借口都找不到。所以顶多也就是蛊惑蛊惑艾达这种不属于自己手下并且头脑简单的家伙。”刑天说到这儿笑了一下，满满的都是嘲讽。 “那如果，”圣诞思考道：“如果他成为特殊行动队队长是有人授意的呢？比如你所说的那几位管理层，这样他追杀莫莉就可以正当化了。” “那就又与只有艾达独自前来这件事矛盾了。”刑天道：“所以，在龙国庇护莫莉，其实比你想象的容易得多。” “但魔术师可以在龙国雇人。”圣诞想了想。 刑天笑了，带着nongnong的嘲讽：“你觉得，真的会有异能者单纯的因为钱而与其他的异能者不死不休吗？” 圣诞本来还想再问下去，他对于龙国的能力者生存现状一点也不知道，所以并不知道刑天嘲讽的意味，但刑天说完那句话后却快速转变了话题：“行了，结束这个话题，如果你还想知道这些事情就自己去问莫文和岳承。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 圣诞已经十分习惯刑天那种知道好多事但就是不告诉你的态度了，听到这话倒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道：“那莫莉的身份怎么解决？她的身份证明什么的尹洪斌一清二楚，就连伪造的家庭都是尹洪斌弄得，就这么过到刚和他结了仇的侦探社，尹洪斌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刑天笑了一下，直接道：“我会解决它的。” 圣诞啧了一声，道：“你这人真的非常招人讨厌你知道吗？什么都憋着也不怕憋出内伤来。” 刑天出奇的没有反驳他，只是道：“你总会知道的。” 圣诞只好放弃，又问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那九处呢？它真的管事吗？” “当然管。”刑天道：“不然二十二实验中学现在怎么没有警察在调查？” 圣诞皱了皱眉，道：“我也没看到九处有人来调查啊。” 听到这话，刑天勾起一边嘴角，戏谑道：“比起调查，维稳不才是最重要的吗。”然后他顿了顿，接着道：“况且你以为九处里都是什么人？现场调查？警察就够了，还要他们干嘛？” “九处很厉害？”圣诞问：“反应看上去可不怎么快。” “那是他们的快速反应都在于背后的运作，至于表面上，毕竟龙国太大，九处人手可不怎么够用。”刑天道：“小看他们可是会吃大亏，真要是被盯上了后悔可来不及。毕竟是国家机构，狗急跳墙了能动用的能量也不是闹着玩的。” “你是在夸他们么？九处这么厉害怎么还没把你抓起来？”圣诞忍不住吐槽。 刑天冷笑一声，道：“放心，真抓的话你也跑不了。” 圣诞想想他说的挺对，若是翻出自己在侦探社这些年的旧账，那真是绝对跑不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道：“能力者真的能通过验血分辨出来吗？” “一般的验血分辨不了。”刑天很少见的有耐心回答这种问题，道：“但通过血液进行DNA分析就可以。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科学家已经证明了能力的来源就是基因的变异。虽然由于人类基因谱工程进展缓慢，没有识别出每个变异基因组的能力，但有一套与表达人体肌rou强度相关的基因组已经被确认与能力有关，通过这组基因就能有效辨别出能力者。” “肌rou强度......”圣诞喃喃道：“你是指所有能力者都具有的超出普通人类一定程度的力量速度和恢复力吗？” “没错。”刑天肯定过后又道：“DNA也算是个人隐私的一部分，最起码在龙国一般情况下不用担心去医院看病的问题，但若你是做什么坏事被逮了，那就不要抱侥幸之心了。不过世事没有绝对，若是你干了什么引人怀疑的事又去医院抽血结果被九处发现，那就只能怨你自己傻了。” “别拿我做例子！”圣诞叫，然后又道：“这么说那一定有从小就开始检查并且培训能力者的国家了？” “没有那么简单。”刑天戏谑的一笑，道：“真要有那么容易，有哪个国家领导人会白痴到为了虚无缥缈的公民隐私就放弃？实际上，从出生就是能力者的人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后天才变异成为能力者，这就导致不能对他们从幼年开始进行洗脑式教育，素质与忠诚心良莠不齐，在这上面花费精力没有必要。现在九处对于境内能力者的拉拢和管控主要是依靠高科技，培养具备忠诚心的普通人去监视能力者，这才是更加聪明的做法。” 圣诞点点头，若有所思，然而没有和其他异能者接触过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刑天话中的含义，九处真正的厉害之处他直到后来才慢慢开始察觉。 圣诞没有担心自己滴在大礼堂中的血液会不会被九处拿去检验，因为九处就算记录了自己的DNA也没有用处，毕竟他从没登记过DNA信息，仅凭这些是抓不到他的。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圣诞这才发现聊着聊着自己把莫莉完全忘在了脑后，打开门，果然是莫莉那随时都透着些许紧张的小脸，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她的身边还站着萧笑。 “回来了？”圣诞问。 “回来了，岳承还在看着，没什么进展，看得我想睡觉。”萧笑笑了一下道。 萧笑和岳承这两天的任务就是协助秩序来龙国的两个调查员，所谓协助，意思就是帮助秩序的两个欧洲人不引人注意的在龙国行动，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他们需要的设备和情报。实际上这委托困难的部分就在于提供他们需要的设备方面，虽然侦探社有自己的设备渠道，但龙国对于高科技设备的管理与限制十分严格，许多东西都是他们轻易获取不了的。 好在由于主要工作是监视调查，秩序来的两人大都是这方面的特殊人才，对于高科技设备的需求不是很高。降落B市不到24小时，他们在没寻求侦探社帮助的情况下就已经找到了那个枫糖国人，也就是威廉的下落。 不过已经晚了，依照侦探社人们的推测，这时的威廉当然已经完成委托，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依旧逗留在B市。 实际上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威廉来到龙国就是为了尹洪斌的委托，但侦探社的人大都这么推测，为什么呢？首先这个时机很巧，威廉刚来到龙国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其次，天下的性质决定了他们不会接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委托，而B市，近期也就是这宗新型燃料合作事件最引人关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艾达的出现。 莫莉躲在龙国一年多都藏得好好的，现在突然被发现，这总要有个原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尹洪斌的委托，而莫莉则是天下在委托前期调查时的意外收获。 “这些待会再说。”萧笑说到这里，非常亲热的从背后搂住莫莉的肩膀，道：“不介绍一下吗？你拐来了谁家的小美女？” 被萧笑从背后抱住，莫莉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从圣诞的角度看去，他感到莫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表情紧张不安。 圣诞瞪了一眼萧笑，装，你再装，连人都变过一次了，你告诉我你不认得她？不过在心理说归说，他还是开口道：“她叫莫莉，从今天开始就是调查公司的一员了。” 萧笑这次真的惊讶了，抬头看向刑天，道：“侦探社又加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