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五章 疯狂的战斗
第四九零章疯狂的战斗 不知道米哈伊尔下达的是什么样的命令,罗斯国的士兵一个比一个拼命,一般的战斗都有一个持续升温的过程,这次却不一样,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默干城第二道城垛上的弓箭手开始向前方抛射,箭营也是天威军团的一大特色,箭营发动之后攻击频率之高、攻击密度之大都是当世翘楚,可是米哈伊尔的军队常年对抗金帐汗国,草原人最擅长的就是骑射,近战能力则差了很多,常年的抗衡之下,罗斯国的士兵都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一声哨响,罗斯国士兵们整齐的把方盾盖在了头顶上,一面面盾牌连在一起,组成了盾海,几乎把所有的士兵都护住了,而他们冲锋的速度却没受到多大影响。 “射!”李霄云挥舞着长剑,虽然抛射几乎没有效果,但不能因为没有效果就放弃进攻,钱不离成立箭营时说得很清楚,箭营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个,第一是用最快的速度抛射大量箭矢重创敌军,第二就是形成全面压制,把敌人的弓箭手变成废人。第一件事虽然没做到,但箭营把第二件事做得很好,开战至今,一直都是由箭营来组织进攻,罗斯人的弓箭手全部被堵到了盾牌下,到现在也没能回射一箭。 箭营的士兵们分成两队,一队射完,另一队士兵已经拉满了弓弦,换掉了前一队,他们的动作如流水一般娴熟而自然,无数次的训练,加上一场又一场血战,箭营的士兵们已经成了傲视天下的精锐,不管是哪一支军队,如果想组织一批相等数量的弓箭手向他们挑战,那就是找死! “射、射!!”李霄云不断发出命令。 罗斯国士兵已经冲过了冻得坚硬的克勒马河,逼近了城墙,在几百米的冲锋路上,罗斯人的数千名弓箭手都变成了哑巴,只能躲在盾牌下苦忍,偶尔有几个气不过的想跳出来回射,但刚一露头就被几支、甚至十几支箭矢夺去了生命,天威军团箭营的弓箭手个个都有眼到手到的能力,很多时候他们不用去瞄准,凭感觉就可以百发百中。 熟能生巧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谁能每个月拿出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箭矢让士兵们训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只有钱不离才舍得!箭营士兵一个月消耗的箭矢甚至超过了扎木合发动战争时动用的战略储备,在训练高峰时,一个箭营士兵一天射箭的次数是惊人的,一个草原上的勇士也许几个月加一起都没机会射那么多,换句话说,箭营的士兵都是用黄灿灿的金币喂出来的,单从射箭的技战术上看,他们远比草原上的射手更为犀利。 罗斯人开始竖云梯了,两队箭营的士兵同时压上,一队射杀竖云梯的士兵,一队继续压制罗斯人的弓箭手。 虽然占据了绝对优势,虽然每一个士兵的神色都是肃穆而平静的,但实际上他们并不轻松,滴水成冰的天气对箭营士兵有着极大的影响,大多数人手背上都生出了如龟纹一般的裂痕,那是因为天气过于干燥和寒冷,他们的手都被冻裂了,每一次使用力气,裂口就会绽开,象钻心一样疼,接着再一次绽开,手背上冒出的血珠很快就会变成冰珠,可在这种时候,没有一个人抱怨叫苦,他们全神贯注的按照命令动作着。 在默干城北面的城墙上,罗斯人已经竖立了数百架云梯,无数个彪悍的战士怪叫着顶上盾牌,向上攀爬。 一声哨响,天威军的士兵们拉动了绞盘,一根又一根巨大的圆木滑了下来,就象滚刷粘去灰尘一样,凭借着重量和速度把罗斯人的云梯砸断,也把一个个血rou之躯砸变了形,如雨点般坠落下去。 这种守城工具天威军是第一次用,罗斯人却很熟悉了,他们没被吓倒,有的飞跳而起,抓住铁索站在圆木上,挥动长剑拼命劈砍着铁索,好似不知道铁索一旦被砍断、他们就要掉在地上摔成rou泥一样,有的则死死抓着铁索不放,一手撑着方盾保护自己,这种圆木放下去之后还要用绞盘拉回来,以备下一次攻击,不少罗斯人就趁着机会,在圆木被拉上去时,纵身跳进城垛里,和天威军团展开rou搏战,完全是赚一个是一个的拼命打法。 新的云梯一架接着一架立了起来,罗斯人再次聚在一起,象蚂蚁般向上攀爬着,他们对自己国家常用的武器自是了如指掌,北墙处一共三百余根圆木防守,第一次攻击之后就被毁去了二十余根。天威军的士兵不太熟悉这种武器的用法,有的在圆木掉下一半的时候就往回拉,削弱了圆木的杀伤力,有的在圆木落尽的时候才往回拉,这样杀伤力倒是很大,可是下面罗斯国的斧战士蜂拥而上,几斧就把吊着圆木的铁索砍断了。 战场上的机会是转瞬即逝的,罗斯人的联队指挥官经验非常丰富,在一处连着三根圆木全被破坏的空缺上,已经架上了七、八架云梯,罗斯人显然是把这里当成了突破口,想尽快把士兵们送上去。 战鼓声响了起来,由彼得元帅建造的默干城城墙上遍布着小孔,看起来很不规律,也影响美观,实际上是非常有学问的,彼得元帅也不会为了好看而降低默干城的防御力。战鼓声刚一响,从小孔中就伸出了一根根推杆,孔洞非常小,人钻不进去,但里面的人却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情景,推杆就是用来推云梯的。 有的云梯上已经爬上了十几个人,但是从力学角度上看,只需要四个人就能用推杆把云梯推到另一面。 有两架云梯率先被推杆攻击了,云梯缓缓立起,又缓缓倒向另一边,云梯上的罗斯人发出不甘的嚎叫声掉了下去,砸到了本方的军阵当中,有些倒霉的人没有被箭射死,没有被圆木砸死,这时反而在与自己同胞的亲密碰撞中丧失了性命。 罗斯人真的打疯了,或者说,米哈伊尔的部下一直具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一些罗斯国士兵在推杆伸出来时,竟然跳离了云梯,用双手抓住推杆,不停的摇动着自己的身体,有的推杆承受不住,从中间折断了,吊在上面的罗斯人自然会落个活活摔死的结局,有的推杆剧烈的颤动起来,以致于推杆尖头上的月牙刃没办法推中目标。 一条条推杆就这么被血rou之躯毁掉了,罗斯国的士兵们没有人害怕、没有人退缩,有的推杆刚刚伸出来,外面竟然同时挂上了两、三个罗斯人,天威军团的士兵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只顾着往前推,可是在杠杆的作用下,推杆已经挣出了他们的手,重重击打在石室上方,外面的罗斯人依然死死抓着推杆不放,就那么带着推杆掉下去。 参加战斗的箭营士兵们超过半数的人拳面已经变得血红,那是一次次皮rou绽放造成的后果,可是他们射箭的频率却越来越快,不止是罗斯人在疯狂,天威军的将士们也全豁出去了。 “大将军,请您到后面避一避!”杜兵急道,往日总是嬉皮笑脸的他此刻显得非常严肃。 罗斯人的二十余座箭楼已经缓缓逼了上来,马上就要进入双方的射程了,箭楼不但对箭营的士兵有威胁,对最上面的人也有威胁,所以杜兵希望钱不离能躲一下。 钱不离目光一扫,没有理杜兵:“这里的投石车现在由谁负责?” 投石车军中一个三十上下的将官大步跑过来,单膝跪倒在地:“末将朱思远拜见大将军!” 钱不离用手一指罗斯人的箭楼:“能打中么?” 朱思远没有顺着钱不离手指的方向去看,立即回道:“能打中!”这倒不是朱思远急于在钱不离立功,他确实有底,朱思远是汤云龙最得力的助手和徒弟,如果在以往,想用投石车击中箭楼有不少困难,尤其是斜向发射,几乎不可能,但现在城头上架设着环城轨道,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把投石车移到箭楼的正前方,只要弹道够直,不管是偏上还是偏下,都能毁掉罗斯人的箭楼。 “交给你了。”钱不离挥了挥手。 “末将遵命!”朱思远跑到一边先目测了一下,吹响了哨子,几个士兵拉着投石车来到他面前,朱思远站在投石车后面指挥士兵们校正了一下,抽出长剑,亲手砍断了投石车上的绊索。
石弹破空飞出,正好击中了对方箭楼中间的部位,木屑四溅,箭楼的中部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整个箭楼摇摇欲坠,上面的几十个弓箭手不由惊叫起来,下面推动箭楼的士兵也停止了动作,如果继续往前推的话,兴许就把箭楼推倒了。 朱思远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他对结果不满意,随后转身喝道:“重新装弹,车臂七度,准备!” 投石车军的士兵又推过来一辆投石车,按照朱思远的命令装好了石弹,朱思远校正了一番之后,再一次亲手砍断了绊索。 石弹挟带着万钧之力,正正击在一座箭楼的底盘上,效果比前一次好得多,箭楼不可阻止的开始向前倾倒,上面的弓箭手如下饺子般纷纷掉了下来,最后箭楼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散了架,还有一个罗斯人被倒塌的箭楼砸了个正着,当场被砸的脑浆迸飞。 第三发、第四发、第五发,朱思远做到了弹无虚发,每一颗石弹都能换来几十人的性命,外加一座高大的箭楼。 这时,其他的箭楼已经进入了双方的射程,当罗斯人的弓箭手探出身体时,却首当其中迎上了一片箭雨。看到箭楼逼近之后,李霄云又调上来两队箭营弓箭手支援,技战术上的巨大差距,让罗斯人的弓箭手在本应该旗鼓相当的对射中迅速落入绝对劣势,几乎无力反击,至多在半蹲下胡乱抛射着箭矢。 罗斯人的弓箭手躲着不敢出来,可李霄云却不想放过对方,战鼓的鼓点声变了,足有一个大队的皇家禁卫军拎着脚踏弩冲了上来,他们等参战的机会已经等得很久了。 脚踏弩就是靠单人的力量没办法拉开的强弓,它的射程和穿透力都是非常惊人的,一轮齐射,箭楼外的铁皮护盾上插满了弩箭,有些弩箭从护盾的缝隙间透了过去,旋即里面就会应出一声惨叫,这下子,罗斯人的弓箭手更不敢冒头了。 又是一排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纷纷射在了箭楼的木架上,之所以说箭矢象流星,是因为这一次射的是火箭!如果米哈伊尔能象钱不离提水泼城一样,把箭楼变成冰楼,或者费些功夫在木架外包上铁皮,这些罗斯国的弓箭手也许还能保全一半以上,问题是,米哈伊尔没有这样做! 今天并不是展开全面进攻的好机会,米哈伊尔在之前也没想过要进攻,他的计划是在这一个月内单用投石车与姬周国人做战,忽而攻南忽而攻北,消耗姬周国人的储备,打压姬周国的士气,等到默干城的城墙出现大范围损坏之后,才是进攻的时候。 所以米哈伊尔根本就没做进攻的准备,不止是他,士兵们也没有准备,一切都是匆忙之间推上前线的,这一匆忙,就出现了遗漏,以米哈伊尔的经验,竟然忘着防备火攻,真的是不应该! 不管谁是正义的,谁是邪恶的,在战场上出现失误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人能够避免,除非对手是一个傻瓜,战争有着自己的公平! 火箭接二连三射到了箭楼上,火苗越来越大,最后剧烈燃烧起来,罗斯人的弓箭真是苦到了极点,露头要被箭射死,不露头就被火烧死,不管是进还是退,他们都死定了。 和下面奋不顾身与姬周国人战斗的同胞们相比,这些罗斯人弓箭手的表现有些不堪了,弓箭手总是受到各部军队的全力保护,久而久之,他们的勇气就越来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