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疯子，老子和你没完
“既然醒了就不要装睡了！”云起脑袋依旧有些昏沉，听到声音后慢慢慢慢坐了起来。 他睁开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房间内很是简单，一排架子靠墙放着，架子上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旁边的角落里有许多书胡乱的堆放着。 “我似乎来过这里。”云起轻轻的说道，他感觉眼前的景象十分的熟悉。 “呵，或许吧！”那声音随意的说道。 “刺啦”，一盏油灯被点燃，借助着昏暗的火光他看清楚同他说话的人，他双目有神，酒糟鼻，下巴上依稀有些胡须，身穿一件青衣，头戴混元巾，手中拿着一把拂尘，不过腰间别着一个很大的暗红色的葫芦。 “你是……”云起蜷起身子，有些警惕的打量着身前的人。 “我…”看似道士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虎吼打断，房门猛然间被撞开了，一头老虎冲了进来。 “石头”云起利索的跳下床，满脸欢喜的跑过去抱住了老虎，只是因为身高的问题，只能抱着老虎的前爪。老虎似乎很疲惫，呼气声十分沉重，但仍是低下头舔着云起的脸颊。 那道人被打断似乎很不高兴，想要上前，结果迎来的是一声虎啸，老虎头上的王字在灯火的照耀下更是添加了一丝霸气，房顶上的灰被震得慢慢的飘荡下来。 “明天把房间给我打扫干净，以后想要住在这就得干活。”说完，也不给云起说话的机会，绕开老虎走出了房门。云起轻抚着石头的皮毛有些发呆。 出了房门，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墙是一根根碗口粗的树围成的。这木墙大概高三米左右，有些树桩上已经抽出了嫩芽。 院子中间有一个小水塘，水塘中有几尾小鱼不停的有着，偶尔间蹦出水面，落下后荡起一串涟漪。那道人坐在水塘旁边，暗红色的大葫芦被他拿在手中，月光照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云起感觉这一觉睡得很饱，只是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让他感到有些脸红。打开房门，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抬手挡了一下，让眼睛慢慢适应阳光。来到水塘前，他看到水塘中的鱼后，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水塘旁边生起了一堆火，火堆上架着两条鱼，诱人的香气四处飘散，云起时不时的耸动着他的小鼻子，石头则是静静的趴在旁边。 那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盯着烤的金黄的鱼看个不停，云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老虎，然后走到水塘边跳了进去，不多时又捞出来一条鱼，收拾干净后拿到火堆旁边。 那道人看的眼角直跳，水塘里的鱼可是他费尽心思给弄回来的，结果一下子就没有了三条。“要不是…，老子非得弄死你。”道人嘴里嘟囔着。 两人一虎干掉了三条鱼，道人拿着葫芦往嘴里灌，云起离得近，闻出了那正是酒，以前阿公也常常喝，想起阿公，他的眼眶中升起一团水雾。老虎似乎没吃饱，离开了院子觅食去了！ “叫什么名字？”道人灌了一口酒，阴阳怪气的问道。他还是对眼前的小屁孩儿吃掉他的鱼不满，虽然自己也吃了！ “云起。”小男孩儿抓了抓头发，似乎想起什么了，站起来又直接跳进了水塘。道人见到这种情况恨得牙痒痒，却没有丝毫办法。 “阿公说，小孩子要爱干净，不然长大了就娶不到媳妇。”云起从水中露出脑袋。 “你先上来，我要交代你一些事情。”道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叫周大川，你以后跟我姓，不要问为什么，我会告诉你原因的。”看到小男孩儿走过来想要说什么，他一句话给堵死了。 “是你阿公交代让我来接你的。但是你既然要待在这里，就不能白吃，白喝，白住。你得干活，劈柴、挑水、做饭就都交给你了！干完活之后我会教你识字，练功。” 周大川顿了顿继续说道：“所有的事情完成后你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太阳落山之前你必须回来，不能出院门。” 云起，应该说是周云起，他认真的看着周大川，在发现周大川似乎并不是在骗自己后认真的点点头。 周大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套衣服和几双鞋给了周云起，衣服很新，很合身。穿好后他随着周大川来到了一处湖泊，一道巨大的瀑布从山崖上落下，不断冲击着下方的岩石，而湖面上荡漾着一层层波纹。 “跪下，磕头。”两人来到湖泊旁的一个小土堆前，周大川对周云起说道。 周云起安静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这里埋着的，是你的母亲，你给她磕头是天经地义。”听到这话，周云起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当时在村子的时候别的孩子都有mama，可是自己却只能和阿公生活在一起，每次看到别的孩子冲着自己的母亲撒娇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很难受。 他再次磕了三个头，很重，起来的时候脑门上有一丝血迹渗出来。 周云起的生活从此发生了改变，每天挑水、劈柴、做饭，只是做的饭只有他和老虎两吃，周大川自那天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干完活的他经常到湖边的坟墓前坐下，讲述着以前的事情，有二丫，有胖墩，有老虎，还有许多的动物，更多的却是阿公。 周大川似乎消失了，已经很多天没见到他了。周云起像往常一样来到湖边，嘴里嘟囔着“周大川大骗子”。 夕阳映红了天，映红了云彩，连湖水也染上了它的颜色。小屁孩儿不知不觉的就在这睡着了！老虎很人性化的卧在他旁边，一直前爪搭在他的身上。 秋天的山间已经有些寒冷了，周云起是被冻醒的，他看到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周大川说过让他天黑前要回去的。他站起身子就要向小院跑去。 “这深山老林，没想到会有这么可口的食物啊！”正在此时，一道声音让周云起忍不住捂上耳朵，这声音太难听了，就像拿着一根铁丝在金属上划动。 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就感觉自己被提在了半空，一只干枯的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借助月光，他看到一张恐怖的脸，一只眼窝深陷，脸上有一条很长的刀疤，另一只眼睛闪烁的幽光。 周云起脸色通红，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五脏六腑就像火烧一般。他使劲的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只干枯的手。 一声虎啸传来，周云起落在了地上，随后听到一声惨叫，那声音依旧难听。他不断的咳嗽着，抬头发现石头站在他的身前。 “小虎崽子，我弄死你。”不曾看到那人有什么动作，老虎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怎么挣扎却也站不起来了！ 周云起再次被那只干枯的手抓住，他感到一阵的愤怒。石头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是他最亲的人了，他怎么能不愤怒。 一声怒吼从周云起的口中传出，似虎啸，震的那刀疤男松开了手，周云起掉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刀疤男围着周云起转了几圈，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而后又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千百年不遇的东西让我给碰上了，有了他，我看谁还能奈我何？”刀疤男再次抓起周云起，张嘴就向周云起凑了过去，那股腥臭差点把他给熏死。周云起不断的挣扎，身子使劲的向后靠，一个吊坠露了出来。 刀疤男仿佛触电般的把周云起给扔了出去，他的双手散发着黑气，原本不多的头发也开始燃烧起来，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淌下一道血泪。 “该死的周疯子。”刀疤男恨恨的说道，他此时也不敢靠近周云起了！ “呦，老鬼，挺闲啊！”那声音中充满调侃，在刀疤男的身后传来。 刀疤男惊惧的回头望去，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只见一个道人坐在树枝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周疯子，老子和你没完。”刀疤男扔下这句狠话便匆匆的走了！ 周大川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手提起周云起扛在肩上，然后又走过去把老虎也提在手上向小院走去，那老虎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就那么随意的被他提着。 寂静的山林里响起周周大川的声音：“那是老头子干的，跟老子有个屁的关系。不过我都是老头子教出来的，替他背个黑锅应该不算什么事儿，等哪天老头子得告诉他让他赔我精神损失费。” “可是按照老头子的脾气肯定是不给我的，我又打不过他，这可怎么办？都怪你小子，要不因为你老子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呢，现在让老头子拉回来做苦力，还得背黑锅。”说道这里似乎更生气了，抬手在周云起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周云起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当他看到周大川的时候指着鼻子大骂周大川是骗子，不依不饶的。 “老子好心把你救了，顺便还救了你的宠物，你就这么对老子？老子不是告诉你不要晚上出去么，你不听话这能怨谁？”周大川也是气呼呼地说道，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气。 “你就是个骗子。”周云起鼓着腮帮子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甩给周大川一个后脑勺到院子去看石头了！房间内只剩下周大川直愣愣的站着，半天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