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赶路（十）
玉婴先玉神一步，冲到水晶心脏前，他剖开自己的胸膛，将水晶心脏塞了进去。 看见这一幕，玉神脸色铁青，想都没想，立即后撤。 “晚了！” 玉婴身形猛地炸开，又转瞬重组。这一刻，梦幻山谷中的水晶蜘蛛朝玉婴奔来，纷纷跃起，融入玉婴体内。 转眼，玉婴形态剧变。他有着人体上身，但腰部以下，变成蛛身，两侧又是黄金触手。而在蛛身背上，又生出三对水晶一般的翅膀来。 玉婴晶翅一展，好似瞬移一般，出现在玉神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我的一部分，你逃不掉的，和我融为一体吧！” 玉婴望着玉神，声音似近而远。 “休想！” 玉神怒吼道，身形腾空后退，猛地炸开。 他就是自爆，也不愿和玉婴融为一体。 “真是遗憾呐，壮阔盛世你见不到了。” 玉婴幽幽道，张嘴一吸，玉神全身血Ｒ就被他吞噬掉。瞬间，他****着的上身上如有虫子窜来窜去。 两条手臂，从腋下生出。背上，浮现一张面孔，双眼紧闭着。后脑发丝，忽然消失，一枚晶莹剔透的竖眼，缓缓成型。 “羔羊，沉默着死去，苍蝇，嗡鸣中饱食！”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咒语一般，缓缓从玉婴嘴里冒出。 他身体悬空，朝山谷尽头飞去。 临近山谷尽头时，他忽然撞到一堵无形地墙上。 “是谁，出来！” 玉婴望着虚空喝道。 伴随着浅笑声，星无尽现出身形。 “羊默宇宙，蝇鸣族，食无饲！” 星无尽淡淡道。 闻言，玉婴，或者食无饲心中一惊，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吗？一个宇宙浪子，无名小卒罢了！” 星无尽悠悠道。 “无论你是谁，知晓我的秘密了，都要死。”食无饲低沉道：“出来吧，葬棺！” 轰隆巨响中，梦幻山谷剧烈晃动，继而站立起来。这哪里是什么山谷，完全是一个放大千万倍的食无饲。 食无饲身后，一个水晶棺材浮现，他一下子躺了进去。水晶棺材一闪，消失不见。 “呵呵，等的就是这一刻！”星无尽忽然笑了起来。 他挥手间，风化云身形浮现。此时，风化云双眼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在他眉心处，有着一抹晶莹之色。 忽然，风化云睁开眼睛，Ｓ出两道精光。他对星无尽点点头，双手幻动，一个个奇特印诀翻飞，于半空合为一个水晶心脏。 这一幕，甭说是食无饲，便是千代天雪等人，也都看呆了。 葬棺中，食无饲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忽然感觉空荡荡的。他看着腋下生出的两只手臂慢慢变成另一个人的手臂，心中苦涩。 刹那间，葬棺消散，他人还在半空里，玉神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水晶心脏。 “我说过，断无可能！”玉神轻声道。 玉婴望着玉神，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本是一体，你为什么死都不愿意和我融为一体。” “你是玉婴，我是玉神，我们是食无饲，但食无饲不是我们！”玉神叹息道。 “Ｐ话，我们是食无饲，食无饲也是我们。你......”玉婴指着玉神，哆嗦道。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本源在缩小，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他的本源就会枯竭。 “是你！”玉婴忽然转身，盯着风化云。 “不错，是我。”风化云淡淡一笑。 这件事，还要从进入狱泽城说起：当千代天雪一行人来到狱泽城时，风化云就渡过心魔，清醒过来。 也就在那时，风化云感觉到狱泽城的异常。他施展鉴定秘纹后，发现狱泽城竟然是一个幻境世界。但这个幻境世界，又不同于一般的幻境。这是一个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世界。 简言之，狱泽城进能成为真正的世界，退能成为一个虚幻世界。基于幻境世界的特殊性，风化云向星无尽请教，获得羊默宇宙蝇鸣族等信息。 两人商议后，决定先不声张，准备暗中弄点好处。许是天随人愿，玉婴邀请千代天雪去赴宴。从哪个青阙人身上，星无尽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于是他便让千代天雪同意赴宴。 见到玉婴那刻，星无尽便猜出是怎么回事。他领着风化云，悄然离开升仙楼，找到藏在暗处的玉神，相互间达成合作。 次日，玉婴依照计划带领众人前往幻谷。玉婴早就谋划和玉神融合，恢复自身，但怎奈玉神藏匿行踪，完全找不到人。 没有玉神的情况下，玉婴另辟蹊径，培育水晶蜘蛛鸣丝之身。至于千代天雪等人，则是他挑选出来的羔羊。 羔羊，在羊默宇宙里，就是血食的意思。他用血食来饲养水晶蜘蛛，企图通过水晶蜘蛛来融合水晶心脏。 这颗水晶心脏，名为幻之心，乃是一件异宝。当年，食无饲便是因为幻之心才分化为玉婴和玉神的。 进入幻谷后，星无尽便和风化云先一步祭炼幻之心。不知什么原因，幻之心对食无饲极为抵触，需要借助血食培育的水晶蜘蛛，才可能融合幻之心。 风化云先行祭炼了幻之心后，便催动幻之心，塑造了一个新的幻谷。在这个幻谷中，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玉婴的想法而变化。 就在玉婴召唤出葬棺时，玉神乘机掌握食无饲真身。这，就是风化云和玉神的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中，风化云也不是白白付出，玉婴的本源便是其报酬之一。 这时，玉神将手中幻之心抛给风化云。幻之心，便是第二个报酬。 随着风化云运转真衍诀，玉婴本源流逝加速。他嘶声咆哮，但都是徒劳，最后被风化云吸干本源而死。 玉婴的本源，亦是食无饲的本源，是炼器的万金油。将来，风化云炼制自己的轮回道器时，少不了要用到这份本源。 见玉婴身死，玉神吐出一口气，朝风化云行礼后，钻进葬棺中。瞬间，幻谷乃至水潭等地方剧烈震动起来，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缓缓升空，一下子消失不见。 玉神控制着食无饲真身离开后，千代天雪几人便出现在一个巨坑中。巨坑上方，江河之水倒灌，与无波海水混合，朝千代天雪几人扑来。 这时，蛟御火现出真身，振翅一飞，便到了半空里。巨坑上空，悬浮着狱泽城，街道纵横，商铺繁多，商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望着狱泽城，风化云催动幻之心，瞬间，狱泽城就没入幻之心中。晶莹剔透的幻之心，顿时出现一个缩小版的狱泽城。 海岸边，风化云望着提箱六臂男子和抱着雪白小狐狸的娇媚女子。提箱六臂男子名为御兵善，出身天桑宇宙御兵族，精通十八般武艺。 抱着雪白小狐狸的娇媚女子，名为扶摇琴，出身西伊宇宙青皇族。西伊宇宙，乃是六等宇宙，身为青皇族的天骄，扶摇琴自然不会差。 “两位，经历此番种种，也算是有缘，且都是前往九叶圣城，也是同路，何不如同行。”风化云道。 两人想了想，觉得风化云说得也不错，便点头同意了。 风化云拍拍雪蛤龙，它便识趣地现出真身。风化云、莫东君和御兵善乘坐雪蛤龙，而扶摇琴则和千代天雪端坐蛟御火背上。 一蛟一龙，扑入波澜不起的无波海中，朝七叶大陆游去。 海上的路程，颇为顺畅，并未生出波折来。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赶往九叶圣城，整个无波海上，不时会遇到其他赶路的人。 有的结伴而行，一路有说有笑，不时还摆个酒席，饮酒作乐，好不快活。也有苦行者一般的独行侠，一个人漂泊大海，怡然自乐。 这一日，雪蛤龙和蛟御火停在一处海岛上歇息。海岛不甚大，千百丈，岛上绿木成荫，花草具备，且有海鸟不时停息。 雪蛤龙和蛟御火歇息时，风化云几人便张起布毯，取来美酒灵果，又施以道法，凝聚几个寒冰酒杯。 几人端着酒杯，饮着美酒，相互间说些趣事儿，笑呵呵一片。 闻到酒香，雪蛤龙那肚子的馋虫自是压不住，便向风化云讨要了一杯吃下去，转眼即酩酊大醉，勾搭着蛟御火胡天海地。 每次望着雪蛤龙喝醉，都是一件有趣儿的事情。特别是它缩小身形后，显得肥嘟嘟，加上饮酒，雪白的皮肤泛红，像是被煮熟了一般。 在海岛上停留了半日后，风化云一行人再度出发，朝七叶大陆行去。 约莫半月光景，一行人便抵达七叶大陆。七叶大陆，与众不同，放眼望去，全是苍绿之色。在大陆中央，耸立着一株庞大古木。 古木直Ｃ云霄，枝繁叶茂，修炼有一座巨城。环绕着树干，修筑有登临这云天之城的大道。 遥遥望着大陆中央的古木，风化云等人心中畅快。不由加快速度，朝这参天古木飞去。 大陆上，密布千百丈大小的莲叶，一叶紧挨一叶，密不透风。每叶莲叶下，都有一个污浊的水潭，不时还能看见乌漆嘛黑的虾龙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