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记忆深处
这绝对是芙蕾雅此生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 一具全身百分之百重度烧伤的少女缓慢地爬了起来，身上的焦味令人作呕，整张脸已毁，但嘴巴却是在微笑，笑得极其恐怖，整个人都在抽搐，但是那双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芙蕾雅。 占据整个眼眶，漆黑的双瞳。 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芙蕾雅捂住眼睛，但却在心中听到这怪物发出的心灵电波： “我，莉莉丝，恐惧，死亡，力量！欢呼吧，我的信徒们，好好享受，这死亡的恩赐！” 芙蕾雅缓缓放下双手，见到戴面具的司机开始发碗，每个人手中捧着一个碗，轮到她时，她伸手接过。 然而，当她捧着碗，拿到眼前一看，这根本不是碗，分明是一个骷髅头骨！ 她吓得把头骨摔在地上。 瞬间众人都转过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她赶紧把地上的头骨捡了起来。这一次她拿起来一看，又是一个碗的样子，一个白色的碗。她开始糊涂了，已经晕头转向，分辨不清手中拿着的到底是什么，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因为整个空间都充满了迷幻的气息。 把碗分发完毕，司机递给那个烧焦的少女一把匕首。 少女接过匕首，往自己的左手上狠狠地割了一刀，瞬间血液就喷了出来，就像一个水龙头被打开了。 但那血液，却是黑色！ 教徒们终于开始兴奋起来，自觉排队拿着碗去接那黑色的血液。血液不停地滴下，似乎源源不绝，虽然芙蕾雅排在最后，但她手中的碗依旧被加满了黑血。 “萨坦！” 最后高喊了一次口号，众人喝掉了碗里的血液。 芙蕾雅也是照着做，捏着鼻子，把还有着焦味的血液咽了下去。 不久之后，她开始头疼，越来越疼，就像有一个钻头正在钻她的头。她忍不住倒在地上，跟她一样倒在地上的，还有全部的小孩。 那些大人们则是没什么大碍地站在这些孩子旁边，他们似乎在等，到底会有哪几个了不起的小孩，能够最终站起来。 在教堂中的时间缓慢地流逝，仿佛就要凝固..... 当芙蕾雅在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只觉得身体好热，热得必须要让自己动起来。 她一跃而起，惊讶地发现那个黑衣萝莉已经站在面前，盯着她看，而黑衣萝莉脚下躺着一具尸体，还是那可怜被烧焦的少女，黑血流尽，成了干尸。显然那团黑烟又回到了黑衣萝莉的体内。 芙蕾雅突然听到鼓掌的声音，一旁的大人们走了过来，围着她鼓掌，经久不息。每当一个孩子能够坚强地站起来的时候，就会得到大人们热烈的掌声，这次众人第八次鼓掌了，也是最后一个。 最终，倒在地上的孩子之中，站起来8个，包括那个最年长的男孩。 噔~噔~噔~ 蒙面司机又再度敲响了骨钟，貌似预示着，时间到了，还没有站起来的孩子，你们也不需要再站起来了。然后司机领着幸存的8个孩子，走出了教堂，再度回到了大巴之上。 芙蕾雅回头看了一眼，莉莉丝的眼神终于不再盯着她看，而是盯着地上躺着的那些孩子。 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些孩子，而且她也再也没有来过这座小镇。 .......... “你好，我叫伊莲娜奥纳西斯。你真棒，我以为你不会爬起来了。”在大巴上，一个同样是金发碧眼的大jiejie走到芙蕾雅面前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奥纳西斯？我也叫奥纳西斯，全名是芙蕾雅奥纳西斯。所以你是我们家的人？”芙蕾雅问。 “芙蕾雅？这个名字好美，我们都是奥纳西斯家的人，整个车上都是奥纳西斯家族的人，奥纳西斯可是个超大的家族，我出生在奈及利亚，也是在那里长大，你呢？” “底比斯，孟菲斯，尼苏河。伊莲娜jiejie，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芙蕾雅自始至终都没解答这个疑问。 “入教，代表家族的荣耀，成为战士！”这时大巴上的那个最年长的男孩出现了，他伸手握了一下伊莲娜的手，又握了一下芙蕾雅的手说：“我叫施罗德，来自高卢堡的奥纳西斯家族，从此以后，我们既是死星教徒，也是守卫奥纳西斯家族的战士。” “死星教是什么？”芙蕾雅又问。 “为了家族的荣耀，我们必须要皈依的信仰。而莉莉丝，就是我们的教主，会赐予我们力量。”大男孩说。 “为什么要入教？”芙蕾雅还是不解的问。 “没有为什么，这是奥纳西斯家族的传统。”大男孩说完，就走回原位坐下。大jiejie也跟着回去坐下。 芙蕾雅也坐在窗边，她看到窗外的浓雾已经散去，大巴车已经驶出了那个小镇，但是此时也已经是夜晚了，所以整个世界依旧是被黑暗笼罩，后方那个小镇消失在夜色中，同时消失的还有她原本无忧无虑的童年。 ............ 岳如故翻了一个身，从芙蕾雅那里获取到的记忆就此结束了。 虽然他很在意后面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更在意的是那条河还有那座桥，那条水平如镜的小河，和河对岸被浓雾笼罩的小镇。 雾隐鬼镇，那不就是陆惜菲和娜塔莉娅要去的地方吗？ 岳如故试着在脑海中浮现出陆惜菲和娜塔莉娅的脸，但是跟这么多天来一样，毫无反应。 见鬼！自从她们进了那个鬼地方，就再也无法连接上了...... 第二天天亮，三人醒过来之后，拉蒂法出去找点吃的，岳如故留下来看守芙蕾雅。 “芙蕾雅小姐，继续我们昨晚的话题吧，我也不强迫你了，那不是我该有的风格，我问你答好了，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不然可没有好果子吃。”岳如故走到芙蕾雅身边坐下，把枪丢到一边，把手一摊，很认真地说。 芙蕾雅抬头望天不说话。 “死星教到底是什么？” 芙蕾雅马上转过头，眼神死死地盯着岳如故，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接着，一个有一个波澜在双瞳中闪过，惊讶，愤怒，恐惧，无奈......最后她放弃抵抗了，有点虚脱地说： “我们获得力量得源泉，全称是黑死暗星教。” “你是教徒？” “从小就是。” “我以为你是被迫加入的，后来你有有见过教主吗？” “你明知故问，既然都知道死星教了，那就一定窃取了我的记忆，那也肯定知道莉莉丝了。” 岳如故耸耸肩：“我是窥探了你的记忆，但没看太多，只读到你的童年结束为止，就在加入死星教的那一天。莉莉丝我知道，无论是在鸢尾六芒教还是圆月荆棘教中，她都是被一笔带过的恶魔，邪恶的化身。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标志，没想到真的存在。我是问你，从加入死星教之后，你还有见过莉莉丝吗？” 芙蕾雅摇头：“没有，我只见过她一次，在我6岁的时候，那个教堂中，黑色的血液。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雾隐鬼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岳如故托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开始思考。 莉莉丝这个名字太过神秘，知道的人太少，就连有关于她的传说都寥寥无几。但按照岳如故的逻辑，一切传说都有其原型，莉莉丝的事情被埋藏的越深，就说明她越是强大。 他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先不说莉莉丝，离开雾隐鬼镇之后，这些年来你都在做什么？” “不告诉。死都不会告诉。”芙蕾雅靠着墙，歪着头，眼神掠过门口，又转回到岳如故的脸上，嘲讽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奥纳西斯家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你一个卑微的瓷国人知道？” 岳如故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你很高贵？我现在可是直视你的躶体，这样你还有优越感？” “死神无时无刻不再凝视着我的躶体，你算什么？先比过死神再说吧。”芙蕾雅别过头去。 岳如故正要发作，但很快冷静下来，一转身，见到拉蒂法站在门口站着，手上拿着一些面包。 “本，别难为她了。”拉蒂法说。 “我肚子饿了，能给我吃点东西吗？”芙蕾雅开口道。 “按照你们灵族的身体素质，三天不吃东西应该死不掉才对吧。”岳如故嘲讽道。 “我一天不吃东西都受不了，更别说是三天了。”芙蕾雅用手摸了摸干遍的肚子。 岳如故走过去接过面包，走到芙蕾雅面前，蹲下，把面包撕成两半，另一半递给芙蕾雅。 芙蕾雅犹豫了一下，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瓷国人这么好心。 “吃不吃，不吃我就不给你了。”岳如故得意地说。 “你别耍花招啊。”芙蕾雅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抓住那半截面包。 然而，岳如故却把手松了开来。 面包掉到了地上，还算是干净的地板瓷砖上。然而芙蕾雅看了一眼，抬起头就瞪了岳如故一眼：“你是故意的！你给我记住！” “不好意思，手滑了。面包太油了，一时间没拿住。”岳如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