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首重养望
下午申时三刻。 云霞峰下一间位置非常不错的阁楼，金色阳光洒满了整间屋子。以往这个时候，道容师太不修炼便会焚香诵经，然而此刻却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刚刚实验室内的一切无疑巨大的震憾了她。 “道容，你叫我来……，咦？道容啊，你这里居然煮了一壶茶，你该不会是……”这时朱大呆一惊一乍的声音传来。 道容师太转过身，门口处，朱大呆一如往常嘻皮笑脸的走了进来，不过道容师太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他隐藏在眉目间的疲倦。 “不会是要亲自沏茶款待我吧？我可是还从未喝过你煮的茶咧！”朱大呆笑道，说的也是事实，道容师太一向对朱大呆不冷不淡的，来了能替他倒杯茶就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亲自煮水沏茶，做梦吧。 “坐吧！”道容师太淡淡的走到矮桌前，跪坐下来，第一次卷起衣袖熄火沏茶，又从陀螺鼎中取出一个花藤提篮。 “还真沏茶？”朱大呆反有些不安。 道容师太揭开提篮盖，拿出四个碗放在桌上，碗盖一揭，香气四溢，似桂似莲，可见中间一盘是栩栩如生的四朵雪莲花，周围三盘是白、绿、橙三色酥糕点。 “这些，都是我平日里做给自己吃的，你也尝尝吧。”道容师太淡淡说道。 朱大呆瞪大眼睛，微微一愣后，嘻皮笑脸道：“道容啊，你又是沏茶，又是摆糕点，该不会是准备好了做……”说着挤着眼笑看着道容师太。 “做什么？”道容师太看向他。 朱大呆笑道：“你现在恬静安然的端茶侍水，我怎么看，都觉得像侍候归家丈夫的小媳妇，你说做什么？”道容师太沉默着，半晌一叹气，朱大呆不由皱眉，问道：“道容，你叫我来，倒底为什么？” “乌羽是不是走了？”道容师太说道。 朱大呆微微一怔，刚刚臧乌羽的离开，让他到现在内心都郁郁不欢。 “咦？这事我可是谁也没告诉呀！”朱大呆强装笑脸，嘻哈笑道：“道容你怎么知道？难道能掐会算？来，道容你给我算算，看我朱大呆的桃花运还能走多久？” 道容师太又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过来，轻轻抓住朱大呆一只手。 “道容你……”朱大呆疑惑看着道容师太，道容师太主动牵他的手，还是第一次。 “记住，乌羽的离开只是暂时的，她一定会回来的，回来陪你。”道容师太握着朱大呆的手，轻轻柔柔的说道。朱大呆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干笑两声，道容师太看了，轻轻一叹，说道：“傻猪，你以为道容真是那么小心眼，不知轻重的人？那道容还值得你爱么！”朱大呆再次干笑一声，道容师太将身子移近朱大呆半尺，轻声说道：“我只听说过在外面戴着面具做人，可从来没听说过，回到家，在家人面前还要戴面具。” 朱大呆嘻笑道：“这么说，道容已经是我朱家的人啰！”道容师太瞥了朱大呆一眼，低头说道：“你以为道容是个随便的人，随便什么人都能拉她的手，抱她？” 朱大呆低声嘀咕：“我好像至今才抱过某人两三次吧？”道容师太不理他，说道：“朱大呆啊，家是温暖的，让人放松的，若家里还戴着面具，那多累呀？” 朱大呆见她说到这份上，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他把身子靠过去，头倚在道容师太的肩上，掏心窝子说道：“道容，乌羽的离去，我确实心里不痛快，可这事，不是我虚伪，要戴着面具在你面前晃，而是我不想因为自己不快乐，就一定要搞得自己心爱的人也不快乐，在外面受了气，难道就一定要带回家？把气转移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道容师太看着身旁的男人，心里就是一阵阵心疼，这男人，明明心里很不快乐，却为了顾忌自己而强装开心。 “傻猪，你怕我看到你对乌羽的深情而吃醋，而不快乐！真是傻猪。”道容师太说道，“道容以前吃乌羽的醋，那有一半也是不忿你对道容的欺侮，而故意气你呀！” “那以后道容若吃醋，我可就当成故意气我的。”朱大呆嘻笑着，忽然一怔。 “朱大呆，那朱艳……”耳边传来剑姑的声音，“我去迟了一步，朱艳被一个大能带走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大能应该不会伤害她的，至少她生命没危险，至于那大能是谁，你还是别问了，你现在的势力，惹不起他，好了，就此告别。” “朱艳被大能带走了？”朱大呆手一颤，“倒底是谁？剑姑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这时—— “朱大呆，怎么啦？”道容师太见他神色不对，连问道。 “没什么。”朱大呆摇了一下头，站起身来，走向道容师太身后，同时一个玄奥罩笼罩住四周。道容师太脸忽然一红，朱大呆从背后趴跨着压了下来，拥搂住她，道容师太连挣扎，朱大呆轻声说道：“道容，让我抱一会，就抱着，我不会做别的。”道容师太这才安静。 朱大呆安安静静搂了她一会，轻声说道：“道容，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呀，我总感觉你不对劲。”道容师太身体微微一颤，而后淡淡说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看到雪羽仙人来了，知道乌羽会被她带走，你肯定心里难受，想让你心里好过点，不然人家恨你恨得牙根痒痒，干嘛破天荒的讨好你。” “原来道容这么恨朱某人呀。”朱大呆轻轻调笑道，“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没想到，道容已经爱我爱到这么无法自拔了。” 道容师太不理他的调笑，轻声说道：“朱大呆，雪羽仙人这个人我知道，她和道容一样，是个爱慕虚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要想乌羽早点回来，除了乌羽的努力外，你只要做到两点。” “哪两点？”朱大呆连关心起来。 “你家猪的身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只能从别的地方努力。”道容师太说道，“其一自然是修为，修为就算不要太高，可至少要突破到地仙，只有突破至地仙，才能让雪羽仙人勉强接受，除了修为外，最最重要的就是‘养望’。” “养望？”朱大呆微微皱起眉。 “凡间养望无非就是三件事，立功、立言、立德，修行者也是凡人修炼而来的，所以修行界养望，同样是立功、立言、立德。”道容师太缓缓说道，“凡间名士无非是当官守护一方子民以立功，著书立说，开办学院讲学以立言，修身以立德。而你，作为天才修者，又得犀元会头元，加上开办洪荒宫，名声还是不错的，可这名声，只是起步，说明你潜力高，和真正的名士还差得远。” 朱大呆点头，自己也就是个神童而已，和那些开宗立派的仙人相比差得远。 “幸好，你开了这洪荒宫。”道容师太微微有些感慨，“这洪荒宫，开得好，开得非常好啊！你现在要做的是，继续维持下去，只要能一直开下去，便是第一功劳，对你的声望，助益是无穷的，维持得越久、生意越大，这功劳也越大，若是你能一直像现在一样，以低价出卖，压低整个修行界的法宝市价，那便是大功德，立功、立德，只此一个洪荒宫便足够了！” 洪荒宫的作用自不必说，不然七仙姑也不会内心惧怕，劝朱大呆放弃。 “立功、立德到了一定程度，若你本身修为上去，迎回乌羽已经是很轻松的事，不过这洪荒宫的对头银河商会太强大了，如果你有大靠山倒也不怕，可你……，而我道容就算想帮你，我本身只是一个地仙，真遇到天仙级别的来闹事，就无法抵挡了，所以……” “这个倒不用太担心。”朱大呆插嘴道，“我已经说服了七仙姑帮我忙。” “对了，我忘了琼姑是你结拜义姐。”道容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看来，我也可以帮一把力，嗯，这洪荒宫和银河商会竞争，就只差丹药了，干脆我帮你在实验室把丹药生产的自动一体化体系也建立起来，这样洪荒宫就能出售丹药，竞争力也就更大了。” 看了朱大呆自动一体化的炼器，道容感觉这丹道只要突破一些难关也可以这么做。 朱大呆大喜，忍不住口花花道：“还是自家娘子会疼人。”道容师太继续说道：“剩下的就是立言，这有点难办。” 朱大呆点头，修行界立言主要是开宗立派，或教化万民，如佛、道、儒，或领人上修行路，像各种修仙、修真门派，或如七仙姑这样，用犀元会挖掘培养人才…… 可他朱大呆，资历不够，就算写书立著，也没人看，开宗立派，谁会来拜师？教化万民，民间也许能搏得一点名声，可修行界，未必买帐。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进入九圣会。”道容师太说道。 朱大呆听到这，身体一颤，连说道：“道容啊，你今天这么反常，该不会是要离开我，去九圣会了吧？” 道容师太沉默了一下，说道：“九圣会是要去的，而去了九圣会，我铁定是可能再赖在这里的。” 入了九圣会最重要的就是全力钻研‘丹器阵’道，若还跑到外面去讲道赚钱，未免会让人感觉疑惑，从而看出不对劲，道容师太不想那些亲朋来问东问西，找谎言敷衍他们，最好就是不呆在这里。 朱大呆心里一阵发紧，愣愣抱着道容师太，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听道容师太说道：“朱大呆啊，原谅道容的自私，她现在还没胆量不顾‘廉耻’的向世人表露和你的关系。” “我知道……”朱大呆声音沙哑。 “月有阴晴圆缺，聚散本正常，朱大呆啊，你别装得这么可怜。”道容师太说道，“只要你努力上进，到时候名望和修为都提上去，乌羽也好，道容也好，还跑得了么？” “到时你敢跑，我就敢抓，抓回来狠狠打……打手心。”朱大呆威胁着，两人紧紧依偎着没有再说话，这一刻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