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结拜
“这不太好吧！”朱大呆迟疑着，急得臧乌羽都想上前踢他一脚。 “怎么？连这也不能答应，也有苦衷？”琼姑疑惑的看着朱大呆道，并无一丝不悦之色。 “能和前辈结拜，是我朱大呆的缘份，岂会心里不乐意，只是不瞒前辈，弟子曾和一些朋友歃血为盟，总计三百六十七人一起结为兄弟。”朱大呆说道。 “这没关系，你们结交你们的，我们结交我们的，就我，也只是我自己和你结交，和我其他姐妹们无关。”琼姑笑道。 话说到这份上，朱大呆那还会再矫情，当下一点头道：“如此，我朱大呆就拜认琼姑前辈为jiejie了。” “哈哈，好，甚好！”琼姑开心笑着，感慨说道，“我琼姑自小就只有姐妹，没有一个弟兄，姐妹们总是盼着母王生下一男半子，母王和父王亦是想有个儿子，而他们本身都是站在仙界巅峰的存大，掌管整个洪荒大地，六道轮回虽不能由他们直接，可地府终究是由他们管辖，可以说，别人生男生女，他们动念便可改变，然而不知为何，轮到自己，母王总是不能如愿，每次总是女孩，这次认了你做弟弟，也算是有了一个异性兄弟，圆了幼时的梦呀。” “来，我那后园有神案，我们到那里去！” 琼姑领着两人进屋，她本人一副慵懒打扮，屋子里却十分雅致，无论雕梁画栋，还是物什摆设，都充满着天地玄奥，赏心悦目之外，又让人总似有灵感在脑中喷发，蠢蠢欲出似的，朱大呆猜测着，自己若在这里住下，怕是参悟玄奥都要快上数分。 穿屋过堂，跨过一道圆门，便进了后园，一踏入便闻到浓郁的草木生机之气，一些药草甚至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气息，重重吸一口，都让人感觉到身体里灵气隐隐变得更活跃。 “好地方！” 朱大呆和臧乌羽不自禁的连吸几口，才边走边向四周观望。 “我这园中，很多草木都是我随意种下的，都是凡间的普通草木。”琼姑介绍着。 朱大呆和臧乌羽却是无语。 在他们面前的一株何首乌，品种是凡间的普通何首乌没错，可凡间有高万丈，像擎天巨山一样的何首乌么？凡间的有这成长时间，也没这寿元活这么长！ 而且巨山一样的何首乌，这得多少年份？ 光这一株何首乌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朱大呆开洪荒宫到现在的所有的盈利！ “这株何首乌有九千三百万年，还差七百万年才满一亿年，在这花园中，不算长寿的。”琼姑笑说道。 朱大呆却想到了一个问题，忙询问道：“这何首乌活得如此长，为何没有通灵成精？”凡生物都可成精，都可修炼成正果，植物也不例外，九千三百万年，无论资质多差，也该成精了。 听这话，琼姑和臧乌羽都扑哧一笑。 “夫君，植物的根骨，大多并不比像你这样的家生猪好。”臧乌羽笑着解释，“这何首乌真说起来，根骨还是凡骨八品，比你还差了一品，所以他天生吸收的灵气，都用来化成药力了，并不能使他本身开灵智，突破登天，而且就算突破登天又如何？不成地仙，植物都很难移动，就算到了金仙，很多植物还是矮人一筹，只能成为其他修行者的炼丹材料。” 琼姑也笑着揶揄道：“你以为谁都像你朱大呆呀，植物要修炼成仙，也要植物中的佼佼者，如人参果，修炼有成就是镇元子大仙，不过，很多天材地宝，本来是可以修炼成精的，但条件苛刻，而且一旦被修行者发现，都会将他们的灵魂抽出或击散，使其永远只能成为药材，成不了精，这在洪荒是惯例。” “有时，毫无用处的物种反而易成精，那些有用的药材，天材地宝，反而都死了。”琼姑感慨，三人越过何首乌，又是一座比何首乌更大数千倍的高山。 “这是……”两人仔细观察才发现，竟然是一棵枫树，继续向前，而后，樟树、榉树、杨树……又或者牡丹花、菊花、玫瑰花……一棵棵若只说物种，确是凡间能轻易找到的，但个头却无一不是顶着苍穹的巨木，在何首乌后，也看到了一些如人参、枸杞、天麻等凡间药材，每一株的价值，都和第一株何首乌不相上下。 “啧啧……”朱大呆看着这些药材不停咋舌。 琼姑又笑了起来，“我这后园，还真是纯粹的山林，这些人参、首乌都是自己野生的，并不是我种下的，我们种药材，会有专门的药园，那里面的药材，很多抠下一片叶子来，都比这首乌要值钱，而且这花园面积太小，种不了什么名贵药材，更不说天材地宝了，有空带你们去丹姑jiejie她的药园，那才叫壮观。” 朱大呆都要晕眩了。 这药不值钱？ 这花园太小？ 三人走到现在，所经过的面积已经比起他朱大呆前世的亚马逊森林还大了，这还小？这哪里是花园，简直就是一片超级广域的原始森林！ 不过朱大呆也对琼姑说的药园感兴趣了，尤其是她最推荐的丹姑的药园。 说着话，三人来到一座巨大的高山前。 “咦，这是……泰山？” 朱大呆看着眼前，山论外型，就像前世放大千万倍的泰山一样，一登上山顶，居然也有一个类似前世泰山封禅台一样的台子，在这‘封禅台’中间，有一神案，案上置盘古牌位，又有香坛，坛中有着三柱香正燃烧着，几缕寥寥青烟绵绵直上九重天。 “就在这里结拜吧。” 琼姑手一晃，掌上便莫名的多了一个酒葫芦，另一只手一晃，便是两个青花玉杯，她将玉杯放在神案前的地上，揭开葫芦盖，刹时酒香充溢整个天地。 “好酒！” 朱大呆不由赞叹，光是闻着这酒香，便已经神醉如痴了。 琼姑摇头一笑，将葫芦里的酒倒向玉杯，道：“这酒叫绛玉酒，可不是什么好酒，而是我身边最差的，更好的酒，不能给你喝！”朱大呆一愣，琼姑已经解释道，“以你的功力，现在还喝不得，一喝就得醉上几年了。”朱大呆这才恍然，他也听说过，仙界的酒，大多并不是酒精酿的，有一些根本就是神经性毒素，没有一定的修为去喝，有些都能毒死人。 酒满杯，而后琼姑伸出嫩玉般的小指，便见一滴鲜血从指尖沁出，滴入酒中，如此将两杯酒都滴上自己身上的鲜血，朱大呆亦学着样，滴已身血入杯。 又都在神案前跪下，写上注上双方生辰名字的祷词盟帖烧入香坛中。 “盘古在上，苍天在上！” 只听琼姑祷道：“今有天庭玉帝王母之女张玉琼，在此向盘古苍天宣告，我愿与朱大呆结为姐弟，今后相亲相爱，相扶相助，天长地久，永不背心，如违此誓，人神共愤，永不成圣！” 而后朱大呆亦如此祷道：“今有猪类出身的朱大呆，愿与天庭玉帝王母之女张玉琼结为姐弟，今后当相亲相爱……如违此誓，人神共愤，永不成圣，特向盘古苍天禀告！” 祷毕，磕头三拜，又端起血酒，一饮而毕，这才齐齐站起。 “jiejie！”朱大呆叫道。 “弟弟！”琼姑亦叫道。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涌起一股莫的愉悦情素——“我有jiejie了！”“我有弟弟了！”两人都觉得十分开心，臧乌羽忙上前恭贺道：“恭喜前辈，恭喜夫君！” “夫君？”琼姑讶然的目光在臧乌羽和朱大呆身上扫，臧乌羽脸微赧，“前辈，乌羽和夫君是拜过天地的道侣。”臧乌羽轻声说道。 琼姑眼睛瞪得更大了，而后喜上眉梢，看向朱大呆，竖着拇指道：“弟弟好手段呀，这么漂亮聪明的仙女，居然被你勾到手了，这……这也……，jiejie还真没想到你有这本事。”又看向臧乌羽笑道：“弟妹，你也是好眼光，跟了我弟弟，虽然现在不怎么样，但将来一定会很好的。” “前辈，我相信前辈的话。”臧乌羽连道。 “前辈？”琼姑脸色微微不悦，“你和我弟弟是道侣，就是我弟妹，何以开口闭口前辈，叫得这么生疏！” “这……”臧乌羽略一迟疑，便开口叫道：“jiejie。” 琼姑这才开颜，带着两人往山下走去，“弟弟，你一定很诧异，这天下间天才、奇男子何其多，我为何偏偏对你，你这么一个有点潜力的家猪青眼有加，一见面，什么都不太了解，就认为义弟！” 听这话，朱大呆、臧乌羽连看向琼姑。 “的确，自洪荒开辟至今，天下间比朱大呆好的苗子虽不多，但总能找到，为何琼姑偏偏选择了朱大呆？”两人都竖起了耳朵。 琼姑说道：“世人只知我琼姑聪明，知道我琼姑喜胡闹，不拘俗礼，可为何会这样！难道真是天生的么！这其中其实另有因由，说起来，与我这一双瞎眼，聋耳也是有关系的。” 她说到这里，朱大呆才知道她居然不仅仅是瞎子，更是聋子，而且这聋和瞎并非天生的，而是后来被废的。 可作为王母之女，谁能废了她的眼和耳？ “我们被外人称为七仙姑的姐妹七个，她们六个小时候都非常聪明，是绝对的天才，但我，却是个例外，我的脑瓜子，不说在她们七人中垫底，就是在其他姐妹中也是最笨的。”琼姑微笑着说道，“那个时候，我的眼睛和耳朵，并没有瞎，也有聋。” “我是所有姐妹中最笨的一个，哼！我想你们决想不到我有多笨！”琼姑自嘲的一笑，“我作为王母之女，和其他姐妹一样，属人身，又出身高贵，本身的根骨资质自然是最好的，有这样的根骨和出身，突破到登天，慢点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可我……你们猜用了多长时间，整整三十七年，自知道参悟玄奥入修行路，自听人讲道，整整三十七年才入登天，而后又花费了七十年才入借道。” “哈哈，别人三个月，我要三十七年！这样的笨，已经到了不可救药，就差被人叫白痴了。” “那时我那帮姐妹都还小，就算再懂事，也会不知不觉间，言语行为上显露出对我的鄙视和看不起，她们都如此，旁人就更不用说了，哈哈，若真就这么被他们鄙视和看不起，那我还好受一点。” “可偏偏他们处处顾忌我，生怕刺痛我，一旦发现自己的言语和眼神不对，就向我千般道歉，万般解释，说什么不是说我笨，只是我行为怪异，不同凡俗如何如何的……” 琼姑声音幽幽，长长一叹，“笨就是笨，说了就说了，非要千解释，万道歉，把我的笨，说成聪明，这不是更加讽刺人么！我又不是真正的傻子，岂能不知道自己的本领，何必非要他们来粉饰！唉，姐妹们越是这般的在乎我，反而越让我的心理不好受，总觉得自己太无用了，拖了她们后腿。” “你们也应该知道，一个人如果没地位，就算他说的是至理名言，也会没人在意，可一旦地位尊崇，即便胡说一通，也会被人捧为圣言的。” “当时和和姐妹们一起玩，我根本说不上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也没人理会，没人重视，甚至屡遭反驳嘲讽，最后，我只能一句话不说的作哑巴。那时父母，周围的人经常讨论我的事，他们认为我给他们丢脸了，于是请了一个个人前来出主意，想让我聪明起来，不给他们丢脸，你们知道么，光给我讲登天玄奥的人就有三百一十人，呵呵……” 琼姑陷入往事的沉迷中，一件件当年因为笨，而受到的耻辱往事从她嘴里吐出，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和不可思议。 朱大呆、臧乌羽听得都能感觉到当年她心吕世界是何等的悲惨和凄凉无助！ “弟弟，你知道么，当年我父母反反复复，动不动就骂我的一句话，就是‘你比猪还笨，猪还能杀了吃rou，可你，rou也没几两，还没猪有用！’，是啊！猪是天底下最笨的！” “他们说这话，可能很解气，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我那时，每听到这话，就想着……想着以后强大了，一定要把天下的猪全杀光，灭绝！呵呵……”琼姑转头笑看着朱大呆，“弟弟，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见到你，你这只家猪居然能发现紫光北斗后，对你如此好了吧！” 朱大呆眨了眨眼，有些明白，却又更多不明白，毕竟，就因幼时父母骂的话，便和他朱大呆拜义姐弟，这很不可思议，然而人心就是这样，有时很简单的一件事，对你没影响，对别人对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猪和我都天生很笨，当年我的心情，也就你能懂！”琼姑又说道。 这次朱大呆点了点头，其实琼姑的心情他理解得并不比臧乌羽多。 “父母说我笨，他们都认为我笨，都看不起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更聪明一点！亲朋戚友不好受，觉得我给他们丢脸了，可他们的不好受和我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琼姑感叹道，“我登天三十七年，入借道七十年，入合天是三百七十年，最后所有人都对我失望了，却有一个人没有失望，她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我，在想办法，那就是我们所有姐妹中的大姐‘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