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塞翁失马
“一曲悲歌述衷肠，互相忘，两茫茫！” 当老人再次用脚尖将烟头踩灭，易翱数着，这已经是进房后的第十个烟头了。之前对于抽烟这件事，易翱原本还只是停留在用它耍帅，装酷的一个层面上，可直到细数过老人丢弃的烟头后，才体悟到烟对于男人的深层次的一面，就好似某位大家所说“我这有故事，你有酒吗？”一般。 “能给我一支烟吗？” 老人不说话，只是低声笑了笑，随即点上了一根交予易翱，当浓烈的蕴含尼古丁的气体充斥了易翱的肺部，易翱不禁距离的咳喘了起来。 “哈哈。爽快！！” 凝视着自燃的火星，烟雾缥缈中，易翱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随即猛烈的再次吸上了一口。 “我妈和我说，5岁那年，我的父亲带着我那刚满一岁的meimei离开了家，从此以后便了无音讯，记忆中，我只能模糊的记得那段时间没回见到她都是双眼通红，呵，每当我问起，她都说是风大，眼里进了沙子。 15岁那年，我上初中，在这段叛逆的日子里，我打架，砍人，抽烟，酗酒，混社会，只要是觉得刺激的事全都尝试了个遍，最终，我将一个同校的学生打的重伤进了医院，是她，哭着在学生家长和校长的身前跪倒在地，把身前的水泥地都磕成了血红，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19岁那年，我考上了中国最著名的医科大学，当我将通知书递到她手里的那刻，我看到的不是她饱含泪水的喜悦，而是鬓角处已然发白的发丝。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23岁，我已最优异的成绩毕业，被学校分配到一家名声在外的贵族私人医院，原本的我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能让她过上好日子，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的那一刻。 直到几个月前的晚上，原本那是一台难度较大的外科心脏缝合手术，病人是医院的VIP客户，而为他主刀是和我同校毕业的学长，期初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顺利，可当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还在实习期的我被莫名其妙的叫了进去。当我穿好手术服观察病人的情况时，他的脉搏已经停止了，” 停顿的片刻，易翱的面部完全的狰狞起来，额头上不禁有冷汗冒出，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得盯着某一个方向，就好似将他推入这场阴谋的众人正嘲笑着与之对视一般， 突兀地，老人用手迅猛的在易翱的手上一拍，将那支已经燃到尾端的烟头拍落在地，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有些迷失的易翱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将已经烫伤的手指死死捂住，借此来缓解那抽心的疼痛。 “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位学长的父亲就是那所私人贵族医院的董事长。而我，也就成了他们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这事你母亲知道吗？” “我没敢说。。我没敢说。” 看着已经被易翱因为过度用力而盘抓着有些淤青的手指，老人没有言语，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目光中，流露出丝丝心疼的痕迹。 此时无声胜有声！！ 经过这一次掏心掏肺的谈话，因为某种缘分而相聚在这个牢房内的两人互相之间莫名的产生了一种羁绊。 睡梦中，他仿佛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恐怕，也如同易翱一般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只是这份成长的代价，老人不敢也不忍去看。 而易翱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一位在他还未懂事就狠心离开的父亲，他不敢去想真正再次遇见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爱恨两茫茫，枕巾泪两行！！ 次日凌晨四点，天色未明，长久以来的生物钟让易翱在这一刻睁开了双眼，随即盘坐在床上，开始他雷打不动的‘练功’。 也许是儿时对于武侠的疯狂热爱，也许是一种特殊的精神托付，自打易翱花了整整五块大洋从那猥琐的老道士手上买下这本九天妖瞳决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份坚持一晃就是十多年。 根据书上的文字所述，这九天妖瞳决乃是一本上古神书，至于出处已经无法追寻，而想要在此功法上有所斩获，非大毅力者且拥有极寒体质者所不能及。 只为那老道士当初的一句‘你就是那天选之人’易翱糊里糊涂的就坚持到了现在，每当回想起这段经历，易翱都不自觉的有些嘲笑自己。 而故事的转折则发生在十年后，也正是易翱处于叛逆的时期，在一次颇具规模的械斗最后，如同丧家之犬的易翱搀扶着当时身中数刀的大哥正疯狂的逃窜着。 在周遭一旁漆黑的危险境遇下，易翱体内锤炼了数十年的经脉突然开始疯狂的运转，紧接着，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此时的易翱只感觉心生前所未有的放松，随之而来的便是之前因为长时间的械斗逃离所产生的疲惫瞬间消失，刹那之间，仿佛全身充满了力量。而无人知晓的是，此刻，他的双瞳已经被染成了妖艳的紫色。 而最让易翱意想不到的在于，他们逃离的巷子前方有个T字型的拐角，在那一瞬间，易翱竟能透过厚厚的老式砖墙，清晰的看到距离拐角大约10米的方位，两个拿着长条砍刀面露厌弃的青年。 也正是这一次体内的妖瞳的觉醒，他一把将身旁的大哥倚靠在墙角，先发制人的他毫无悬念的将追堵后路的两人掀翻，至此才躲过了一场生死之危！！ 虽然事后任凭易翱百般折腾也再也没有了那晚的功法的觉醒，但经过那一晚的昙花一谢般的绽放，让原本有些想要放弃的易翱就这样坚持到了今天。 当第一缕新阳铺撒大地，易翱几乎在同时睁开了双眼，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对面那张慈祥而微笑的面容。 “看你那股认真的模样，就没忍心打扰你，小易，你也在练功？” “呵呵，年少时我体弱多病，有些见识的老人给的调理身子的发觉，这不，一晃，就坚持到了现在。”易翱有些含糊的说到。 “呵呵，你小子，我是越看你越顺眼啊！像你这样知道坚持的孩子不多喽，有没有兴趣和我学学北派长拳啊？” 老人眯缩着双眼，笑意下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可怎么看，竟有些狡诈的意味浮现。 “啊？真的吗？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单凭易翱的情商来看，那绝对是人中绝顶，还没等老人话语落尽，便连忙起身一头扎了下去。 “哈哈，快起来，这师傅啊，我可当不起，你要是不见外的话，以后就叫我一声石伯，你看可好啊？” “恩，石伯！” 整整一天的时间，易翱都沉寂在无比的欣喜中，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那句经典的古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幸的遭受牢狱之灾，却幸运的结识了一位外家拳的师傅。 但更让易翱窃喜的便是，九天妖瞳决上所述，练此功法者必须通过达成经脉吸收天地间的阴之气。 这一天，易翱获得了平生最大的一次满足感，周身如同汪洋般的阴之气在功法的引导下源源不绝地汇入到他的经脉之中。 短短两个小时的修炼，便如同过去的一月的结果一般，易翱不禁寻思，长此以往下去，自己距离突破这九天妖瞳决的第一层铸体之境便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