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7 章 又爱又恨
“你们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孤儿,我的爹娘一把我生下来就把我给扔了,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这是孟可君心里永远的痛,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她瞧见那些依偎在爹娘身边撒娇的女孩子,她的心里说不出有多羡慕。 “什么?” 安氏和安振岐吃惊的看着已经开始在流泪的孟可君,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孟可君居然会是个孤儿。 “我更想问问他们,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狠心的将我抛弃掉,我有手有脚,我也能吃能笑,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狠心的抛弃掉我。” 孟可君越说越伤心,这是她从来没有在人前提到过的伤痛,她一直都深埋在心底。 为了不让自己变强大,她拼命工作,甚至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为此,她在自己工作的单位,还有一个寒冰老太婆的称号。 可是现在,她在安氏安振岐还有董青峰的面前,哭得就像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她委屈,她难过,她想不通。 “我可怜的闺女唉!” 一见到孟可君流眼泪,安氏心疼的立马眼泪也跟着哗哗流,原本拍着她手背的手,一把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也想不通,这么好的闺女,又漂亮,又聪慧,还重情重义,她的爹娘怎么舍得把她给扔了。 “每当我看见那些女孩子在自个的爹娘怀里撒娇,我就认定她是这个世上最兴奋的人。因为我从来就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我甚至在梦里都没有这样过。” 听到孟可君说着这些,安氏的眼泪与她脸上留下的泪一起静静的淌着。 “我想要恨他们,恨他们的无情,恨他们的绝情,可是我又爱他们,想要有一天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他们当年的那个决定是有多么的无奈,说他们是有多么的迫不得已。” 这是孟可君每每在想到自己的身世最让她纠结痛苦的地方,他们没有尽父母的一点义务,她是有资格恨他们的,可是她又始终希望,他们把自己抛弃的决定是逼不得已的,她总是想方设法的为他们开脱。 董青峰神色黯淡的看着孟可君,然后伸手拍了拍她哭得颤抖的背部,现在更让他纠结的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好了!闺女!咱们都不哭了!咱们现在都找到家人了!往后你就是我们的亲闺女,我们就是你的亲爹娘,咱们谁也不孤单了!咱们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安氏连忙怜惜的将怀里的孟可君扶起来,然后用她温暖的手轻轻抹去孟可君脸上的泪水。 他们都是不幸的,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同时他们又是幸运的,还能在这茫茫世界里重新找到最亲的人。 此刻,安振岐看着孟可君的脸上,也充满的疼惜,他也连连跟着自家的婆娘点头“对!对!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一家人。” “往后你再受了委屈,受了气,你就会娘家,我和你爹替你出头,担保往后谁也不许欺负我们家的闺女。” 安氏边说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她是真高兴,她是真觉得这是天意,是老天爷补偿给她的,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补了可君这么好的一个闺女给她。 “对!对!你要受了委屈,受了气,你和我说,老头子我就是豁出了这条命也要去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安振岐还是跟着连连点头,附和着自己老太婆的话,他是真高兴,没想到在自己一脚踏进管材的时候,还能得一个这么好的闺女。 能得到孟可君这么好的闺女,他们这些年受的这些苦,也都值了。 想着想着,性子要强的安振岐,竟也跟着安氏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我可不要你去帮我拼命,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了。” 听到安振岐情绪激动的说要替自己拼命,她忍不住破涕为笑,她连忙擦了一把泪,和安振岐打趣了起来。 “对!往后帮可君出头的事就由她的男人我来做!你们二老就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好好的颐养天年。” 董青峰立刻也跟着笑着接了话茬,他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请他们下山,现在倒好,不但顺利的把他们请下山了,还帮可君认了爹娘。
这样最好了,可君在这世上又多了一对亲人,又多了一份牵挂。 “快别哭了!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我得再去好好做两个菜,这次咱们真要好好喝一杯了。” 说着安振岐连忙站了起来,想要去厨房再烧两个菜,这次他还打算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拿出来,要好好招待自己的闺女和女婿。 “大爷,你还是别忙活了!这多晚了!” 孟可君连忙站起来拉住安振岐,不让他这个时候再去瞎忙活。 “你叫我什么?” 原本兴奋的想要冲进厨房的安振岐,在听到孟可君对自己的称呼后,大长脸立刻拉了下来。 “对呀!怎么这个时候还喊大爷呢?不得改口了吗?” 安氏拉着孟可君的手笑着看着她,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称呼。 “这……” 突然一下子就改口喊他们当爹和娘,孟可君还真是不习惯,虽然她在心里已经默认了他们现在的身份,可是她还是觉得一下子改不过口来。 “怎么?又不愿意了?” 见孟可君没有开口,还一副很犹豫的模样,安振岐的脸色更难看了,几乎要比柴房里的炭还要黑。 “你这不是诓我们吗?是不是只想着拿这招骗我们下山呢?” 说完,安振岐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气急败坏的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就要灌起来。 就在他手上碗里的酒准备往嘴里灌的时候,孟可君笑着冲他轻轻的喊了一声“爹——” 轻轻柔柔的一声爹,一下子就把安振岐的心给喊化了。 端着碗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然后两行清泪,立刻从他的眼睛里滑了下来。 他等这声爹,足足等了二十多年,要是再迟几年,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