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德国感受春运
艾米丽的mama米兰达因为工作又飞回了美国，这段时间显然没有让她冷静下来，答应艾米丽现在就和楚中天结婚的要求。如今工作忙完了，暂告一段落之后，她打算飞回德国，这次她不光要和艾米丽谈，还要和楚中天好好谈谈，如果结婚是楚中天的主意，她就要让楚中天打消这个念头。 结果当她打电话去订机票的时候，却被告知从美国飞往欧洲大陆的全部航班都被取消了！ “什么？”惊讶的米兰达对着电话大叫了起来。“全部取消？愚人节已经过去十五天了！” “对不起，女士。由于冰岛火山喷发，火山灰弥漫在大西洋和欧洲大陆的上空，所以我们已经取消了未来一个星期所有去欧洲的航班……” 米兰达不怎么看时事新闻，所以不了解目前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就在四月十四日，冰岛埃亚菲亚德拉冰盖冰川下的火山开始喷发，火山灰很快开始随风扩撒，欧洲多国领空关闭，数万架航班停飞，数百万旅客滞留他国。 米兰达的遭遇简直不值一提，因为她最起码还可以在家里呆着……而那些被滞留在机场的旅客只能躺在长椅上休息，因为当地的旅馆早就被订满了……※※※突如其来的火山灰似乎帮了楚中天一个忙，帮他抵挡了那个他最头疼的“丈母娘”。但其实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烦恼。 最初大家都没意识到火山灰能够有这么厉害。当楚中天和艾米丽在电视新闻中看到冰岛火山喷发的时候，还在为大自然壮观的景象而赞叹不已，同时捎带着担心一些当地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没想到两天之后，就接到了坏消息。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冰岛所发生的事情也实实在在影响到了他。颇有种亲身体会“蝴蝶效应”的感觉。 坏消息是原本坐飞机去多特蒙德打客场比赛的计划被迫取消。因为德国国内的航班也都被相继取消。 电视新闻在频繁关注着火山灰的动向，天气预报节目中，预报火山灰的扩散路径也成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从电视节目中给出的火山灰影响范围图来看，德国除了北部一部分之外，其他全境都被笼罩在了火山灰的黑色阴影下。 因此飞机便坐不成了。 那么飞机无法坐，要怎么去客场打比赛呢？ 坐球队大巴车吗？ 这个想法一开始很具有吸引力，但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所击碎了。 “……因为航班停飞，不少出行的人都选择了自己开车，或者乘车去外地，这就导致高速公路大堵车……”电视画面一切，出现在楚中天眼前的是塞满了各式汽车的高速公路。不管是哪个方向都是汽车，在路上，大家只能龟速行驶，一点点往前挪。以往宽敞的高速公路这个时候就好像上下班高峰时期的北京城一样。 “上帝……”坐在旁边的艾米丽惊叹道。“这真是太恐怖了！” “看来坐大巴车去多特蒙德比赛也行不通了……”楚中天摇头道。 ※※※比楚中天更头疼的人有霍芬海姆的主教练兰尼克，和球队的总经理罗特豪斯。 之前曾经有人建议德国足协推迟本周末的各地联赛，但是那样太不现实，所以这个提议没有得到批准。全国各地各级别的联赛还要继续进行。 飞机不行，公路交通也因为高速公路大堵车而无法付诸实施。 兰尼克很担心自己的球队能否暗示赶到球场参加比赛。在联赛还剩四轮的情况下，却碰上了这么一种情况，真是让他头疼不已。 兰尼克只是头疼，而罗特豪斯则是焦头烂额，因为他必须为球队解决如何去客场的问题。 飞机做不了，高速公路大堵车，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火车！ 全队去客场的人有十八名球员和七名教练组的成员，还有他这个球队总经理，以及球队的主席霍夫曼先生。 他必须在比赛日之前为这二十七个人准备好去多特蒙德的火车票。 要知道因为航班停飞，高速公路大堵车，火车已经成了很多人出行的首选了。因此这个时候的火车票可不好买。 好不容易买到了足够的火车票，距离比赛还剩一天了。球队的备战计划也不得不进行修改，原本他们如果是坐飞机去多特蒙德的话，他们可以提前一天到，然后休息一晚，第二天以最充沛的体力和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战多特蒙德。如今他们只能头天下午上火车出发，晚上才到，然后直接去酒店休息。第二天上午起床，吃了早餐在酒店提供的健身房里做一做力量方面的训练就差不多了，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再去球场，准备下午的比赛。他们连适应场地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到了比赛中还有多少精力能够应付如此激烈的一场比赛。 不过霍芬海姆的球员们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们应该感到庆幸。 因为比他们更惨的还大有人在。 本轮联赛汉诺威96将客场挑战拜仁慕尼黑。汉诺威的球员们也是乘坐火车去比赛的，不过他们比霍芬海姆的球员运气还差，他们没有买到座位票，全部是站票……想一想把，在火车上站几个小时，再去安联球场挑战目前德甲的领头羊拜仁慕尼黑，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 本来欧洲的火车，除了短途的火车之外，大部分都不售站票的。但是这一次不仅销售大量站票，而且还提价销售火车票。比如著名的“欧洲之星”火车最大限度增开车次，还加价销售，一张从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到法国首都巴黎的火车票如今售价为二百二十三英镑，而平时，人们只需要花费六十九英镑就可以得到一张车票。 尽管如此火车票如此之贵，还是有很多人守候在火车站的售票大厅里排队等待买票。因为这个时候大家根本不在乎车票有多贵，只想早点回家。 霍芬海姆球员乘坐的这趟火车的车票也比以往要贵了一点，不过没有欧洲之星贵的那么离谱就是了，毕竟是国内的路线，不是跨国的欧洲之星。因为在异国的游客们回家心更切，同时可以选择的出行手段也更有限。同一时期，有十名意大利在挪威滑雪，因为火山灰，无法乘坐飞机回家，但由于工作需要，必须赶回去，他们选择了包车回意大利米兰，这一路花费光是车费就在一万四千欧元上下。 和包车比起来，欧洲之星都算便宜的了……※※※“坐火车去打比赛……这对我来说还真是第一次……更不要说这么挤的火车了！”说这话的时候，希尔德布兰还费力的让了一个打算从他身边过去的大胖子乘客。 火车里挤满了人，过道中也全是人。这样的场景在欧洲的火车上基本上是看不到的。欧洲人习惯用汽车出门，哪怕是跨国旅行，都习惯自己开车，或者是坐飞机。所以大多数时候火车车厢中都是空荡荡的。 但是这一次，因为冰岛火山灰的影响，欧洲各国机场关闭，航班停飞，本来乘坐飞机的人转而乘坐汽车，或者自己开车，导致高速公路大堵车，于是被高速公路的堵车和飞机的停飞赶到火车上的乘客就让平时空荡荡的火车车厢里显得拥挤不堪了。 “真见鬼……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康博捂着鼻子抱怨道。 人满为患，欧洲人的体味又重，汗臭、脚臭和香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确实不怎么好闻。 在这里，就算他们是明星，也别想到得到什么特权。 “上帝、上帝，见鬼……我要上厕所了……”魏斯费力地站了起来，等着身边的队友给他让条路出来。 “哦，见鬼！” “该死，你怎么又上厕所？托比亚斯，我记得你半个小时前才去了的……你不知道这个时候上厕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 大家纷纷抱怨着，同样费力地起来给他让座。 “别说了，我当然知道。谁叫我喝了太多的水呢……哦哦——快点，伙计们，麻烦让一让！” 魏斯夹着双腿，费力地向外挤，在他和厕所之间，还有挤满了人的好几排座位的距离呢。 大家都对这趟旅行感到痛苦，就算有人没有说出来，看他们的表情也都不好受。 以往他们外出打比赛，都是乘坐飞机，坐在宽敞的座位中，听着音乐，或者看电影，要不然就干脆把座椅放倒，睡上一觉。舒舒服服就到目的地了。就这样如果输了球还要表示是因为旅途劳累，影响了他们的状态。 现在他们才觉得那他妈算什么啊！和今天比起来，以往的旅途简直就是天堂了！妈的，以后我再也不说坐飞机很累人了……飞机，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啊！ 但是人多和气味的难闻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有球员在火车上晕车了……这辆火车的司机开的相当猛，不光是开车还是刹车，都很猛。而要知道这是一辆德国的城际快车IE，运行时最高时速可以达到三百公里——就在刚才，还有人看到车厢两头的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了即时时速是三百零一公里……这样的结果就是导致很多本来不晕车的人都晕车了。 晕车的队友纷纷咒骂着这该死的司机，一边往纸袋子里吐。 兰尼克在看到这些之后，本来就皱起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 这样的状况，又要怎么对付以逸待劳主场作战的多特蒙德呢？ 大家都在咒骂这种糟糕的情况，只有楚中天一个人稳坐钓鱼台，表情看上去也一点都不痛苦。 他这么安然若素的表现让其他的队友感到很惊奇。 “嘿，楚。为什么你可以表现的好像根本没什么事情一样？”伊比舍维奇问道。他的问题自然也是大家都关心的，拥挤的火车上实在是没什么娱乐，这样的聊天就成了大家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因为我习惯了。”楚中天耸耸肩。 “啊？”大家不解。 “我又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去打比赛，而且是比这更拥挤的火车。”楚中天依然一脸平静。“况且和我们中国的‘春运’比起来，目前这种情况根本不算什么。” 大家顿时大吃一惊，这已经是他们见识过最恐怖的火车经历了，在中国却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什么“hunyun”，那究竟又该有多可怕呢？ “嘿，楚，给我们讲讲那个什么‘hunyun’吧！”有人提议，立刻得到了其他所有人的支持，大家都对比如今这种状况还要可怕的“hunyun”很感兴趣，充满了好奇。 于是楚中天就给他们介绍起了“春运”这一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周期性的人类大迁徙。 围绕着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前前后后总共四十天左右的时间里，将会有二十多亿人次的人口流动，占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 当霍芬海姆的球员们听到“二十亿”这个单词的时候已经完全被吓呆了。整个欧洲人口加起来都才七亿呢，二十亿几乎是这个的数字的三倍，以他们的见识，完全无法想象二十亿同时乘坐火车是什么概念。 为了应付春运，中国政府和铁路部门每年都要提前部署，组织运力完成春运，确保无重大事故的发生。实际上在这方面，中国的铁路部门或许是全世界搞大规模运输工作经验最丰富，效果最好的了。任何国家都无法承受二十亿次人口在四十天这么短的时间里大规模流动所带来的压力。所以虽然每年春运国内都有很多批评的声音，但中国已经做得很好了，因为这种事情就算放到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也不可能比中国做得更出色，甚至还更差……春运最根本的原因不是什么文化，不是制度，就是一点——人口，中国人太多了，很多在放在国外根本不是什么事情的事，一到中国来就变成了难题，因为人太多了。 接着，楚中天还给他们讲了一些春运中的具体景象。比如一张能坐两个人的椅子坐了五个人，能坐三个人的椅子挤了六七个人，行李架上睡的也是人，座位下面还是人，过道、厕所、洗手池上也都是人。上下车得从窗子里爬上爬下的，根本不要指望上厕所……听的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队友们个个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思考和语言的能力。 楚中天指着车厢里，配合着这些实际的地方，给大家讲解哪些地方是怎么挤满了人的……另外他还讲到了最神奇最厉害的火车上推着小车子贩卖食物和饮料的工作人员。他们能够在如此拥挤的火车上推着车子来回穿梭，实在是太厉害了！ 队友们也觉得这种人不可思议。 “他们真的不是超人吗？” “只是让我坐在这里不动我就觉得很难受了，可是他们却要不停地推着车子贩卖货物，天哪……他们还能走得动吗！” “其实我听说中国人都是会轻功的，轻功你们知道吗？就是可以在水上走，在空中飞！说不定那些人都是推着车子在我们头顶上飞过呢！”魏斯自以为是，结果大家还都很认真的努力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样一副情景——穿着制服的中国乘务人员推着车子漂浮在空中，或者干脆轻轻从每个人的头顶、肩膀踩过，以轻功之姿在拥挤不堪的车厢中穿行着……“所以，我对目前的情况还算满意，最起码我们的座位上没有挤上五六个人，站在过道中的也没有双脚离地踩在别人的脚面上。”讲完了中国的“春运”，楚中天平静地说道。 而他周围的人都听傻了。包括兰尼克……不过也托楚中天的福，大家一路上全听故事了，到没觉得旅途有多么难熬。 不过当他们到了多特蒙德的时候，还是有一种“从地狱来到了天堂”的感受。 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将胸中那口浑浊的气息吐了出来，仿若新生。 “终于摆脱火车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坐火车了。”伊比舍维奇喘了口气道。 楚中天在旁边哈哈大笑道：“欢迎你春节去中国坐火车，伊比，哈哈！” 伊比舍维奇被吓得“花容失色”，旁边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很多人出了火车站，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厕所，在车上憋了一路，实在是憋不住了。 楚中天没去上厕所，尽管他在火车上说了一路，口干舌燥之下也喝了不少水。不过他的肾功能显然足够强大。 难怪他在中国被人称为“林蛋大”呢。不过其实这不够标准，应该叫做“林肾大”，肾好，肾强大。 一行人最终登上了大被车，赶赴酒店。 不少人在车上就直接睡着了。到了酒店才被叫醒。 看着这么疲惫的一支队伍，兰尼克可是完全笑不起来。 多特蒙德不好对付，又是在主场，我们要怎么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