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断刀、断戟
“宋阀主，接我这一招”吕布眼中神光乍现，方天画戟舞动，整个磨刀堂似乎都受到了吸引，甚至磨刀堂外的宋家众人，都感到一股吸引力，似乎要将他们吸进去一般。 宋缺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想要趁吕布蓄势未足之前攻击，只是，吕布浑身上下看似都是破绽，但宋缺，却生出一种完美无缺的感觉 “喝”随着吕布一声厉喝，磅礴的罡气极度凝聚，顷刻间化作了万千的厉芒，地上石板立刻化成了齑粉，向着宋缺笼罩而来。 “来的好”宋缺大喝一声，一跨一纵之间，大刀已经向着吕布后心劈下，一股急促的劲气直透脊背，让人心生无边寒意，吕布电射而出，半转身，噬魂横扫，方才凌厉异常的罡劲顷刻间化作了绕指柔，千丝万缕涌来，手腕一抖，直取宋缺胸口要xue，整个动作浑然天成，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不错，你确实有藐视宁道奇的资格”宋缺眼中精光乍现，大刀横切，刀气凝结如一刀砍下，直有破开空间的威力，刀未至，罡气已经猎猎作响，宛若刀割一般切割着吕布的护体真气，吕布噬魂横移，脚踏奇步，奇妙非常，噬魂也是一戟劈下劈下，陡然激起一道气场。 “雄霸天下”吕布身形陡然一定，一股直冲凌霄的罡气透体而出，噬魂下压，仿佛整个天地对着宋缺压了下来。 “好”宋缺哈哈大笑，无比舒爽，“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数十年来，宋缺如今方才见识到后进一辈所研创的武学” 大笑声中，衣袍猎猎，脸上自有一股凛然的气概，眼中一抹神光闪过，更是带着一股上位者的赞誉，让人生出感激的感觉，罡气陡然转刚为柔千柔丝直透而来，竟将吕布这柔和了天道的一戟避开，身形一转，离开原地，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磨刀堂中，再无一块完整的地板，吕布忍不住赞叹不已，可刚可柔，变化随心，不愧是刀道第一人。 险而又限，脚下宛若游龙，斜斜飞出，刀在身前劈开重重罡气，周身遍布了一个个大不一的气旋圆弧，将刀气抵消，之后接连而至的是重重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势，这便是吕布这些天，在茫茫大海之中，领悟出来的招式，上合天道，攻击仿佛惊涛骇浪一般，无穷无尽。 “招随意，意如人，哈哈”宋缺哈哈大笑，直道出吕布招式其中的关节，吕布的身影越来越快，几乎成了一道影子，绕着宋缺，而宋缺却是宛若苍松一般，渊峙岳亭，刀在他手中，宛若是手臂的延伸一般，或横，或切，或劈，或砍，诸般动作简单非常却又是蕴含着异常复杂的变化。 两人皆是不世出的高手，这番直接交手，劲气宛如海啸一般，从两人向着四方汹涌席卷而去，木殿受到两人强劲的罡气席卷，变得千疮百孔，吕布身子越来越快，只是看到一道虚影，每一次出手，都是重重刀影，或是化零攻向周身要xue，或是如一劲气如一凝结，就如同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那真气，就是他的兵将，在这一刻，宋缺天刀的压力下，他终于将兵法融合入自己的招式之中，从此，再无兵法武功之分，武功就是兵法，兵法也是无功，无分彼此 “这般下去，胜负想要分出，至少要百招开外”此刻吕布便是如同海潮一般，虽是汹涌，但是宋缺却是宛若礁石，屹立不倒，虽是有滴水石穿，柔能克刚，但是反过来，刚也是能克柔。 心中心思电闪而过，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继续这样下去，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他的身体，经过天地元气的淬炼，已然刚强无比，但宋缺却不同，他的身体，未必有自己这般强悍。 两人战斗已久，却让吕布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功法、招式往往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这比任何语言，都要真实，宋缺，无论武功还是人品，绝对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让吕布能够看得上眼并愿意结交的人物，这其中，绝没有丝毫的利益成分，只有那种英雄相惜之感 不过惺惺相惜归惺惺相惜，骄傲如吕布，却绝不容许自己放水，那不单是对自己的侮辱，也是对宋缺的侮辱。 心念电转之间，吕布猛然挥出一戟，罡气狂涌而出，一戟劈下，竟出现一道虚空，这是吕布和宋缺交手以来，次完全将对天道的领悟融入自己的招式之中，简简单单的一劈，却是强过任何精妙的招式。 噬魂戟出，虚空破碎 磨刀堂中，无数粉尘碎石被吸入虚空之中。 “锵”金石之声直透云霄，声波向着四周狂飙而去，木殿宛若制皮一般抖动，身在木殿之外的宋玉致等人只听到一阵尖锐的声音，众人只感到一阵血气翻腾，慌忙运功抵挡，绕是如此，武功弱宋家子弟依然是吐了数口鲜血。 “好厉害，只是余威已经这般骇人了”宋玉致脸色有些白，一旁的宋师道、宋智等人也是脸色惨白，惊骇欲绝的看向磨刀堂中，这是磨刀堂自建成以来，次被破坏，以往，不论是多强的对手，在宋缺面前，也是有来无回，更不要说破坏掉整个磨刀堂，难道那个男人，实力竟依然精进如斯？ 场中众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之中，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突然听到一阵虎啸龙吟一般的声音响起，众人均是惊醒过来，又是重重音波涌至，众人退了数丈，护住心脉。 阵阵金石之声涌来，让人心中狂跳，脉搏忍不住随之而跳动，越来越快，已是有功力尚浅的弟子脸色红，“好了”宋智冷喝一声，道：“功力不够的，还不退下” 众人为之而一震，均是心中冷汗淋漓，更是骇然宗师级高手这般厉害。 “蓬”一阵轰然倒塌的声音传来，阵阵烟雾升起，众人眼中骇然，均是向着内殿跑去。 已看到内殿，众人不由得傻了眼，虽然知道两人武功厉害，他们的打斗也是厉害非常，但是没想到竟然导致了这般的情况，那精致的木殿赫然是倒塌了，而殿中的两人却是不知道如何。 “哈哈哈”宋缺爽朗的笑声传来，一股凌厉的刀气直冲而上，将木殿的残骸掀起，宋缺身如标枪，依然是风度翩翩，而他手中握着的已经不是厚背大刀，而是他成名已久的天刀，此刻已经断了开来，另一节正是插在地上。 众人骇然，“大兄的刀断了？”宋智觉得自己一定是秀逗了，他大兄，堂堂宋缺的天刀竟然断了，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宋缺的声音却是爽朗地传来，“没想到竟然让宋缺的刀断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宋师道等人已经觉得脑袋昏了，在他心中，无敌的父亲，天刀宋缺的天刀，竟然就这么断了，他和宋玉致对视了一眼，均感觉难以接受。 “哗啦”又是一阵强悍的气势涌出，将木殿的残骸击成了齑粉。 “咳咳，”吕布嘴角边带着一丝的鲜血，脸色有些苍白，紫色的长袍也是狼狈不已，手中驻着半截噬魂的戟杆，而另一节戟锋一段，正插在他身前，这柄绝世凶器，曾经饮血无数，甚至四大圣僧这种级别的人物，都饮恨戟下，此刻却赫然是断了，能够与天刀同断，这不得不说这杆戟确实是神兵。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吕布看向宋缺，朗声道：“今日，你我就算打和了如何？”经此一战，加上吕布早已晋身天道，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便是真正的天道高手，最后一招胜的有些不光彩，明显已然用上了破碎虚空的能力，但宋缺，却依然能够接住，并斩断他的兵器，只此一点，宋缺才是真正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人 宋缺大袖一挥，手中的天刀一阵激射而出，直刺吕布而来，周围众人不由色变，在宋玉致的惊叫声中，刀入十丈之外，槐树下的石中。 “刀已断，要来也是无用”宋缺说道，目光望向吕布。 “大兄”宋智声音有些焦急，宋缺伸出温玉般的大手，挥了挥，微微笑道：“所谓天刀，不过是我宋缺手中之物，只要我宋缺握在手中，就是草木铁屑，也是神兵利器” “不错，兵器之所以成名，不是因为它锋利，而是因为，用它的人，是真正的强者，否则纵使是神兵利器，也不过徒然蒙尘而已”吕布朗声笑道，也将手中半截噬魂随手丢掉，这杆神兵，算是真的废了。 两人身上随着话音的落下，自是激荡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仿佛是高山仰止一般的无可仰视，宋智微微失神的看着宋缺，当年杨坚三十万军队围攻岭南，宋缺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那时候，宋缺知道天下不可违，为了保存元气，决心降隋，当时候，他对着宋家子弟如此说道：“就算是没有了兵权，没有了地盘，但是只要有我宋缺，宋家依然还是左右天下的豪门，只因为我是宋缺” 霸道的话依稀激荡在耳边，宋智浑身颤抖，激动不已，“大兄” 旁人自是不明白他的感情，宋缺挥挥手，“你明白了？” “嗯”宋智狠狠地点了点头。 宋缺目光炯炯的看向吕布，良久，方才温暖一笑：“你刚才使用的，是破碎虚空的能力？” 吕布点点头，有些脸红，毕竟在他看来，这有些胜之不武。 “兄弟不必妄自菲薄，你如此年纪，却能有如此境界，已足以令我辈汗颜，走，你我好好畅谈一番”宋缺说着，拉着吕布，在一群人面面相觑的目光中，潇洒离去，所有人都能从宋缺的称呼转变中感受到，宋缺对吕布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