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章 决定
“小兄弟，鄙人周季军，若小兄弟不嫌弃的话也可以称呼我为周老”。 老者吃完手中的西瓜，做了个自我介绍，顺便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蓝衣少女，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女，周若琳”。 这时候，李尘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了，迅速站起了身，道：“我就称呼你为周老吧”。 然后指了一下身边的赵春燕，介绍道：“这位是我母亲，我姓李，单名一个尘字”。 “哦？好名字，木子李，小土尘，难怪小兄弟会种出如此难得一见的神瓜”。 这老头也是一个心思灵敏的妙人，不着痕迹拍了李尘一记马屁后，果断目光一转，又和李尘身旁同样站起身来的赵春燕打了个招呼。 李尘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不过对眼前这个老者，他还是有了一丝好感。 “李小友，不如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过秤吧，边走边聊？”。 李尘点点头，也不拖沓，迅速将地上之前切开的那个西瓜几人分吃完毕后，挑起西瓜担，跟着老者朝一个方向走去。 “儿子，你可不要学那些坑蒙拐骗的伎俩啊，我们做人要行的端坐得正，你确定这两筐西瓜都是那种味道么？”。 看了一眼前方带路的周老两人，后面和李尘走在一起的赵春燕拉了李尘一把，小声责问起来。 见母亲看自己时满脸告诫防贼式的神色，李尘苦笑一声，再三保证道：“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去做那种坑蒙拐骗的事，刚才人家随意挑了一个都尝过了，不然你以为这两筐西瓜能卖出去十块一斤吗？”。 赵春燕依旧有些半信半疑，道：“那你怎么又会确定这两筐西瓜全部都是那个味道？”。 李尘冲母亲眨了眨眼，哈哈一笑道：“我猜的”。 “猜的？”赵春燕顿时又怒了，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李尘。 李尘也不再开玩笑，开始耐心解释道：“妈你想想啊，既然我们家的瓜地里能长出这种西瓜，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这不明摆着嘛，这西瓜完好无损，皮也没有破损一点，那起因有九成九可能就是土壤了啊……”。 李尘开始了忽悠，让自己大脑高速运转，东拉西扯，到最后反正连他自己都差点晕头转向了才停下来。 而这时候，李尘偷瞄了母亲一眼，发现母亲一脸的若有所思，心中暗暗一笑，不再言语。 片刻，在周姓老者的带领下，李尘和母亲进了这黑市街道一边的一家出售瓷玉器的商铺里面。 商铺空间不大，也就三四十平米，但里面却装饰的古色古香，几个不知有什么木料制成的靠墙棕褐色架子上面，摆放满了瓷器和玉器，有旧有新，地面由一种灰白色天然花纹石面铺就，给人一种厚重雅致的感觉。 商铺里面有一个年轻小店员，随着李尘等人的到来，那店员看到前面领路的周老后，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周老冲店员挥了挥手，道：“小于，你去给我找一杆秤来，记得送到后院”。 店员应了一声，不敢大意，目光粗略一扫挑着西瓜担的李尘后，夺门而去。 显然这家店铺应该就是这名老者的，李尘可是知道，能够做瓷器和玉器生意的人，八九成身价都差不到哪儿去。 周姓老者将李尘母子引到商铺后面院子中的一间客厅里面，让人奉茶，十分客气周到。 “李小友，不知你家的这种西瓜还有多少？”老者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尘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难道周老打算大批购买？”。 对方问出这个问题，李尘一点都不感到惊奇，在来的路上他其实已经有所预料。 周老也没有打太极，直接点了点头：“你这西瓜味道不错，虽然贵了点但值这个价”。 面对周老那兴致勃勃，带着浓郁期待的目光，李尘却是笑了笑，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不时抿上一口，默不作声。 “喂，你这人倒是说话啊，爷爷问你你家还有多少这西瓜？我们全要了”。 李尘这种故作深沉的样子，直接让那本就心中对李尘存有一丝戒备的周若琳看不下去了，当即上前一步，一手叉腰，一手伸着纤细玉指指着李尘大声问出了声。 李尘抬眼，看看眼前气鼓鼓盯着自己的蓝衣少女，摇摇头，转而看向少女身后的周老。 “周老，或许你还不知道，我这西瓜不但味道极好，而且它还有一种神奇的功效，可助人洗毛伐髓，强筋健骨，长期食用还可调理身体中的一些暗疾，甚至能延年益寿……”。 客厅中李尘的话音徐徐传开，听得赵春燕一脸错愕神色时，那蓝衣少女看他的眼神也渐渐不对了，那种眼神就好像是看一个神经病，或是一个神棍的眼神。 不过还好，周老神情逐渐凝重起来，眼神细微变幻，脸庞逐渐涨红，不知是因激动还是震惊所致。 “李……李小友，你，你此话可当真？”。 许久，周老霍然起身，眼神殷切注视着李尘，有些迟疑问道，声音中夹杂着些许颤抖，虽然被他极力压制，但还是被五官灵敏的李尘捕捉到了。 “喂，你这个大骗子，你脑子没坏吧？还洗毛伐髓，延年益寿，难道你这是神瓜不成？”。 李尘尚未来得及开口，周若琳已经看不下去了，果断娇斥出声，一脸嫌弃鄙夷的看着李尘，仿佛李尘就是一只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琳儿，不许对李小友无礼”。 少女话音刚落，周老便是脸色一沉，开口教训。 李尘笑了笑，心中暗暗道：“嘿嘿……我这还真就是神瓜”。 但仍然口头提议：“周老，不妨你先购买我的西瓜食用一段时间试试，若真如我所说，倒时我们再详谈不迟”。 周老闻言，沉吟了一下后点点头同意，李尘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而且李尘有所不知，周季军其实患有老年风湿性关节炎，每到阴雨天双膝便会酸痛无力，这种病他也找名医看过，不论是西医名家还是中医国手，都对此病束手无策。 如今既然李尘说这种西瓜经常食用能够调理体内暗疾，强筋健骨，正好可以拿他自身的风湿性关节炎来试试，如果真有效果，即便是不能根治而起到减缓疼痛，舒筋活络的效果也不错。 不大一会儿，那店员拎着一杆杆秤回来，几人迅速过完秤，李尘两个箩筐中总共十一个西瓜，最终结算1400多块钱，李尘拿了个整数1400，便和母亲告别周老离开了商铺。 直到李尘和母亲出了黑市，赵春燕才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不待李尘反应，她一下便拧住了后者耳朵，口中责骂道：“你小子胆儿肥了啊，还强筋健骨，调理暗疾，延年益寿，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毛病到底从哪儿学来的？啊？”。 李尘其实早就做好了被母亲拧耳朵的准备，眼下是连连开口求饶，一脸郁闷神色。 “妈，儿子哪有睁眼说瞎话了，这西瓜真有这种功效，不信的话回家你照照镜子，你肯定变年轻了一两岁，还有你脸上的皱纹都浅了不少……”。 在母亲一顿提耳审讯中，李尘不得不再次胡乱忽悠，直到安抚下了母亲，李尘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妈，这是这次卖西瓜的钱，1400元整，我自己留400吧，1000给你”。 见母亲不在责怪自己，李尘适时补刀，将刚刚卖西瓜所得的1400元钱给了母亲一个大头。 看到儿子手中那虽然不厚，但在赵春燕看来却是“数目颇大”的红彤彤钞票后，瞬间眉开眼笑起来。 从李尘手中接过1000元，赵春燕眼神又飘向了李尘准备留给自己的那400。 见状，李尘手臂一缩，有些戒备的看着母亲，道：“妈，你总得给儿子留个零头吧？我说不定还得靠这400块发家致富呢”。 闻言，赵春燕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瞪了儿子一眼：“发家致富？你又不准备待在家里，你发哪门子家，致哪门子富？”。 李尘嘿嘿一笑，搂着老妈的肩膀，半开玩笑的问道：“妈，如果儿子打算待在家发展呢？不出去了，给你和爸养老，那不就得先发家致富嘛？”。 没想到赵春燕却是想也不想道：“你呀，要真这么做就好了，不过你们年轻人呐，都喜欢外面的繁华大城市和花花世界，想我们村从以前的几百口人家到现在只剩下一百口还不到，而且留在村里的大都是中老年人，真是……”。 说到最后，赵春燕不禁感叹着摇了摇头，满脸唏嘘之色。 而李尘，听到母亲这么说，先是一愣后，紧接着就狂喜不已。 母亲这个回答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万万没想到之前自己还准备和父母做一个长期艰苦的思想斗争，争取待在家发展的主意，居然和母亲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谋而合。 “哈哈……妈，儿子爱死你了”狂喜之下，李尘抱着母亲，在赵春燕脸上亲了一口。 “你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赵春燕好笑的拍了一下李尘脑袋，不知道儿子这是在抽什么风。 “妈，我决定了，我以后准备就待在村里，我不当要好好孝敬伺候你和我爸还有爷爷，而且要带着我们全村人发家致富”。 李尘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见母亲神色错愕，李尘怕再生什么变故，便全力发挥他那不算太差的口才，滔滔不绝列举着村里一些能够让人致富的东西，和外面大城市比较着，以保证彻底说服母亲。 许久，李尘有些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后，赵春燕皱眉，正视着李尘，问道：“儿子，你是认真的？”。 李尘果断点头：“妈，我绝对是认真的，外面的世界虽好但却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也不想我们靠山村继续靠山吃饭，我既然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当初供我上学很多钱都是你们找村里人连借带凑凑齐的，如今我学有所成，我想我有责任回报大家”。 直到这时，赵春燕才彻底确信，儿子这次好像是真的这么打算。 不过听了儿子的一番话后，赵春燕心中还是一阵高兴，儿子的做人处事并没有让她失望，反而心中还有点骄傲。 “好，好，做人不忘本，既让你有这个想法，那回家我就跟你爸爸说”赵春燕高兴的点点头，与此同时，她那一直紧锁的眉头这一刻仿佛也悄然舒缓开来。 天下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但雏鹰总有展翅高飞的一日，儿女也有长大成人的一天，迟早是要离开父母的生活的，即便心中再不舍却也没办法，如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