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见攸晤斯克
穆感觉到自己迷路的时候，已经在妙勒尼山脉转了五天了。捏着手里的破烂地图，上面一个粗大的箭头在普隆德拉上方掠过，大气磅礴的直指目的地-欧克洞窟。穆回想起鲁帕卡法拉在他临走前，郑重的将这份地图塞到他的手里，语重心长的道:“这是我年轻时游历各地特意画下来的地图，送给你了。此行就不用再回普隆德拉了，这个箭头是最近的线路，按照它你可以以最短的时间到达欧克洞窟。” 且不说这箭头会经过一些崇山峻岭，特么的眼前这片蓝汪汪的浩瀚大湖是几个意思？只在地图上标了一些波浪线，穆还以为是丘陵呢，徒手翻越一座座高山后，到了近前穆傻眼了。 于是，绕吧，沿着湖绕总可以了吧。穆咬了咬牙，连夜赶路，结果，被几个山势阻隔了一下，穆再绕回到湖边的时候，发现这座湖泊已不是之前的那座了。 穆很想爆粗口，但实在毫无意义。他沿着湖泊行走着，只是许久之后似乎又回到了原地，会不会是错觉？穆不信邪，继续前进，许久之后又回到了原地，穆看着地上之前留下的印记，终于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晚上视线不好，还是不宜探路。 穆并不打算睡觉，没有人守夜，野外还是很不安全的。他用铃铛和丝线在周围布置了一些简单的报警装置，然后背靠着一棵巨大的树木在湖边坐了下来，按照鲁帕卡法拉教的吐息方式进入了冥想状态。 身上的疲劳感随着持续有规律的吐息渐渐散去，就像面前的湖面吸进呼出淡淡的月华，将驳杂的气息排出体外。 并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天就亮了，穆从冥想状态中退出，一座清澈的小湖印入眼帘。难怪总是会回到原地，原来自己只是围着小湖在转圈，穆自嘲的笑了笑，拿出地图，看着初升的太阳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突然在地图上发现自己竟然到了魔法之都-吉芬附近。 “这座小湖……”穆突然想起自己进行巡礼苦行时，不就是在这里找到攸晤斯克的吗？那个赠送自己“神圣之光”的圣职者。 穆凭着记忆找到石桥，攸晤斯克正坐在湖边，双目微闭，气息悠长，似乎正在修行。听到脚步声，攸晤斯克睁眼看过去，发现是穆，这个俊秀的服事微笑道:“看你狼狈的样子，像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怎么？这是另一种苦行吗？” 穆苦笑道:“就当做是苦行吧，事实上我迷路了。” “你要去哪里？”攸晤斯克问道。 “兽人区的欧克洞窟，鲁帕卡法拉给了我一张地图，我想他可能是要我游过去。”穆拿出地图给他看。 攸晤斯克看了两眼，失笑道：“他是真的可以游过去，不过你还不行，这样吧，我载你过去。” “有船吗？”穆惊喜的道。 “当然。”攸晤斯克带着穆走向另一侧的河流，一艘小木船就停泊在岸边，他微笑着对穆道:“这条河流通向吉芬湖，我载你到吉芬湖对岸，你就可以直接进入兽人区了。” 穆躬身致谢道：“真幸运能遇到你，感谢你的帮助。” 攸晤斯克摆摆手道:“举手之劳，我们上船吧。”两人先后登上小木船，攸晤斯克自己拿了一支船桨，又递了一支给穆。 穆拿着船桨，照着攸晤斯克的模样划起来，初始不是很顺利，时间一长也就像模像样的了，因为在艾尔贝塔都是体型较大的船，头一次坐上这么小的木船，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 两个人配合的越来越好，小船平稳的前行着。“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穆一边划桨一边问道。 “说吧。”攸晤斯克永远带着和煦的笑容。 “当时你送给我一个技能卷轴‘神圣之光’，后来听朋友说这不是任务附带的奖励，为什么你要把它送给我。”穆问出了心里一直存在的疑惑。 攸晤斯克道：“我说过了啊，因为你们良好的配合，让我有所触动，所以我额外将它奖励给你，说起来你得感谢你的好朋友。” 穆想起朴昌继，仍然担心。攸晤斯克看他表情不对，问道：“你那位朋友出什么事了吗？” 穆摇了摇头道：“我在梦罗克城和他走散了，那里的环境让我很担心他。” 攸晤斯克安慰道：“他是个很精灵的人，我想你不用太担心他，他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希望是这样。”穆点了点头，心里一动，又问道：“你对盗贼这么职业怎么看？”他觉得虽然攸晤斯克还只是服事，但却是一个通达事理的人，让人愿意和他交谈，反观鲁帕卡法拉，只能用拳头交流了。 “盗贼吗……”攸晤斯克轻念了几声，“盗贼曾经的信仰就是洛基，善恶未分，根本在于本心，恰当的引导可以使其为善，围追堵截也能使其作恶，所以教会的宗旨就是导人向善。盗贼只有一部分是阴险的，更多的是友好的，很多人都有盗贼朋友，所以不必对盗贼有过多的看法，他们就是普通的职业，再说，其他职业也不见得都没有恶人，你说对吗？” 穆呆了半晌，点了点头道：“可能是我自己产生偏见了吧，我会好好考虑这个问题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攸晤斯克望着清澈见底的水面，忽然有了倾吐一番的冲动。是因为在心里憋了太长的时间？还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值得一谈？攸晤斯克自己也不清楚。 穆其实已经从卿那里得知了大概情况，对攸晤斯克充满了同情，这时见他自己想要倾泻情绪，自然不会阻止，于是用力点了点头。 “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攸晤斯克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攸晤斯克和扎克是一对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扎克天赋异禀，成长迅速，很快的就由盗贼晋阶为刺客，而攸晤斯克还处在服事中期。 那一年圣堂决议对哥布林区域进行清理，对内放出任务榜单，接受任务的成员可以自行组建小队，加入团队协同作战。 攸晤斯克信心满满的接到了任务，小队成员都是平时一起冒险的队员，其中也包括扎克，他也是小队的队长，绝对的核心。 由于教会的影响力，众多的队伍加入了此次清理团队，声势异常浩大。一个数百人的大型团队在南门外集结，一路碾压直指哥布林区域，挡在团队前进路上的摇滚蝗虫王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无数各种各样的攻击给淹没了。 团队很快的推进到哥布林区域外围，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团队指挥者-一位圣堂指定的十字军领袖下达了一个不留的指令，随后各个小队分散开来，犹如无数个箭头，一头扎进了崇山峻岭之中。 扎克小队挑了一条无人小路向前进发，队里的气氛还是比较轻松的，大家有说有笑，因为哥布林实力只能说是一般，从过去拿着简陋的木槌到现在演变为各式各样的武器，比如刺刀、链锤、大斧、榔头、刺锤或者弓箭，即便是这样，它们那毫无章法的战斗方式仍然没有改变，并不能对冒险者小队造成多大的麻烦。 “扎克，刺客晋阶任务是不是很难啊，听说有很多大盗贼都失败了。”十人小队里一个男性魔法师笑着问扎克，大家都很关心晋阶相关的问题，虽然每个职业的晋阶任务都有区别，但难度却是不相上下。 扎克平时就不苟言笑，但并不冷漠，淡淡的道：“每个职业都会针对自己的职业特色做出考核，刺客的特色就是一击必杀、全身而退，只要了解自己的职业要求，勤加练习，晋阶任务都是可以通过的。” 魔法师翻了个白眼道：“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晋阶职业就不会那么稀缺了。你天赋好，自然觉得不难，而好多人穷一生之力也无法完成晋阶，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扎克没有反驳，因为别人不会知道自己背后的努力，当别人还在睡梦中时，自己已经在黑暗的笼罩下刻苦的锻炼，一个基础的动作，自己每天都会练习上千回，那种枯燥的修行，才是自己强大的唯一理由。天赋？也许吧，但他更愿意相信那些可控的因素。 攸晤斯克了解自己的好友，笑着圆场道：“再好的天赋也需要勤奋的努力，扎克说的没错，只要将我们职业特性完美的发挥出来，通过晋阶任务也是有可能的。” 魔法师有些尖刻的道：“这么说来，你的祭司晋阶任务似乎没有多大问题了？说起来你和扎克也算是一路走过来的，就算落后，也不应该落太多。” 攸晤斯克表情一僵，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对晋阶一点把握都没有，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天赋的重要。 和扎克并行的剑士回过头斥道：“闭嘴，达克索尔，如果将你废话的时间放在练习吟唱咒语上，晋阶巫师有什么难的？” 名叫达克索尔的魔法师正想反驳，突然扎克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沉声道：“不对劲！所有人，原地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