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扎根发芽
床榻上，听见身旁林仙儿的话，聂狂不由得一阵沉默。 他如何能够听不懂林仙儿话中的意思，这几年来她不仅仅一次在他的耳旁提起。 但是他却也有自己说不得苦衷，身为江湖中人，号称南城第一刀，他明白江湖究竟是有多么的险恶。 如果是孤身一人，那么他会在江湖中闯荡，但现在的他已经有了牵挂。 他的刀也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牵扯住了，他心里面在害怕，害怕某一天如果自己死了，死在了江湖仇杀之中，那这一份牵挂该怎么办。 但他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跟着聂狂那么多年，林仙儿怎么能够不知道聂狂的想法，见到如此，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去。 这一声叹息，不知道是叹息聂狂，还是叹息自己。 “我去看看峰儿，你早些休息吧。” 突然林仙儿起身，朝着聂狂说道。 柴房之中待了片刻，李晓便转身离去。 如果一开始的他不能够确认，那么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现在的这个聂狂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南城第一刀了。 现在的他，心中已经存不下刀的地位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过，这三天的时间中，李晓不止一次来到了聂狂的居所，两人也见过了不知道多少面，但却没有一次交谈，而在这第三天李晓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小村庄之中。 三天的时间之中，李晓并不是一无所获，他打听到了许多关于聂狂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了他的牵挂，那个昔日的南城武林第一美人。 人，的确很美。 即便身为人妇，即便现如今的她已经沦为寻常村妇，但仍旧掩盖不了她的动人，仍旧掩盖不了她的野心。 美人，李晓见过不少，但如同林仙儿这样美，且具有另类风味的女人，李晓却没有见过。 但真正让李晓在意的却并不是她的美。 而是她的野心，当年的林仙儿下嫁给聂狂，无非是为了他南城第一刀的名头。 可这么多年过去，跟聂狂她尤其能够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可除开这一份感情之外，她还有着深深的不甘，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怨气。 “你不用一直待在这里，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我已经退隐江湖了。” 正午的十分，聂狂依旧如同以前一样拿着他的刀，前去劈柴。 看着站在屋门口的李晓，他的步子突然停顿了，看着李晓叹了口气说道。 一开始的聂狂对于李晓的到来无比警惕，时刻的守在林仙儿的身旁，但三天的时间之中，见到李晓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他的警惕也稍稍放松了。 “江湖就在这里，你能够退到哪里去？就算你真的退隐江湖，但未尝不可以重出江湖，我相信有人会希望你能够重出江湖的。” 听见聂狂的话，李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视线看向了屋子的窗台那里。 在那，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粗布麻衣里不住玉肌冰肤；屡屡炊烟，盖不住倾城绝色，这个女人正是林仙儿。 人站在厨房内，但心却在外面，她运用起了真气，听着李晓跟聂狂的对话。 在听到李晓所言让聂狂重出江湖的时候，她原本拿着菜刀的手突然顿住了。 双目紧紧地盯着聂狂，似是在期盼着什么。 但站在屋外的聂狂却是背身对着厨房，他看不见林仙儿的模样，即便看见了，他难道就会动摇么？ 听见李晓的话，聂狂突然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你看见这柄刀了么？它就如同我一样。” 说着聂狂的手探向那一柄沾满了脏污的宝刀。 这一柄刀，原本是威震南城武林的宝刀，但现在却沾满了污秽，成为了一柄劈柴的刀。 就像是一名穷途落魄，怀才不遇的书生，混迹在市井之中，面目无光。 看着聂狂手中的宝刀，李晓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对于刀客而言，刀就是生命，但现在原来的宝刀，却变成了一柄劈柴的刀。 这也代表了他聂狂已经不再是那个刀客，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了而已。 “我不是为了你那所谓的南城第一刀客的名号，我只是为了你的刀而来。” 李晓看着聂狂开口说道。 意思表达的很明白，聂狂听见李晓的话，眼里面露出一丝惊讶。 原本因为李晓的年轻，聂狂只道他是为了他昔日南城第一刀客的名头而来。 这种事情这几年间，虽然少但也并不是没有，但他没有想到李晓是为了他的刀而来。 “你说你如同刀一样，但殊不知这刀只是被污秽隐藏了它的锋芒。” 李晓的手握住了刀柄，突然一阵刀鸣声响起，只见一阵寒光闪过。 昔日的宝刀重现容貌。 “那是你的儿子？” 将刀交回聂狂的手中，李晓看向一旁一个四五岁，蹲在一旁地上玩着弹子，但目光却一直注视着这里的孩童。 “不错，峰儿是我的儿子。” 聂狂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慈爱。 “他是一个练武奇才，可惜你却只教他养身的心法。”李晓朝着聂狂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 这一次的见面，李晓跟聂狂的谈话本来就没有想着能够打动他。 这样的一番话，不是说给聂狂听得，而是说给另外一个人听得。 三天的观察，再加上以往打听到的消息，李晓相信如果她的野心还没有消失，如果她一开始跟着聂狂真的是如同武林中传闻的那样。 那么自己的这一番话，绝对会在她的心底里面扎下一颗种子。 只要等这一颗种子发芽，成长，那么聂狂想要隐居也无法隐居。 因为心中的牵挂没有办法重出江湖，但如果他心中的牵挂主动的离开了呢？ 那这一柄刀，会不会重新出鞘？ 那这昔日的南城第一刀客会不会在重新出现在江湖中？ 而且李晓也很想知道，自己使用的这一种方法，在系统那里究竟算不算是胁迫，威胁。 究竟能不能够完成任务。 看着抓着刀朝着山林中而去劈柴的聂狂，离开至村落口的李晓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