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天空更大
不一会，齐昊就到了他二哥跟前。 真挚的祝愿了一番，又向站在一边，对融合法阵进行最后检查确认的数个齐家骨干一一见过礼后，齐昊便按要求站在了融合法阵的入口跟前。 随即，齐家嫡系4人一一站好。 最前面是资质最好的齐昊的二哥，之后是齐家的“少爷”——齐阳雄，再后就是齐昊这个“三少爷”，最后缀着一个打酱油的小家伙——齐萱。很多人眼中，一样和齐昊打酱油，且更酱油的小家伙…… “少爷！留神了！” 突然！一褐发老仆悄然附到了齐阳雄的耳边：“少爷！留神观察，吸取吸取经验！” 因离得近，齐昊听得清清楚楚。 “啰嗦！”齐阳雄瞥了一眼四周，语气不耐烦，声音一样压得极低：“吃了我娘搞来的绝世宝药，我齐阳雄还怕它个鸟？” “少爷千万千万不要大意！”老仆急了，又急急提醒：“二少爷他也是吃了不少宝药的，少爷！……” “行了行了！”齐阳雄不耐烦打断，一脸的不屑：“就他那个熊样儿，呵~”挥退了老仆。 突的！齐阳雄狠狠一扭头！目光挑衅的剜了一眼齐昊——他自是察觉到了齐昊，适才的不耐烦也有“故作潇洒”的因素…… 舔了舔嘴唇，齐昊展颜一笑，笑容好似头顶的正午太阳。 齐阳雄被笑得一愣，他刚刚的挑衅眼神就仿佛打到了空气之上！随即，一种比无视更令他难以忍受的羞辱感，瞬间充斥他胸腹！就要发作。 对此，齐昊挑了挑眉，目光飘飘的瞄了四周一圈，一脸的人畜无害。 顺着齐昊的眼神…… 齐阳雄脸色变得铁青！ 他知道他自己又吃了齐昊的一个暗亏！周围正围着一大帮子的齐家族老呢，给他齐阳雄十个胆，他齐阳雄也不敢在此刻飙！ 额上青筋根根跳起！齐阳雄脸红脖子粗！ 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吃齐昊这种亏了，脸上时红、时青、时白了好一阵，终是没有失去理智的在一干族老环视下“顶风作案”，生生给忍了，冷哼一声作罢。 阳光照眉骨，眉骨投下阴影。 阴影里，齐昊眼底却不见丝毫的高兴，他脑中，正出现他年弱体小之时，被齐阳雄这个同父异母大哥欺负的一幕幕，眯了眯眼，齐昊指节捏得有些白。 数息后，陡的，齐昊的右手插入了兜中！紧接着，他嘴角渐渐勾起，微低的脑袋也渐渐抬起，眉骨投下的阴影当即消失，阳光重新照耀他眼瞳。 …… 融合仪式开始了！ 全场陷入静寂！ 齐昊的二哥进入了融合法阵！ 融合法阵开始运转！ 一道比萤火虫还小些的洁白光，受到法阵作用，缓缓“渗”入了齐昊二哥的眉心！ 他身体开始不住颤抖！ 口鼻溢血！越溢越多！模样可怖！ 整个演武场更静了！ 落羽可闻！ 没人叫唤——叫唤没用。 该嘱咐的话，该做的准备，该交代的事……早做过了！何况，为了防止干扰，法阵是完全双向隔绝声音的。 人们只能看到： 齐昊的二哥在法阵中发疯嘶吼！发疯翻滚！发疯撕扯！却听不到一点儿的声音！因痛，齐昊的二哥正用他自己的手指甲，在他自己脸上、身上乱抓乱挖！抓挖下的一片片、一条条皮肤落到地上，和着血—— 恐怖，且恶心。 全场都瘆得发慌！ 齐昊的二哥开始七窍流血！ 齐昊插在兜里的右手也淌出了血——指甲刺的！ 在他的掌心。 正湿哒哒的黏着一张“追踪符”！这追踪符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把一人瞬间给传送到另一人的身前！ 确切的说，这是一张追踪符的主符，而子符，此刻就在……齐阳雄衣服夹层里！ 这是齐昊的布置！ 绞尽脑汁，动用一切可能造就的布置！这两张符，承载着齐昊的希望！ 融合仪式仍在继续。 但明眼人已经能看出—— 齐昊的二哥怕是不成了！ 从一干族老的一张张惋惜的老脸上，也印证了这点。齐昊有些心慌。 就在这时…… “少爷！” 突然的声音打破了四周令人窒息的静寂！ 是之前那个褐发老仆。 这老仆不再像原先那般的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而是直接笔直地对着齐阳雄走去，其用意很明显：提醒齐家一干族老，该做下一步准备，是该轮到少爷——齐阳雄了。 一干族老先是老脸上皆有些不悦，而后也向着齐阳雄走去，开始下一步的安排。 这一番变化齐昊都看到眼里。 他还看到，齐阳雄正抽风般的打着摆子，前不久的那副不以为然、不耐烦早已彻底消失不见，腿间竟还湿了一片，脸色惨白惨白的，分外讽刺……突见一干长老对着他走来，齐阳雄“噗通~”一声就瘫坐到了地上，打湿的裤子撞击地面，溅起数点浊水。 齐昊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他也害怕，且不论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实在是融合法阵里，他二哥的死相太过于骇人！——浑身龟裂，颅骨炸裂而死！ 血腥…… 又瞅了一眼融合法阵，齐昊的身体颤抖得更明显了，尤其是他揣在兜里的右手。 “二哥他比我大了两岁……还有族老们提供的大量丹药……却还差了一截，承受不住……而我，我，只被象征性的给了几颗丹药……我……” 死亡的恐惧，如海潮般涌向齐昊全身，兜里，他手掌的鲜血越流越多，指甲越刺越深！彻底染红了早已被鲜血染了个通透的追踪符…… 就在齐昊即将被恐惧的海潮包裹之时。 “哥哥，哥哥，哥哥！” 一个小身体从后面挤住了他。 稚嫩的童音一样透着恐惧，是齐萱！她只刚开始的时候瞄了几眼融合法阵，之后就一直躲在齐昊的腿后，现在是整个儿的抱了上来：“哥哥，哥哥，哥哥！丫丫怕，丫丫怕，哥哥，哥哥，哥哥！哥哥给丫丫讲故事好不好？” 齐昊依旧沉默，身体的轻微颤抖依旧。 没人是不怕死的，这与勇气似乎无关…… “哥哥哥哥！”小家伙儿又往前挤了挤，脑袋在齐昊的大腿上蹭啊蹭：“哥哥，哥哥，哥哥给丫丫讲故事好不好？哥哥，哥哥！哥哥！！对了，哥哥还没告诉丫丫之前的答案呢！比天空还要大的是什么呀？哥哥！哥哥！哥哥！！！” 轰！ 仿如闪电划破天际！天鼓震响！ 齐昊的身体猛的一抖！而后——不再颤抖！ 他伸出了左手，揉了揉齐萱的小脑袋，有些散落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心道：“心，是心！人的心！比天空更大，是心！……我的……心！”恐惧如潮退般迅速远去，刹那就彻底不见了踪影，齐昊开始重新扫视四周——是时候干活了！ 比萤火虫还小些的天之源，又回到了融合法阵的正中，而齐昊的二哥则彻底的死去了，连地上他曾经的悲惨痕迹也被人给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另一边。 齐阳雄的脸色不知是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尿湿的裤子也换了，只是地上的土，湿痕犹在，有些不协调，有些讽刺……也不知这段时间一干族老对他说了些什么，抑或又赐了什么“绝世宝丹”，反正齐阳雄现在看起来是一副的成竹在胸！自信满满。 毕竟。 他融合成功的可能性本就是极高极高的，齐昊的二哥虽死得恐怖，其实离融合成功并不太远，从先前一干族老一张张老脸上的惋惜神色，也印证了这一点…… 这些都不重要了。 克服了恐惧的齐昊只是等待着，平心静气的等待着，越是这种时候，他反而越冷静，越是有耐心…… 良久良久。 终于，齐阳雄在一声声——“少爷加油！”，“少爷小心！”，“少爷挺住！”，“少爷你能行！”，“少爷你最棒！”……的呼喝声中，走进了融合法阵。就在融合法阵即将闭合的一瞬间！ 齐昊猛地彻底抠碎了兜里的追踪符！ 白色的光芒疾速一闪！ 昂贵且稀有的自发性追踪符瞬息发动！ 电光火石间！距离太短！谁也来不及反应！齐昊已经出现在了融合法阵里——齐阳雄的正前面！离齐阳雄只四尺不到！ 这是这种追踪符的特性！ 随即，毫不迟疑！猛地一个冲步，齐昊飞起一脚踹在了齐阳雄的胸口！ “滚！！！”齐昊一声暴喝！ “嘭～！” “噗通~！” 原本自信满满的少爷齐阳雄，被狠狠给踹出了融合法阵！与此同时…… 法阵闭合！ 全场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