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秘密
韩文悦等人在南京只呆了两小时不到，收拾了些必要的东西，把一些必要的事情安排了下，便马上搭飞机前往英国。 云帆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可他却在电话中神秘的说，他由于一件特殊的事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绝对特殊到想不到。 张鳞气的大骂，云帆却少见的没有还口，只是不住得意的笑个不停，张鳞骂了一会，也实在无奈，只得挂了电话。 王静娴软磨硬泡的也要跟着去，但这次的情况连韩文悦自己都搞不大明白，怎愿意让她跟着冒险？死活就是不同意。 最后还是张鳞机灵，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就说家不能一日无主，侦探社必须得留下一个做的了主的当家才行，又让梁明留下帮忙，这才算是把王静娴劝住。 好在梁明性子随遇而安，也不懂英语，去不去英国也无所谓，当即答应下来。 王静娴虽然仍有些不乐意，不过再一想，如果韩文悦不在，自己能做几件大事，恐怕他就会真的承认自己了。 她哪知韩文悦这行当有时候连着几个月都没事可做，实在是冷门到极点的一个行业，张鳞胸有成竹，就是认准了没什么事可做，而且王静娴又容易把客人顶走，等到如此这般持续个十天半月，也完全够时间回来了。 虽然王宇苦着一张脸，韩文悦张鳞也只得硬着心肠装没看见，带着袁穹逃也似的直奔机场而去。 贝尔尼尼实在是神通广大之至，短短两个小时，竟然把连同袁穹在内的护照签证都办齐，事实上袁穹连最起码的身份证都没有。 机场方面也根本没有检查，三人作为特别商务专员直接离境，当然，有不少人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外国人会请个道士来当商务专员。 登机前，韩文悦一直在踌躇要不要给本打个电话，但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他不希望给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十多个小时后，飞机到达英国伦敦，在郊外的一座私人机场降落。 飞机刚刚停稳，韩文悦已经看到跑道边上的贝尔尼尼，他仍穿着那件黑礼服，披着黑面红里的披风，长发在风中飞荡，英俊的脸上，那对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正望向这里。 他的身后侍立着的，正是里瓦，再远些停着的三辆加长轿车，每辆轿车旁，都立着两个穿黑衣带墨镜的汉子，看那苍白的不同人类的面孔，自然也是吸血鬼一族。 伦敦的天气最是古怪，往往这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是倾盆大雨，又或大雾迷漫持续一整天的时间，这样的情况十分多见，根本不足为奇，因此，谈论天气，是伦敦人口中恒久不变的时髦话题。 今天却是一反常态，阳光十分充足，看着在阳光照耀下丝毫不以为意的贝尔尼尼和他的一众随从，韩文悦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一阵寒意，他自然清楚，当一个吸血鬼连阳光都不畏惧的时候，实力是处在怎样的一个境地。 舱门刚一打开，韩文悦便带头下了飞机。 贝尔尼尼笑着迎了上来，用欧洲典型的贵族礼节问候道：“韩先生，你很守信。” 韩文悦抱拳还了一礼“答应的事，自然一定要做到。” 贝尔尼尼又向张鳞袁穹问候，这才招呼众人上车。 车厢的空间很大，里面几乎应有尽有，贝尔尼尼从椅边的保温箱拿出一瓶红酒，为几人各倒了一杯。 韩文悦虽然不擅饮酒，但也看的明白瓶上的标志，那是二十多年以上的陈酒。 贝尔尼尼逐一为众人递上酒杯，自己拿着一杯轻轻摇晃着“这是７８年的红酒，味道很棒，看的出酿酒工业是在不停的进步。” 韩文悦随意的点了点头，把杯凑向唇边，忽然想起一件事，沉声道：“贝尔尼尼先生，我见到约瑟还在吸人血，这和你坚持称自己是人类的朋友相冲突吧？” 贝尔尼尼笑着耸耸肩“血是我们族生命和力量的源泉，这和人类需要吃饭一样，人不吃饭会饿死，吸血鬼不吸血同样会衰弱而死，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当然，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也并非到处乱咬人的，我们有其它合法而且不伤害人类的途径。” 韩文悦怔了怔，冷笑道：“合法？不伤害人类？我看未必吧。” 贝尔尼尼苦笑“韩先生，您总不能让所有的血族都绝食吧？虽然我们和人类不同，不过我们同样是生物，一个生物总该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吧？” 这话倒确是不容易辩驳，韩文悦沉吟半晌，才道：“那你可以吸猪血，羊血。” 贝尔尼尼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韩先生，猪和羊也同样是生物，我想，您也并非是上帝，无权剥夺它们的生存权利吧？” 这话虽然有些偏激，却让韩文悦想起那个神秘老人说过的一番话，不禁哑口无言。 他这种表情，反倒让贝尔尼尼有些不安“韩先生，我只是开个玩笑，请别介意。” 韩文悦摆了摆手“事实上你并没说错。” 贝尔尼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如果我的话令你感到不舒服，我道歉。” 坦白说，贝尔尼尼这个“人”其实非常有魅力，风趣、礼貌，完全有着一个绅士应有的风度，极易让人产生好感。 韩文悦道：“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你所谓的不伤害人类得到血液的方法？” 贝尔尼尼忽然双目炯炯的望着韩文悦，好一会才道：“说实话，我把您当作朋友，也许是在进行一个极危险的赌博。” “哦？”韩文悦扬了扬眉“为什么这么说？” 贝尔尼尼收回目光，转为注视着手中杯里流动的红色液体，缓缓道：“您想知道的事，和我告诉您的事，无一不是血族内部的秘密，假如我的诚意无法感动您的话，您会对我们造成莫大威胁。” 韩文悦一怔，心道，你这些劳什子的什么秘密是你自己跑去告诉我的，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心里不禁有气，冷笑道：“那你打算如何？现在杀了我，或许还有补救的机会。” 听到两人的对话，张鳞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两眼盯着贝尔尼尼。 贝尔尼尼又是一阵苦笑“您未免对的我误解太深了，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您成为朋友。” 韩文悦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贝尔尼尼仍旧苦笑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道：“您是一个善良并且理智的人，至少，你并不认为世界上的其它物种只是在陪衬人类的存在。” 见韩文悦仍不回话，贝尔尼尼续道：“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我不希望血族和人类再次发生冲突，这样做对双方来说，都没有好处，因此，我非常需要您的帮助，我原本还邀请了和您在一起的那位赵先生，不过他不愿意前来。” 韩文悦听到这儿，多少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也没有再提这个问题“那我就更应该知道你是否值得我去帮助了。” 贝尔尼尼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好吧，既然我连联盟会议都告诉了您，这些小秘密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了。等到了酒店，各位稍稍休息之后吧。” 韩文悦看了看张鳞，见张鳞摇头，知道他并不累，至于袁穹，就从来没见他有个疲惫的表现，便道：“不必了，直接去吧。” 贝尔尼尼苦笑“好吧，既然您坚持。”接着按动身后车厢旁的一个小按钮，车厢同驾驶室之间的隔板在一阵轻微的摩擦声中打开，贝尔尼尼冲驾车的大汉说了一个地址。 那大汉答应一声，随即转动方向盘，车子打了一个大弯，向右手边的一条公路行去。 车行约二十多分钟左右，驶进市郊工业区的一间大型工厂内。 工厂外面标着“库洛尔冷藏食品加工厂”，这间工厂韩文悦倒是有些印象，仿佛小时候就见过，算来至少有十多年的历史了。 厂区很大，进门后足足又行了有五分多钟，这才在一个车间前停了下来。 车间像是个冷库，后面一辆车里的里瓦和约瑟率先下车，车间门口立时便有几个穿着仿佛防化服的工人迎了上来，殷勤行礼。 里瓦说了些什么，又拿出一个似乎是徽章的东西晃了下，那几个工人随即殷勤的奔到车边来，拉开车门，齐齐行礼。 贝尔尼尼只是嗯了一声，接着对韩文悦三人道：“请各位下车。” 韩文悦等人跟着他下了车，那几个工人早已把门拉的大开，恭敬立在门边。 韩文悦稍稍打量了那几个工人一眼，便已经看出，那显然是低等的吸血鬼，因为它们必须依靠厚重的防护服才能抵抗阳光，众人刚刚进门，它们便迫不及待的把那扇厚重的大门重新关上。 门一关上，车间右侧办公室内迅速奔出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人，冲贝尔尼尼躬身行礼“欢迎亲王陛下。” 贝尔尼尼道：“我要到后面去。” 那中年人毫不犹豫，应了声是，在前边引着众人往冷库边走去。 冷库内满是冻着的rou制品，但显然这并非目的地，因为那中年人仍在往冷库的深处走着。 直到走到尽头，那一整块金属墙前，用手在一处掀了下，金属墙有一小块弹了起来，露出一个方形的密码盘来。 韩文悦仔细观察，见那位置设计的极其巧妙，不掀起时，就完全是一整块的金属墙壁，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中年人按动几个数字，右手边的墙壁随即滑开一块，露出一个斜向下的通道，中年人带头向下走去。 那通道很深，两边壁上虽然有灯，但灯光很暗，只能勉强照亮阶梯而已，如此又走了足有二分钟还多，才看到前面有光透出来。 终于走出了通道，可以看出前边是一座相当大的地下室，贝尔尼尼手向前一摆“韩先生，请看吧，这里就是我们的血库。” 韩文悦只向前边望了一眼，便怔住了，只觉得脑中猛然一空，浑身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大的惊人的地下室内，整齐的摆满了一个个如同培养基般的装置，数量只怕足有上千个，每一个培养基中，都浸着一个人，很难说是死人还是活人，因为有些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人，身体上的皮肤已经没有多少是完好的，某些位置的器官都裸露在外。再远些的位置，有着不少手术台一样的设施，不少穿着工作服的人正解剖着手术台上的一具具人体，那情景确实称的上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