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血浓于水
“鄙人是商会会长霍德铭，得知小英雄单枪匹马，闯进县城虎口，大杀四方，击毙鬼子数十人，挽救合城百姓性命，感佩无比，在离K县城之际，必须亲瞻英雄玉面酬谢。” 杜词看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会这样，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急忙搀扶，老会长坚持给杜词磕了三个头。 “会长，您太过了。”杜词搀扶他起来。 老会长慈爱敬仰地看着杜词，拍着他的手臂，激动不已：“知道不？你拯救了我商会后生干才张发财，那是我外甥，县政府大院还有一男儿女也是我们商会人家的，水妮妮是我外孙女儿！都是老朽昏聩，不让家人离K县城躲避，还妄想主动欢迎鬼子以求一时安宁，所以才招来大祸。要不是你，我们家天都塌了。” 杜词这才恍然大悟：“没关系，打鬼子救人是我们所有中国人都应该的。” 霍会长哭了：“年轻人，好好干，老朽这双眼睛看好你，你这样大本事儿，将来是出将入相的，我外孙女儿水妮妮，就托付给你了。” 霍会长说完，喊了一声，水妮妮急忙过来，给杜词磕头。 霍会长说：“小英雄，你别嫌弃，我问过，在县政府大院，鬼子是用了不堪的手段，可是，他们毕竟还没有来得及欺侮，所以，老朽也不是一定要污秽英雄的令名！” 霍会长对着杜词的耳朵告诉他，鬼子先把张发财和水妮妮他们都捆绑起来，随即用刺刀割掉女子的衣服裤子，但是，动手的时候，因为水妮妮反抗最激烈，撕咬了一个鬼子，被打了几耳光，另一个女子更凶狠，就是张发财的姨太太，被鬼子发怒先拖进房间祸害了……老爷爷歪歪唧唧半天，就是告诉杜词，自己外孙女儿是处子之身。 “会长爷爷，这个没关系我们打仗不管这个！”杜词看看跪在地上的水妮妮，小丫头身材苗条，脸型鹅长俊秀，一双大辫子乌黑发亮，现在穿着一身紫红碎花小棉袄，相当漂亮。 “不是，小英雄，我们家孩子非你不嫁，在家里被我吼了一顿，寻死觅活的，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觍颜相告，求英雄开恩，哪怕就是当个偏房也行，是她的造化。”老会长一边叹气一边说，这个外孙女如何可怜，没有爹娘，说着说着哭了。 霍会长走了，留下水妮妮，张发财，所有在县政府大院被营救的男女三个人，要他们知恩图报，跟随杜词打鬼子，还表示，将来，他们商会的资产，有杜词一份干股。 在城外据点拯救的妇女们，除回家的，还有小媳妇韩静等三个，她们是被婆婆赶出来的，说伤风败俗，克死了丈夫，三个小媳妇儿伤心绝望，差一点儿自杀，还是街坊可怜，送到这儿的。 小仙桃果然要参加抗战，而且，解散了万花楼，带领好几个姐妹投奔。 一些被祸害了的家庭，也有几个兄弟辈的，自己跑来参战，要给亲人报仇。 还有的普通人家，看见城里宰了这么多鬼子，缴获这么多武器弹药，听说鬼子这么凶恶野蛮，都按捺不住，也来了不少年轻人。 也有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要参军，说打仗了以后，鬼子军队里的东洋娘儿们只要赏给他们，他们就够了，这些是碰运气的痞子。 要参军加入杜词队伍的人形形色色，总算下来六十多个呢。 据说，县政府撤退的时候，动员百姓们撤退，可是，穷家难舍，大多数人根本不相信鬼子会伤害他们，毕竟，中国战乱了这么多年，军阀部队打灯笼一样转着，也没见谁跟老百姓太过不去，所以，很少离开，都在城里呢，一些人百姓在家里，都能听到鬼子杀人的惨叫声。 乔娜娜告诉杜词，今天到城里宣传发动，走访，鬼子可不止于在城外据点杀人抢妇女，县府大院干坏事儿，城里好几个地方，都遭到鬼子扫荡，糟蹋人家大闺女小媳妇的时候，杀了不少有血气敢拼命的男子，通算下来，一个县城里，鬼子占领一天时间，就杀了五十多个男人，祸害了八十多个妇女。 聚集在城楼门口的百姓有好几百人，特别是一些被祸害了的百姓家属，坚持要感谢杜词，地上堆积了许多吃的，有粮食，有鸡鸭，有烧饼，还有几头猪，这些人等商会会长走了，让张发财介绍，哗啦啦一群人好几百，一起给杜词跪下来磕头。 “多谢杜词兄弟救命之恩。” “多谢杜词兄弟杀鬼子给我们报仇雪恨了。” “多谢少年英雄！” 黑压压几百人磕头，在城墙上排列了好远，男女老少都有，神情庄严肃穆，态度虔诚恳切，一些人一边说一边哭，那是家里被鬼子残害了的，想到亲人的惨状，想想自己的危险和后怕，想想杜词击杀鬼子的酣畅淋漓，想想自己端着鬼子的枪刺在鬼子尸体上报复的激动，百感交集。 多好的人民啊，多好的百姓。 杜词被感染了，激动了，作为保安队员，他更清醒的本位意识是现代特种兵，为国为民甘洒热血的激情尚在，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履行了基本职责，就赢得了这样的荣誉，太过分了。 中国的军人，狼奔豕突，溃不成军，放任百姓们被敌人占领，抢夺，杀害，侮辱，这才是失职和犯罪。 杜词赶紧让大家起来，搀扶着前面一个又一个百姓，从年龄上看，叫着叔叔伯伯，阿姨姑姑，大家热泪盈眶，泣不成声，非常感人。 这边，杜词统帅的人，也都哭了，鲁奇排长和一干溃兵们，一边哭一边暗暗忏悔自己，不该放弃军人的责任当逃兵，刘德威哇哇大哭，张发财更是嚎啕，他最疼爱的新娶不久的小妾被残害，被切割烧烤，那种心灵震撼和耻辱是致命的。 小仙桃嘤嘤地哭，开始抱着身边的万户楼姊妹哭，后来抱着杜词的手臂哭。 乔娜娜没有哭出声音，手一个劲儿地抹眼泪，背转身体深呼吸。 “乡亲们，父老乡亲们，赶紧离K县城吧，这里必然有一场大战，鬼子必然来报复，我们要赶紧训练，准备打仗，不能跟你们继续说话了。” 在杜词的劝说下，百姓们逐渐离开，他们被要求，至少撤离县城十五里以上。 不过，最后留下来要求参军的人数超过了一百人，刚才感人的一幕，让很多人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