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切入点
林雷带着陆芸转了一个大圈，最后回到了平昌街的入口处。 陆芸一直就没怎么说话，只是跟随着林雷静静地走着。 等到了平昌街的出入口，陆芸才松了一口气。 平昌街，不简单呐！ 外面这些商业店铺都很正常，可是最里面的那一段，竟然是——红灯区！ 很多妖艳的女郎站在灯红酒绿的招牌下，对着每一个路过的男人抛着媚眼。 林雷或许是照顾陆芸的感受，所以并没有在红灯区多停留一步，直接就“路过”了。 现在平昌街的大致情况已经清楚了，主要的商铺有三种。 土特产商店。 各式各样的餐馆。 红灯区的那些按摩店之类。 就在这时，林雷掏出了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 陆芸知道林雷在思索，便静静地陪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林雷一支香烟抽完，这才开口对陆芸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酒店吧！” 陆芸轻轻地“嗯”了一声：“额——你想到什么了么？” 林雷笑了，却并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朝这边驶来，显然出租车司机估摸着林雷和陆芸是在等车…… 出租车停下来的一瞬间，林雷突然说话了：“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我想首先要弄明白的是，李希从酒吧出来之后，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一边说，林雷一边拉开了车门，示意陆芸上车。 很快，林雷告知了司机目的地，出租车朝着希尔顿大酒店驶去。 在出租车上，林雷和陆芸都没有说话。 陆芸看着车窗外面蒙拉的夜景，不由得有些出神了…… 失踪的李希是自由行的驴友，她在酒吧喝得醉醺醺的，然后会去什么地方呢？ 吃饭？ 不太像。 土特产商店？ 这个，不能确定。 红灯区？ 很明显不是。 似乎，大概，也许——李希除了回宾馆，并没什么地方可去啊！ 可是，她却没有回宾馆，而是就那么——消失了…… 陆芸揉了揉太阳xue，瞥了一眼出租车副驾驶座位上的林雷。 只见林雷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牙签，在那掏牙缝—— 林雷眉头紧锁，不过手上掏牙的动作却显得很认真，很仔细。 陆芸看得一头雾水，迷茫了。 …… 回到宾馆之后，陆芸早早地就休息了，毕竟她刚刚痊愈，精神还不是那么好。 而林雷则是在豪华套房中打开了电脑，浏览起了李希的信息。 先前林雷已经通过国内的公安渠道，调到了李希的资料，国内方面通过邮箱传了过来。 国内警方肯定希望能够侦破此案，不过管辖权在缅国，不可能越俎代庖。 现在有ICPO的林雷在蒙拉，也可以“从旁协助”嘛。 对于林雷的能力，国内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 房间里有摩卡，林雷泡了一杯，坐在电脑前仔细地看着李希的信息。 李希，女，二十七岁，帝都人。 原本二十七岁也不算年纪太大，但肯定也不年轻了，所以李希的家人一直给她张罗相亲的事儿。 可是崇尚自由的李希对相亲很排斥，几次三番与家里人大吵大闹，这一次更是背着包自己出国旅游。 当看到这里的时候，林雷从兜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 看来李希跑去情缘酒吧买醉，也是有背后深层次原因的。 剩女？ 林雷眼睛微眯，思索着事情的种种可能性。 想了很久，林雷慢慢有了几种猜测。 具体是那一种，亦或者是其他的可能，还需要再调查。 李希失踪案就发生在几天前，这算是很好的调查条件了。 最为关键的是，她从酒吧出来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目击者，似乎是没有。 如果有目击者，蒙拉警察局的卷宗里会写的。 一个华夏人在缅国，人生地不熟，喝得醉醺醺的，能去什么地方呢？ 抽完这支香烟，林雷就关闭了电脑，上床休息了。 …… 第二天一大早，林雷带着陆芸再次来到了平昌街。 白天的平昌街人比晚上多得多—— 最多的还是国内的各大旅行社，一波波拿着各自旅行社小旗帜的导游，身后跟着一群群穿着统一，还戴着相同帽子的国内游客，在平昌街上来回穿梭。 林雷和陆芸在平昌街上来回走了好几圈，始终也没有找到突破口。 到了最后一次来到平昌街出入口的时候，林雷眉头紧锁，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陆芸心里很清楚，林雷这一次，恐怕又要被逼到“绝境”了。 哎！ 陆芸心疼地看了一眼林雷，怎么每次破案，林雷都这么倒霉呢？ 这种案子如果在国内，那破获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排查监控，地毯式的询问调查，一个大活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绝对可以找到她的踪迹。 可是这是在缅国！ 这里穷，市政设施落后，根本就没装监控。 而且现在林雷没有管辖权，偶尔询问一下“重点对象”是可以的，但是想要地毯式的排查，绝无可能！ 这是程序问题，林雷和陆芸不是当地警察，有点情商的人都知道，最好不要那样做。 然而，现在哪有“重点对象”啊？ 根本就没有！ 除了那家“情缘酒吧”是失踪人李希最后出现的地方，其他一概不知。 酒吧已经问过了，情况就那么点情况，李希离开酒吧之后，去了什么地方根本没人知道…… 在陆芸的心中，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她感觉这案子实在是太棘手了。 偷偷摸摸的调查，这还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真不好。 当陆芸抬起头来，想问问林雷有什么主意的时候，却发现林雷笑了。 林雷笑得很甜，而且—— 目光竟然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另外一个人！ 陆芸顺着林雷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林雷开口了：“周子扬，我正说打电话找你聚聚，没想到真的是相请不如偶遇——” 周子扬笑眯眯地看了林雷一眼，目光却停留在陆芸身上：“哎呀！这位是嫂子吧？嫂子长得可真漂亮！” 陆芸眉头微蹙，有些疑惑地看着林雷。 林雷丝毫不以为意，笑着向陆芸介绍道：“他是周子扬，是我以前在缅国的朋友。” 林雷一边说，一边递了个眼色给陆芸。 这个眼色，陆芸当然看得懂——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林雷的意思是，自己要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让陆芸不要拆台…… 陆芸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便默不作声了。 林雷先是跟周子扬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女朋友陆芸，说陆芸是华夏驻央光领事馆的工作人员。 一听到这里，周子扬不由得多看了陆芸几眼。 陆芸本身就是警察，出身纪律部队，整个人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气质，很符合领事馆工作人员的那种气质。 这种气质，一般的小女生是装不出来的。 紧接着，林雷便邀请周子扬去喝酒。 现在并不是吃饭的时间，所以林雷说“喝酒”，自然就是去酒吧喝点红酒、鸡尾酒之类，总不能请一个大老爷们喝咖啡吧？ 林雷也介绍了周子扬的情况，陆芸算是大致心中有数了。 看着林雷和周子扬往情缘酒吧走去，陆芸立刻快步跟上。 陆芸不傻。 林雷的套路，她太熟悉了。 现在的这个“平昌街失踪案”，缺乏一个切入点。 是的，本地人的切入点。 原本波刚局长是最好的切入点，但是涉及到管辖权问题，实在是有些敏感——林雷不太愿意去麻烦当地的警方。 这是办案，不是那种打脸富二代的都市小说或者打脸大反派的玄幻小说，林雷的所作所为，必须符合“规矩”。 也许有一天林雷会成为大名鼎鼎的“神探”，全球各地警方都争相邀请他来破案——然而，现在林雷肯定不是什么“神探”，木有名气。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案子，也要一个个破。 如果有了周子扬这个本地人，那么现在这个案子就好办了…… 林雷依然选了情缘酒吧最靠角落的那个卡座，酒吧的白班服务员并没有昨晚上看见的那个阿城。 林雷和陆芸坐在卡座的一侧，而周子扬坐在他俩对面。 陆芸喝的是柠檬水，林雷和周子扬喝的都是黑啤。 现在还是上午，情缘酒吧中压根就没有什么客人，稀稀落落地坐着两三桌人而已。 等酒水上来之后，林雷看了周子扬一眼，笑着说道：“阿扬，你怎么会来平昌街？” 平昌街主要是的经营对象是外国游客，缅国本地人很少来这里。 周子扬端起身前的鸡尾酒，喝了一口之后，缓缓地说道：“平昌街上的红灯区，是吴先生的产业。” 这话一落地，林雷一下子就明白了。 在缅国——或者说在东南亚很多国家，是有“合法”的红灯区的。 这与华夏不同，不必赘述。 陆芸虽然心里略微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正所谓入乡随俗，缅国又不是华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沉默不语。 林雷很清楚，吴先生这个人不是圣母玛利亚，他是缅国黑白通吃的一位大佬。吴先生什么赚钱的事情都做，但是唯独有一个东西不碰，那就是毒品。 黄、赌、毒虽然都有害，很明显毒品是罪恶之源。 既然缅国法律允许“红灯区”和“赌场”的存在，那么人家吴先生即使经营赌场和红灯区，那压根也不违法，更别说犯罪了。 然而没有一个国家，允许毒品“合法化”。 吴先生，从来不沾毒品。 林雷很快就岔开了话题，与周子扬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到了最后，林雷渐渐将话题拉到了前几天失踪的李希身上：“阿扬，我女朋友陆芸在领事馆工作，这次来蒙拉，实在也是因为一点公事。” “公事？”周子扬眼睛微眯，看了一眼陆芸。 陆芸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话。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林雷的特长——有林雷在，陆芸不需要解释什么。 林雷“解释”道：“前几天平昌街上不是失踪了一个华夏游客么？领事馆那边派陆芸来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华夏游客在平昌街上失踪，华夏驻央光领事馆派人来看看情况，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周子扬点点头，表示明白：“哎，阿雷——不瞒你说，平昌街这些年一点都不太平，很多女人都在这里失踪。” 林雷故作震惊：“啊？有这回事？” “你还不知道呢？”周子扬摇了摇头，“这是最近三四年发生的事情，你已经不在缅国了。这事儿本地人都知道……” 接下来，周子扬将平昌街连环失踪案大致地说了一说。 林雷虽然看过卷宗，然而却听得很仔细。 最终林雷的出的结论是，周子扬说的和卷宗里写的案发经过差不多…… 没有什么细节，也没有什么线索，反正就是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前面的那些案子不好查，林雷的注意力自然是集中到了前几天的“李希失踪案”上。 等周子扬说完之后，林雷开口问道：“阿扬，你晚上经常都在街上出没么？” 周子扬嘿嘿一笑：“嗯，你也知道，我的工作都是晚上，所以没事就出来逛逛。” 周子扬等于说是吴先生“红灯区”的打手老大，“巡街”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林雷眼睛微眯，淡淡地问道：“你那天有看见那个叫李希的华夏女人么？” 周子扬摇摇头：“没有。” 顿了一顿，周子扬补充道：“波刚局长也问过我。” 林雷微微一笑，表示明白。 一旁的陆芸眉头微蹙，她心里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显然蒙拉警察局和平昌街红灯区关系嗷嗷好，没准还收点“外快”之类的。 林雷继续提问：“阿扬，这条街上有没有哪家店铺的主人性格比较怪异？” “怪异？”阿扬眉头微皱，仔细琢磨着林雷说的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