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京中惹事到御前
朝堂上很多人都知道秦枫那是睁眼说瞎话,可谁会站出来指责呢? 他们可不想年纪轻轻就丢官,或许丢官是小,丢命才是大,毕竟秦枫的性子朝野内外都十分清楚,他不会放过一颗对他没有利用价值又潜在危险的棋子。 崇溪自然知晓秦枫有着他人没有底气,可这么公然的与他相较,即便不是第一次了,可仍旧让他忐忑,心中的不安不由写满了一脸。 “皇上,臣有事启奏。”韩文杰并没有看秦枫,只是自然的将他挡在身后,为崇溪遮去那道如猎豹般的目光。 “准奏。”崇溪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暂时不愿去想这批人。 韩文杰怎么会不知其意,递上手中奏折:“皇上,昨日有人来报,京城两批学子在街头闹事,臣着人去查,却发现这两批学子中有一半是出自权贵人家,臣已将这些人写入折子中。” 崇溪接过奏折,带头闹事的人他已查清楚,却不想韩文杰奏折之上的人如此多。 “今年考生有多少?”他问叶鸯。 叶鸯曾是这次殿试的主考,即便现在已换做苏略,可崇溪自然倚靠的却始终是苏桐。 叶鸯一揖:“回皇上,各州举人共七十二,国子监门生四十八,共有一百二十人。” 崇溪闻言,眉头一皱。 国子监门生多数是京城中权贵之后,各方举人人数虽多,却不需多加在意,但是京中的权贵之后却让他心焦,需知这些人即便再没有头脑,再是草包,可他们耳闻目染,他们的表现多少是被家里纵容的。 只要看这群人,多少就能够知晓这些人的家族是支持哪方的。 “皇上,”苏略身为主考官,此时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便说,“臣等认为各州举人无需在意,这些人眼界狭隘,根本不足为惧,而国子监门生,微臣认为多数来自朝中同僚之后,且亦是天子门生,皇上的学生,怎么可能会危害皇上,危害社稷呢。” 字字句句间都在为国子监说好话,更是在为秦枫开脱,崇溪不得已才任用苏略,可苏略仅仅正三品的官又怎会有如此大胆,分明是仗着背后之人罢了。 崇溪看向秦枫,目光如炬,可并没有谁能读到一丝憎恨,反而除了询问外几乎没有任何意思。 还是皇上懦弱么? 已经了然于此,众官员没有异议,皆附议。 “苏爱卿觉得要如何解决这帮人,莫非朕要忍让?” 苏略微微抬眼望了眼秦枫,秦枫却并没有看他,反而装作咳嗽了一声,手看似无意识地抚过衣角面料,苏略立刻下跪: “皇上,微臣斗胆,请皇上严惩学风不良之徒。” 此话一出,就连崇溪也一惊,苏略竟然会提出此严惩,可目光流动间却也挡住了了然。 苏略只是将几人的言行归结为学风不良,他并没有将之牵扯到秦枫,更不会有朝堂之争,只是将原本偌大的问题变成了简单的一个礼字。 “苏桐,你意下如何?” 苏桐是太史公,掌管着北卫历代政史,如今这两方争斗这一行为说是学风问题也好,说是两方势力之争也罢,不论是什么,都将会成为史书中的一笔,但不知太史公如何看待此问题。 很多人都看向苏桐。 苏桐却不紧不慢:“皇上,微臣认为可以询问那位女子。” 简单一句,将问题抛向半路出现的巾帼女子。 的确,就是崇溪也很想知道,若没有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干预,只是红衣女子会如何做呢? “那便将此事往后暂推,待殿试结束放榜之日,朕召集所有考生。” 圣旨一出,朝野一震,历代皇帝从未召见过所有考生,只有榜上有名者才会由此殊容,然而却也无人反驳崇溪,因为他的语气如此坚定。 秦枫一直默然不语,直到退朝,他一如往常般缓缓退出大殿。 “秦大人,”此时叶鸯叫住了他,“秦大人请留步。” 秦枫掩下眼中的不屑,转而笑脸相迎:“不知叶大人有何事?” 叶鸯笑着说:“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京城不太平,希望秦大人能够看好家门口的狗。” “当然,拴着链的狗可跑不掉。”秦枫回道。 叶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在下只是提议一下,不过秦将军的公子令鸯佩服,小小年纪胸襟坦然,更胜将军百倍。” 在叶鸯的口中听到对自己儿子赞美,这比直接打脸还让秦将军觉得无光,叶鸯赞不绝口的秦少爷绝非秦旭尧。 就在不久前,秦旭尧带着秦翎前往叶府寻事,所以能得叶鸯一句赞的必然就是他不屑的二子。 秦洛! 然而秦枫却无法反驳,同样是二子,只是嫡庶之别,故而在他眼中也成了云泥之差。 “太傅多虑了,犬子能得太傅夸赞是他的荣幸。” 秦枫匆匆离去,而叶鸯也悠然走向宫门。 “老爷,昨日几位举人......”路上,匆匆跑来的秦府管家请示秦枫,“那几位今日又来了,不知大人该如何......” “轰出去——”此时的秦枫心中火气已旺,哪管得了几颗不屑一谈、随时可弃的棋子。 管家接到吩咐,遂放了心:“奴才遵命。” 秦府的消息向来灵通,尤其是与宫中那位。 秦寒在收到这一消息时,她正考虑着如何为崇溪,为这个国家诞下麟儿,只是苦恼于无法接近崇溪。 “娘娘,您消消气,”近身伺候的丫鬟风吟对秦寒颇为了解,她家小姐说得好听是会算计,可说难听了也就是只重眼前蝇头小利,她不会计算更大的局,只是这些想法只在于她心中,“将军他怎么可能会被这几人牵绊住。” 拥有北卫一半兵权的秦将军从来就是呼风唤雨,几时见过几个平民百姓将他困住的。 “风吟,你将皇上请来。”秦寒思索再三,她还是希望与崇溪谈。 这几个人只是一段无伤大雅的小插曲,可父亲既然将此事告知她,那定是有其意,而她作为父亲最得意的嫡女,秦家的一把利刃,定是不会辱没父亲的希望。 可惜,她与崇溪之间就连说话的关系也快要维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