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寒柑救命却难寻
头上突然一沉,却是归梧**着她的发鬓,同时清冷的声音传来:“若是不想好就多动动。” 整整五日,云笺昏昏沉沉,每天不过清醒一会儿。 因为归梧的药,又加上近日来一直休息,她恢复很快,只是心肺受损,哪怕久夜的护身符保住了性命,可云笺本就一般的身体越发憔悴,归梧自恃神医,庐中奇珍异草无数,却独独缺少一味药——寒柑。 此药并非最主要的一味,却是必不可少的一味,因药方中有几味相克的药需要寒柑来调和。 可以说有了寒柑,此药为圣药;无寒柑则为毒药。 只是这寒柑本就是寒冬才会生,一旦过初春便谢,虽然阳春三月依旧冷峭,可寒柑季已过,便也只能往更冷的地方寻去,而平州与岑州交界之处便是连绵群山,就是他们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也是出于这万里群山所形成的峡谷地带。 只奈何他若前往采药,云笺便无人看顾。 归梧医术了得,不过这也是云笺看了多日后形成的意识,因为小时候曾被绑架,所以叶鸯请了宫中御医教会她基本的调理,所以看到熟悉的草药却幡然醒悟,她遇到了一个医术不得了的人物。 其实只是云笺不懂江湖事而已,从小在官家长大,叶鸯对她过度的保护让她不知世事,其实谁人不知归梧之名。 江湖上两大神医,前者已退隐的七老,而如今便是七老之徒归梧。 相传只要神医点头,鬼差也抢不走这个人,能与阎王抢人的人是该有多大能力,云笺也恰好遇上了路过那地方的归梧,否则就是久夜保住了她的心脉也无法保证她后续的恢复。 调养数日,她也深深明白归梧在医理上的造诣,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在短短数日能清醒地与他说话。 归梧能看透云笺的伤,只是不明白的是明明心口受到重创却在瞬间愈合,若非他亲眼见到伤口,甚至不知道她是心口受过伤。 “归梧,我说过此事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云笺明白他对自己瞬间愈合的伤口好奇,可她本能的不愿将久夜牵扯入。 归梧沉寂片刻,却悠然一叹:“那便算了,只是这几天我要去山顶采一味药,你一人在此......” 云笺看出他的为难,她对这个小岛好奇,只是外面的桃花纷乱,却出奇地隐去每条小路,而她伤口初愈,还不能走动,每天躺在床上观望外面的风景却也无法琢磨出一条可以走出小岛的路。 知道他担心自己,云笺安慰地笑着:“放心,我虽遇刺杀,可现在安然无恙,只是伤后身体虚弱而已,没有那么娇贵的。” 在归梧再三嘱咐不能乱动的情况下,云笺目送着他离去。 归梧的离开,云笺的世界瞬间安静。 此时,没了归梧在耳边唠叨,她才有了心绪去想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东西,然而心底最深处被她隐藏地很好的伤口渐渐浮上水面,提醒着她不得不面对的一切。 “溪哥哥,”玉珏静静躺在云笺手中,崇溪的话依旧萦绕,仿佛就在昨天,“我们的缘分大概也止于此吧。” 若是上天注定,她该认命的。 离开家已经多日,她最担心的莫过于爹爹,溪哥哥大婚,皇上更加宠幸秦家,爹爹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上苍,你若听见我的祈求,可否替云笺守护爹爹,守护溪哥哥,云笺只求一世安好,谁也不要被权利牺牲。”双手合十,云笺的卑微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肆无忌惮。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微微刮起的一阵风。 日升日落,云笺靠着归梧特制的药丸撑了两天,却依旧没有归梧的消息,反而桃林外出现了一阵响动。 有人闯入! 云笺本能地往床内缩,却因为全身无力而粗喘着气。 这么多天下来,她也渐渐明白为何归梧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此。 因为这片桃林就是一个古怪的阵法,或许只有久夜才能解开。云笺环顾四周,不知为何自从遇袭后,她的听觉异常的灵敏,她可以清楚得感觉到桃林外的声响又奇迹般的消失了。 几天过去,归梧依旧没有消息,她却隐隐担心,云笺见药丸即将见底,于是便试着起身行走。 无力地双腿着地,她却有了一种飘动的感觉,移步到残旧的木门口,想要推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愣怔间,云笺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瞬间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曾受到的委屈和不甘,因担心而并未告诉爹爹的那些话,一切的一切,此时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归云,对不起,我来晚了。”声音沙哑,面色憔悴,历经风尘十多天却像十多年般,子漓高大的身影却显得有些佝偻。 他衣着单薄,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湿气,发丝也并未干透,就像为了见云笺而特意地梳洗过。 云笺不明白自己的心,自从崇溪从她身边离开,已经习惯了淡然自若的她却忽然觉得这个怀抱足以依靠。 她知道,这个温暖的怀抱如她就像澎湃波涛中一弯避风的港,没有金缕玉衣,可是寒冷冬天的一件御寒棉衣比化了所有。 就像小时候的她喜欢拉着爹爹,长大后的她却是出奇的对子漓产生了依恋。 没有原因,只是当她发觉的时候,子漓已经闯入了她心中。 因为见到故人,云笺一时的情绪激动令她有些昏沉,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几天皱着的眉头因子漓的出现而舒展,手却依旧不曾放下。 抱着云笺,他的目光再无阴冷,着急不耐的神色也瞬间消失,此时的子漓就像得到了天下最好的礼物,满足安心地抱着云笺回屋。 “上天都舍不得你,归云,以后小哥哥一定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怀中的人是他倾尽这辈子都舍不得磕碰的宝贝,从今以后,他也不会再放她一人在外漂泊。 “她的伤需要平躺,你若再抱下去我可不保证她能完好无缺。” 子漓猛然抬眼,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挡在云笺身前,却是云笺扯了扯他的袖子,无奈而虚弱地看着来人:“归梧,你总算回来了。” 子漓双眸掠过一丝讶异:“你是神医归梧?” “若我没看错,你这身衣服该是琳琅阁阁中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