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宁蒗之死
就在谢安,觉得放心,准备收回自己目光的时候,一道不甚刺眼的闪光忽然间掠过谢安的双眼。谢安愣了愣,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这个抱着花儿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穿着一身农间人常穿的布衣钗裙。虽然很旧,但是洗的很干净。露出来的,脸上脖子以及手上的皮肤都是那种常年在农间劳作,所以会变得很粗糙,而且有些暗沉的皮肤。可是当谢安扫过她手中捧着的花束的时候。 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直觉蹿上谢安的脊背,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一伸手撑住挡在自己前面那人的肩膀,直接从上面翻了过去。他的耳边想起了很久之前楚寒歌,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他的耳边想起了很久之前楚涵哥,曾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宁蒗的事情以后不归我们管了。教派里,另外已经有了安排。” 此时,女子已经抱着花来到了宁蒗对面,她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拘谨地冲宁蒗欠身,连说了两句“谢谢”。 宁蒗伸手去接她手里的花:“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姑娘不必太多言谢。日后就不要孤身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了,实在是不安全。” 没错! 就是这里! 谢安听了,宁蒗说的这句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刚刚会觉得有一丝违和的地方,正常的一个村落,就算要派人过来感谢宁蒗,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走这么远的路,难道就不担心她出什么意外吗?再不济也是要挑选几个人互送和陪同的吧。 可是一个都没有,这个小姑娘就这样突兀,而又诡异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且她是怎么知道宁蒗要在今天告别城主府的,她又是怎么知道宁蒗会走这一条路,离开这座城的? 谢安在人群的上方窜起,原本只需几步的功夫,便可以赶到宁蒗那里,谁知突然不知从哪里伸出了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了谢安的衣襟,将他一把拽住。 女子眼睛里好像开始闪泪花,伸手把花束往宁蒗怀里塞:“我是来………………” “宁蒗小……………………”“心”字还没来得及说,谢安就看见花束背后寒光一闪,电光石火间,宁蒗根本来不及细想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避开自己的胸口,冰冷的触感贴上他的小腹,随后才是尖锐的刺痛弥漫开,谢安挣扎的动作,猛的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宁蒗的方向。 女子狠狠地把刀捅进宁蒗的胸腹间,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狠狠地一拉一抽,居然把凶器又从宁蒗身上又扯了下来。她双目赤红,形容颠倒,挥着染血的刀,活像个人形的夜叉,又是一刀,这一次女子没有在桶边,而是正正经经的C进了宁蒗的心口。这一刀得逞的女子,放弃匕首,径直转身便逃走了。 女子的轻功很俊巧,几个起落便在众人的眼里化为个黑点,众人一阵惊呼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去追那个女子了。然而出乎楚寒歌的意料,谢安没有追,方才那个女子两次,刺中宁蒗的那个瞬间,落在了谢安的眼里,就像是狠狠地砸在他胸口上,砸得他三魂七魄一起在单薄的身体里震荡起来。他耳畔轰鸣作响,四肢几乎失去控制,指尖条件反S似的轻轻地痉挛着,浑身的骨骼和肌R都在一瞬间绷紧,谢安狠狠地攥住了拳头,关节一阵乱响,他用力别开视线,在心脏毫无规律的乱跳中大步走向宁蒗。在楚寒歌的眼里,他只是有些僵硬地站在宁蒗身边,眼神稍微有点散乱,他侧对着宁蒗,目光刻意避开了周围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 谢安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宁蒗。 宁蒗反应很是耐人寻味,他自己动作迅速的点住了,自己身上几个可以止血的大X。脸上的神色既没有被刺杀以后的惊慌和不想死的那种不甘,反而是一派平静,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 “还好,还好我早早的便将他送走了。”
谢安知道,宁蒗说的是谁,应该是他带到外面来的,小侄子。 “谢安,………………谢安…………我有话要对你说你且,附耳过来。” 谢安蹲了下来。 “我早知,我早知,我会有今日之祸。不关任何人,你是,你帮我同宁家,穿一句话。今日之祸,不怪任何人,怪,怪,只怪我自己,………………” 鲜血从宁蒗口鼻处,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打断了宁蒗要说的话,染红了它原本俊朗的面容。宁蒗医术再高明,他再会点X止血,他也没有办法去扭转他已经被一刀刺中心脉的结果,他像一条惨遭开膛破肚的鱼,控制不住地在地上抽搐,一圈人围着,谁也不敢贸然动他,血越蹭越多。谢安听着身边的人语无伦次地叫人,喊大夫,心里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那个时候这里围着那么多的武林高手,却任由一个身怀利刃的女子,走向宁蒗,而且让她两次刺中宁蒗,自己离得远,到也罢了,这些人离宁蒗的距离不过是一臂。竟然也不出手相救,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此刻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一般的叫喊又有什么用,喊大夫?这里躺着的,不就是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吗?! 对上了宁蒗的视线。宁蒗的眼睛越来越黯淡,目光越来越对不准焦距。 “我这一生,活着,总会错过,总会走过,后,后悔,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令我后悔。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害了他,也害了我。人活一世,果然还是情之一字。最害人…………………………” 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宁蒗的双眼,慢慢的慢慢的消失了,所有的生机。他静静地躺在那,脸色惨白,有些发灰,他口中吐出的鲜血近程了此刻他身上最鲜艳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