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袁mama的事故(二)
姥爷就袁mama一个女儿,有兄弟在的话,父亲冷落袁mama,养外人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也是因为就袁mama一个女儿,姥姥去世后,姥爷就搬家到云婉家附近,这样老人家看外孙女方便,袁mama也放心。所以云婉很快就到了姥爷袁立国家,但是门口紧紧关着,云婉使劲敲着门。 “吭吭,吭吭”,许久也不见姥爷出来开门,急得她用脚踹。“姥爷,姥爷,你快开门啊!mama,mama出事了,呜呜,呜呜。”云婉的哭声惊动了姥爷家的邻居,她要等的袁姥爷却还是没有出现。 “小云婉,怎么哭了,你姥爷不在家出去了,怎么哭成这样,来我家坐坐,你姥爷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邻居沈姨拉起云婉,说着忙帮云婉拍拍尘。这孩子是怎么了,这样哭闹却是以前没有的。 云婉泪眼看着沈姨说道:“沈姨,你知道我姥爷去哪里了吗?我mama出事了,你快叫他回来去医院,不然就来不及了,呜呜。”一开始她就应该想到,爱出门逛的姥爷会有不在家的时候,现在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沈姨听了,一愣,她还以为小孩子是找不着姥爷哭了呢,原来是袁丽出事了。“好,云婉不急,沈姨有你姥爷电话,我打电话给你姥爷啊!你先去沈姨家坐着,不然你姥爷等下找不着你就麻烦了啊!”说完就去打电话了。云婉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忘记了还有电话这一回事。真笨,要是早点想起来,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在路上了。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从来不觉的时间过的是这样的漫长。 云婉站在门口,向大街上看去,还是没有看到姥爷赶来的身影。姥爷啊!姥爷,你平时做事不是挺风风火火的吗?为什么还不回来,看着钟表上的时针一点一点地往七点正过去,云婉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抓着一般,越来越紧,像要呼吸不过来一样。 沈姨看着云婉焦急的样子,也不免急了起来。“按理说茶庄离家也不远啊!你姥爷兴许已经在路上了,你也知道你姥爷腿脚不好,应该快到了,我再去打个电话,你别急啊!”连忙进里屋去打电话。云婉暗暗打气:云婉不急,相信姥爷会赶回来的,一切还有机会的。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吗?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这样的话,云婉都不知道说过多少了,希望老天爷能行行好云婉默默祈祷。 上一世的袁mama是在上班的路上出的事,后来到医院做手术,被下不知道多少病危通知,真正出事也才是九点多。云婉最怕的就是现今历史的前进速度,因为她蝴蝶小翅膀的煽动,时间提前不少。她不能确定袁mama出事的时间是否还能跟前世吻合,现在她只能争取时间带姥爷去医院。 七点一十了,还有五十分钟,七点一十二了,还有四十八分钟,四十七;四十六;四十五;快赶不及。“沈姨,你能不能给我钱送我去县医院,姥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我想要先去医院,呜呜,mama,mama,我想要去看看mama。”流水般地泪就这样淌了下来,已经没有办法的云婉再也没耐心去等姥爷,现在她只想早点去医院,说不定到那里还有其他办法。 沈姨也是没了主意,孩子姥爷还在路上,孩子爸爸电话也打不通,这家家的事也有个轻重缓急。“云婉,你先去大路上拦一辆车,沈姨去楼上拿钱,我送你去医院。”说完,人就吭吭地上楼拿钱去了。云婉也不做犹豫,拔腿就上了大路拦车,出租车是不能开进小街里来的。 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平时车辆挺多的,今天却是没有几辆。即便是有车辆,也是停都没有停一下,直接就略过云婉的招手。云婉的心都已经不会跳动了,只是麻木的招手叫车,招手再招手,略过再略过。每一辆车的略过不仅仅只是略过,对云婉而言,它还带走了她心里那点点的希望。希冀着能改变袁mama的命运,希冀着能从开始改变自己未来的命运。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她走入了死胡同。如果袁mama没有被救回,她就会怀疑自己重生存在的意义,从而否定自己一切。情之所深,由此可见,云婉的执念之深。不过无执念者,也难出妖孽。大人腿长的沈姨也赶了过来,也幸好家离大路也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看着云婉木然地拦车,心里也不免埋怨起老天爷的不开恩来。云婉姥爷家也算良善之家,沈姨跟袁姥爷家相处起来到也受过不少恩惠,对袁姥爷的事自然尽心尽力。 或许是两个人的祈求奏效了,远处一辆车慢慢在云婉那停了下来,云婉愣了一下,上前的沈姨推了她一把,“傻孩子,愣着干嘛,还不快上车。”“啊!车停了?沈姨,我们快走,mama还在医院等我们呢!”云婉“蹬”的一下蹿上了车,赶去医院要紧。司机一看是去医院有急事,问了去哪个医院后,能走近路的也不贪那一点车钱,人命关天呢?他可不能作孽啊! 半个小时后,医院门口,车刚刚停下,云婉就打开车门,往医院五楼跑去。“云婉,你别走错路了”沈姨在后面想喊住云婉,但是车钱还没付,也只能被云婉落在后面。云婉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家属,想到前世袁mama一个人躺在手术里,没人在外面等她,一个人在那,等着家属签字做手术,喉咙一阵哽咽。眨了眨眼,云婉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袁mama还没怎么样呢?慕云婉,你个没出息的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诶,小meimei,你怎么上这里了,是找谁吗?”一个护士见云婉一直找什么的样子问道。“护士jiejie,你知道手术室三在这里的哪里吗?我找,我找我mama。”深深地喘息着,云婉记得前世手术室是在五楼啊!怎么会没有呢?过去了那么久,小小年纪的云婉记忆模糊了,一时没找到手术室。
“你说的是今早上车祸送进急诊室的?”护士看小孩焦急,就给她指了方向,怕她不认识,就放下手中的文件,亲自带了过去。今天刚刚她值班,一大早上的,就出车祸送进医院,血止都止不住,还是她帮忙抬的担架,听说抢救无效,正等家人签字做其他手术呢?护士把云婉带过去后,就去忙其他的。 云婉看着手术室的灯,心里已没了半点主意,医生说现在还在进行下一步的就诊抢救,再过半个小时家属还不来签字,他们也不能擅自做下一步的手术。云婉求医生让她签字也没用,医院不能违反规定,未成年人没有行为能力,签字无效。云婉心里是深深的无力,前段时间的庆幸,此时成为一种嘲讽。 背靠着墙角,冰冷的气息从墙里穿过,透过衣服接触着皮肤,那是一种窒息。 好冷啊!云婉滑落坐在地上,双手抱紧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术灯,生怕做过袁mama的一切消息。仿佛一切都遵循着上一世的轨迹,她一个人坐在墙角,手术室的灯一直不灭。那时候的她一直想着,灯灭了吧!灯灭了吧!这样袁mama就可以从里面出来了,就可以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回家,袁mama就可以给她做好吃的。倒回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云婉抽泣一声。但是,但是现在,她再不敢这样想了。 上一世的灯灭了,袁mama出来了。只是再也不会叫她小馋猫了,她躲在白布下面,不会跟她说话,不会牵她的手,不会带她出去玩,再也没有人会问她要吃什么,问她冷暖。永永远远的,连一句道别也没有的离开了她。由着一层白布,盖住全身白白净净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深吸一口气,把喉中的哽咽吞下。袁mama说过女孩子的眼泪是珍贵的,不能随便浪费的。可是mama,婉婉忍不住了,感觉心里空空的,是不是就跟肚子饿了一样,要找一样东西填满。可是我找不着,也不懂,我还有好多事情不明白,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完。你不要丢下婉婉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云婉埋下头,那红红的手术灯是那样的刺眼,刺眼地不敢用力去看。泪水润湿睡衣,那是一种涩咸的味道,上辈子尝透了的感觉。 “主任,病人家属来签字了。”是刚刚给云婉带路的护士,“什么,来了?终于来,快快,仪器准备好没有?”……云婉听到签字两个字,抬头看向楼梯口,一个身影慢慢走进,逆着光是那样的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