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可笑的针对
仲裁的申请过程比卞若萱所想的更加艰难,师伯给她弄的交换弟子这个身份,让她天然的就在宗门内出于劣势。 不管事实到底是谁占理,太一宗本土弟子几乎是出于不能地开始刁难她。 卞若萱实在懒得和这些人扯皮了,直接撤销了仲裁,这一大堆的切割坏了的妖兽rou,就当花贡献点买个教训,她全拿去填塘好了。 撤销仲裁并不代表她就会从此息事宁人,至少,她得知道这批废了的妖兽rou,到底是谁弄废的。 因此,从宗门坊市仲裁所出来后,卞若萱便远远地跟在了那个卖妖兽rou给她的人身后,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引了那人往一处无人的地方走。 她也不打算做什么,只是想从这人口中问个究竟罢了。 背后缘故让她有些啼笑皆非。 这人其实一开始就看出了她是外派过来的交换弟子,宗内潜规则,交换弟子人人可踩,便起了将这批废了的东西全都‘卖’给她止损的意思。 他也是坊市里的熟脸了,之前做的也是妖兽相关的生意,口碑不错,也有了点熟客。 以他的手艺,其实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但这次实在是特殊情况,他们原本的固定小队里塞了个人,这批基本被采集废了的妖兽,就是她的杰作。 那人是丹峰某个长老的女儿,被亲爹关着炼丹烦了,就想出来透透气。 丹峰长老是不会亲自给女儿塞人的,交给底下弟子就差不多了。 正好这个固定小队里有一个在丹峰当差,便托了人帮忙在那位长老的弟子面前说了好话,这个陪太女读书的活计就交给他们了。 实话实讲,这个丹峰长老的女儿,一眼能看出来是宝贝着长大的,出来以后并不是很看得起他们这些外门普通弟子。 心中所想,自然会带出点到行动上来,一起行动时,这人并不是很听指挥,斗法烂得出奇偏偏又自视甚高,那两头山棘猫,就是她主动招惹的。 固定小队的人是很有经验的,什么妖兽该怎么处理才能最完好地保存妖兽身上值灵石的部分,达到利益最大化。 但是,队里多了个‘太女’后,就乱了,一阶妖兽能卖得上价的部位无非是一些个皮毛血液和一些个特殊部位,‘太女’全给他们霍霍完了。 ‘太女’身家丰厚,亲爹给的法器好用得不得了,她自己的内火因为炼丹的缘故,修炼得也不错,更要命的是,太女手还快。 每当有妖兽扑上来,太女就一边就尖叫闭眼一边迅速往要收拾身上砸法器,等她叫完了,妖兽血液溅了他们在外面帮太女挡枪的人一身不说,死状也颇为惨烈,基本看不出全貌了。 而且,太女还固执,坚持她的猎物只能有她处理,但她的处理手法实在是一言难尽,嘴里说着‘可怕’‘恶心’之类的话,闭着眼睛破腹开膛,最后处理出来的妖兽到底是个什么样,也就很容易预料了。 这便罢了,只要能在太女面前刷个脸,有机会被长老收徒,就忍了,小队里多个拜了长老为师的弟子,也是有好处的,这也是当初小队里所有成员被说服的原因。 但是,太女好像并不是很满意这次狩猎之旅,这就算了,太女还等着自己的狩猎‘战利品’结算,还特意让人交代了,什么妖兽能值个什么价,她会去问师兄师姐们的。 这下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只剩粗口要爆了,什么玩意儿啊,没见过扣扣索索成这样的。 但他们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销售’太女的‘战利品’,队里谁都不愿意填这个窟窿,也不愿意败坏队里的信誉。 这样的‘次品’自然是不能卖给熟客的,恰好撞上来的交换弟子,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了。 卖给总内的普通弟子,还要担心他会不会和相熟的师兄师姐宣传,影响他们以后的销路,但卖给交换弟子,宗内知道的人,大部分人都会拍手称快。剩下的少部分,也会选择闭口不言。 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是来和下面弟子抢名额的,可恶的交换弟子呢。 卞若萱只觉得可笑,连和这人计较的心思都没了。 只想着怎么掰着坠落的人让他们再飞不上天,却忘了自己在拉扯别人的同时,也在让他们深痛恶觉的泥潭里挣扎呢。 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迹,卞若萱直接放人走了。 随着她的记忆逐渐解封,身上背负得越来越多,她逐渐开始懒得计较很多东西了,放在以前,不到这人会被她塞完那些妖兽rou,就连那个‘太女’,她也会想方法让她吃点苦头。 但现在,她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去对他们做些什么了。 都已经出门了,卞若萱也不打算这么早就回去,正好去道峰升级一下自己的答题令。 宗门的狩猎地,办理准入令需要一次性存入一定数量的贡献点,并且每次进入都需要收取一定的贡献点,而且这个贡献点的来源,不能是弟子之间的交易。 设置这个一次性存入的限度,是为了保护那些刚入宗门不久的低阶弟子,让他们能沉下心思好生在宗门里修炼一番,不要急着去狩猎地‘送死’。 但是,对于想吃rou的卞若萱而言,这个规定就很烦人了。 宗门很多正常的任务,以她交换弟子的身份而言,都是不可能接到的,对目前的她而言,最快的方式只剩下了道峰一处。 走在路上时,她不是没考虑过把符箓丹药等门类的答题令也申请了,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停留了一瞬,接下来就立刻被她抹去了。 犯得着么,帮太一宗的人解决修炼上的问题,万一人家哪天知道了自己的修炼问题是被她这个交换弟子解决的,指不定怎么笑她蠢了,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给他们错误的解决之道。 还是杂类的问题好,大部分都是怎么杀妖兽采灵材之类的问题,不涉及什么修炼机密,都是些熟练以后自己可以摸索到的技巧。 希望那个丹峰长老的闺女也有一天能有点自知之明,好好请教一下到底怎么处理妖兽,免得再弄出那么一大堆的废品出去坑害别人。 黄阶答题令的升阶问题对于卞若萱而言也没什么难度,保持着自己的正确率,卞若萱没在一层多留,往下面去了。 黄阶的报酬高,能让她更快地攒够办理准入令的贡献点。 二层并不像卞若萱所想一般全是筑基的人提出的问题,也有不少练气期的修士提出的,只不过比一层的刁钻了不少罢了。 也是,二层要是都是筑基了,那底层的问题不得是渡劫的才能被派到那么,太一宗的文绍分宗可能连个返虚都没有,更别说明面上能站在碧澜界之巅的渡劫了。 想要吃rou的欲望敦促着卞若萱每日在道峰待半日,剩下的时间,她则是继续修炼沉淀,顺便照看她的那一方灵田。 灵田内逐渐地被她种入了其余种类的灵植,她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开始分心种植其余种类的灵植的,但是再次去坊市的经历告诉她,一旦她亮出自己的交换弟子身份牌,坊市里的人宁愿不要贡献点,都不想和她做交易。 难得地,这种处境让她感觉到了熟悉,仿佛她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能自给自足一般。 这种熟悉,让卞若萱有些不解,却又觉得有些命中注定般的可笑。 这回她是挡了整个太一宗弟子的路才会这么遭恨,那以前,她又得是做了什么,才会落得这种过街老鼠一般的待遇? 剑峰的人逐渐的不来她这了,估计也是知道‘妄’已经失效了,倒是植峰的人,不知为何一遍又一遍地执着往她这里扎。 有的彬彬有礼,承诺什么只要她主动投出一票,就能给她正常弟子的待遇,有的暗含威胁,明里暗里的告诉她,不投票她的日子会更难过。 还有的,看起来是很想冲进来用武力强迫她去投那一票,只不过碍于她的这个阵法,不得施展而已。
卞若萱最终不胜烦忧,把阵法里被扔进来的东西都看了一遍,终于明白了植峰这些人前仆后继的原因。 植峰也是个有意思的峰,每期执事弟子的选拔需要先经过上届执事弟子的举荐,然后再经过峰内所有弟子的选举,最后再由峰主进行考核并确定最终人选。 在民选的过程中,每位弟子的投票所占比重是不相同的,正常情况下备受排挤的卞若萱,在民选中却处在了一个重要的地位,她的一票甚至相当于大部分普通筑基弟子的两票。 所以,即使是依旧排斥她的存在,还是有不少本身在投票过程中有些许危险的人忍着厌恶来争取她这一票。 按他们所想,卞若萱在怎样,年纪都摆在这里,又是被本宗发配的弟子,应当是好对付才是,没想到她竟然软硬不吃到这种程度,他们去了这么多人想拉票,却连她的面都没见着。 了解了其中缘故后,卞若萱内心毫无波动,统一将这些东西做了销毁处理,顺便在自己的日程上做了个标记。 这个峰主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投票当日必须到场,说是为了培养每个弟子行使自己权利的习惯。 然而她并不懂培养这种习惯有什么用,修界谈什么权利,目前来看,在宗门里,有话语权有地位的人才能享受权利,其余人只剩义务了。 但是,宗门内部的话语权获取方式和外界并不相同,拳头大的人不一定有话语权,话语权需要费心去争取,争取到话语权势必要浪费一定的时间,影响自身修炼。 而修士不可能一直处在宗门内,在宗门内有话语权的人,并不一定就有与之相称的实力,出去以后竞争力并不那么强烈,说不定哪天就惹了个不在乎太一宗这个名头的人,被灭了。 对于这个投票,她并不打算投给任何人,到场弃个票就完了,顶多让植峰的这些人更讨厌她一点而已。 她被派到这处原本已废的灵田,被发了有问题的种子又不是什么秘密,她不信这些正在竞选的人会不知道。 真想争取她这一票,给她送点正常的种子就够了,至少让他看到他们的诚意。 但是,这些人全部只舍得给她许下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兑现的空头支票,一点实质的好处也没有给她看到打算,她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投票。 反正她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人的感受,顶多被他们再多克扣一点罢了,有什么所谓。 投票的日期比往常推迟了一段时间,因为整个植峰种植了灵谷的区域,全部爆发了严重的病虫害,卞若萱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在道峰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人议论。 道峰峰主不在,这事出了以后道峰人心惶惶,实际情况远比其他峰知道的更严重,病虫害已经产生了变异,往种植灵麦的区域去了。 而在灵麦区域以后,便是各种能卖得上价,也是道峰主要经济来源的灵植了。 卞若萱抽空去看了一眼,大部分的灵田外部保护用的阵法已经撤去,可以看到灵田中灵植的惨状。 灵谷的苗长得还不高,这会儿已经全部泛黄泛白,无力地耷拉在灵田里,基本是没救了。 灵麦区的灵麦因为是这两天才开始受害的,叶片还是维持着一定的绿色,但已经开始向枯黄转变了。 卞若萱用神识探了探,果然和导致她拿到的灵谷种衰败成这样的原因一样,都是因为那种灵植生机为食的妖兽,也只有见到这种妖兽以后,卞若萱才终于明白了为何之前没有大规模爆发的时候无人发现的原因。 这种妖兽在碧澜界声名如何她不清楚,但在小晨界,可是让所有以种植为生的修士深恶痛绝的。 它的名字很是形象,名叫百草枯,很好理解,所到之处,百草皆枯,这种形容并未经过任何的夸大,是完全的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