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坑你除了我乐意没有为什么
公用飞行飞行法器最终停在了韶都的外面,四人下来后,卞若萱和师姑暂时离开了一下,回来后手上抱了个巴掌大的小妖兽。 荣瑾早就知道卞若萱有个常人看不见的灵兽伙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 大概是他盯着它的时间太长了点,小妖兽从壳里探出来了两只触角,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就是荣瑾吧,初次见面,你好呀。” “那你这次被追杀得不冤。” 听她说这种话,荣瑾只想问一句,你哪边的? 调侃完荣瑾,卞若萱就直接走向了最初被她丟下来的几人的方向,熟练地开始搜刮几人身上的储物器具了。 “等等,你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收了,待会儿他们醒了以后该怎么解释?” 卞若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醒来?他们不会再醒来了?” 荣瑾不自觉退了一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梦中和这世界说再见吧。” 荣瑾明显不赞同:“不至于吧,他们不就是围堵了一下我们吧,不到要收掉他们性命的程度吧。” 卞若萱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走向最后围攻荣瑾反而被放倒的人旁边,先搜出一堆的阵盘,一个一个地打开,把当中的阵图摊开给荣瑾看。 “杀阵,杀阵,杀阵,杀阵,幻阵,迷阵,迷阵,杀阵。” “后面那几个布置的线上涂的东西,即使他们自己很快用了解药,这人的手也废了。” “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你跟我说还没到收掉他们性命的程度?” 荣瑾苦笑了一下:“这些人都是邺都的家族子弟,邺都的家族抱团情况尤为明显,联合起来连太一宗都不太虚。” “一个两个的也就算了,他们也不是家族核心子弟,没了就没了。但是,现在这么多人,就算是为了面子,他们也不会轻易让这事过去的。” 卞若萱明显犹豫了:“这几家子弟死亡时能传回本家的影像是多久之前的?我算算时间让他们在妖兽围攻下自然死亡。” “这不是死前影像的问题,用阵盘的这家,当中有个老祖是走的阵道中推命的路子。我不确定你不直接动手会不会被推演出来。” 卞若萱神情变幻了一下,然后拎起当中一人,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那人刚醒,明显还迷糊着,卞若萱直接凝视了他的眼睛,趁他还没彻底清醒时趁机下了暗示,然后又让这人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才作罢。 通过暗示修改他人记忆明显对卞若萱而言也有一定难度,这二十几人她一共分了六次才完成。 荣瑾上前扶了卞若萱一把,卞若萱好像有情绪了,不但挣脱了荣瑾的手,还不知从何处又拖来了一只虎类妖兽,用枪杆打碎了脊椎骨仍在了这群人旁边不远处。 这一圈的树木也被她用风刃砍得满地狼藉,做完以后她也不从地上走了,木藤甩到周围的残存地一棵树上,借力后直接在树林里荡着走了。 荣瑾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那个三四点的木灵根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了,之前完全没有学过任何木系的术法,包括师傅在教导他时,也是让他专精水系。 所以,他也只能看着卞若萱远去,自己慢慢走路。 出了这片林子,前方再无任何植被遮视线,出现在眼前的绵延的山脉,被积雪完全覆盖,统一的白色反射着头顶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了。 在离这最近的一处山脉的山脊处,荣瑾看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点,那应该就是先行走出了林子的卞若萱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卞若萱已经把在林子里剖出来的那些木材组成了一个木屋了,卞若萱在处理着林子里的妖兽rou,他确认她知道他来了,然而她连头都没抬。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荣瑾只能没话找话:“师傅好像没给我们留什么调味的东西,我们就这么干吃吗?” 卞若萱连眼皮子都没抬,山脊下方的山坡上突然有积雪坠落的声音,原来是那处的积雪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造成了那处积雪的垮塌。 荣瑾正判断这个裂口到底是自然形成,还是别有蹊跷,卞若萱身后突然长出了一根藤蔓,从积雪垮塌处卷了什么东西带回来。 卞若萱伸手把这块被藤蔓带回来的东西接在了手里,这是快颜色和普通石头略有差异的石头,应该不是从山坡表层找到的。 站起来往下看了一眼,荣瑾这才发现,造成积雪裂缝的,其实是山坡表面的几个明显的凸起,是地刺术施术后会留下的痕迹。 默默估算了一下从此处到那几个凸起的距离,荣瑾不免有些心惊,卞若萱这个施术范围,和一般的筑基也没什么差别了吧。 再回忆了一下卞若萱在林子里扔枪的动作,他总觉得枪会回来好像并不是因为卞若萱扔出去时的技法不同寻常,而是卞若萱本人已经可以御物了。 有心想问一句,但看见卞若萱现在这副视他于无物的样子,他也只能暂时按下。 卞若萱的异常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起床,虽然看起来好像完全恢复了,但荣瑾总觉得她好像还是暗中憋着一股什么劲,只不过这股劲已经不是针对她的了。 这个试炼对于荣瑾而言可能有些困难,但对于卞若萱而言还真不算什么,指挥荣瑾到处刨灵材凑齐了师伯要的数量时,离规定时间还有三天。 完成任务后,卞若萱整个人都放飞了,中间有一次荣瑾被她指示去挖还未长出地面的灵植,等荣瑾刨了块一丈后发现还是个种子状态的这个灵植后,发现之前还在他挖出来的坑上面看着他的卞若萱已经不见了。 等他找到卞若萱时,才发现她居然做了个可以制造小型雪崩的装置,自己站在雪崩即将经过的方向,浑身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火焰,准备硬抗这波雪崩的样子。 他刚从山顶往那个装置所在的地方走了两步,轻微地响动都传进了他的耳朵,他的动静居然加快了雪崩的节奏,吓得他立刻停住了。 “若萱,你这是在干嘛啊,先上来行不行?” 后半句他连声音都放低了,卞若萱选的这地方实在是太脆弱了,哪怕是声音传递时的轻微震动,都有些承受不了。 卞若萱抬头看来了他一眼,阳光让她半眯起了眼睛:“我试试自己的极限,你就别来送了。” 荣瑾只恨这时候师傅不在,不然他一定会让师伯立刻把卞若萱从那里拖回来。 说话的功夫,卞若萱的装置终于将那处的雪全部化掉了,整体被破坏的积雪立刻开始下坠,瞬间将下方的卞若萱吞没其中。 荣瑾完全不敢下去,怕造成积雪的二次垮塌,给卞若萱原本的计划增添变化。 他专注地盯着卞若萱被掩埋的地方看了很久,连自己的眼睛被反射地光刺得落泪了都没察觉。 卞若萱爬上来的时候,荣瑾这才发现自己眼睛有些不对,疼痛干涩不说,看东西好像有些看不清了。 从卞若萱的角度来看,荣瑾的异状就表现得更加明显了,整个眼睑红肿不看,脸上的泪痕极其明显,瞳孔扩大到极致了却依然对她伸手晃他的动作没什么感知。 叹了口气,卞若萱只能把不知何时蹲在了地上的荣瑾扶起来,然后直接扛着他往两人在这次试炼的暂居地走去。 回去后卞若萱先把他放平,然后双手合上他的眼睛,覆盖在其上,不多时,荣瑾便感觉到一股清凉温和的灵力在他的眼周环绕,疼痛感和酸涩感随着这股灵力的环绕,也开始慢慢减弱了。 “我说了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你不用一直盯着看。现在还不是要让我治。” “你怎么想着要去硬抗雪崩的?” 卞若萱的双手暂时离开了他的双眼上方,重新覆上来后,环绕他眼周的灵力已经是另外一种性质了。 “我要突破了,找点外部刺激会更快。” 荣瑾感受了一下卞若萱周身的灵力波动,疑惑道:“可是你也没进入下一层啊。” “不是修为阶层,是修炼的一种凝练灵力的功法。”
荣瑾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基本是踩着师伯给他们规定的时间点重新回到了沐城,师伯好像对他们在沫崮山脉干了什么极为清楚,当中荣瑾的面把卞若萱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遍,说得最多的就是‘胡闹’二字。 骂完以后这事还没算完,卞若萱又被师伯罚了两个月的禁闭,这个禁闭好像不是普通的关在房间面壁思过,里面布置了一系列的阵法。 出来后师伯问卞若萱的第一句话就是:“知错了没有?” 卞若萱回答得吊儿郎当的,没过多久就又被师伯骂了一顿,罚她练了一个月的字。 这次被罚的原因,是卞若萱没和师伯说,就擅自出城去掏了一个三阶妖兽的鸟窝,差点让那禽妖啄死在回来的路上。 出来以后师伯照例问了一句“知错了吗?”,虽然卞若萱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荣瑾有感觉,卞若萱安分不了多久,肯定又会再背师伯换个方式罚一回的。 事情也正如荣瑾所料,卞若萱安分了不到一个月,这次师伯都没等到她回来再罚她,而是直接出去抓人了。 先罚了卞若萱后,荣瑾才问出了这次卞若萱受罚的原由。 这趟她出去这么久,是因为她已经出了文绍域,伙同另外一人,把外域一家的祖坟给挖了。 虽然外域那家的人还没查到卞若萱头上。 荣瑾一听这个挖人祖坟的事迹,就想起了卞若萱曾经提起过的另外一人:“师傅,那个和若萱一起去挖人祖坟的,该不会,叫况季同吧。” “怎么,你认识这人?” 荣瑾暗道一声果然:“不算认识,只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知道点他的行事风格而已。” 两年时间,卞若萱的个子长了不少,修为被她稳定的控在了练气六层,四大辅修道路上都有不小的突破,领悟了一种新的枪意,在师伯那欠的灵石也早在一年前就还清了。 与这些正面影响相对的是,她这两年间,大半的时间的都是在出去惹事-被师伯罚-时间到了后继续惹事间无限循环。 一开始卞若萱惹事还会注意不让申氏知道,到后面她这个人都放飞了,被师伯骂完后被她阿娘训,然而她油盐不进无所畏惧,出来以后继续惹事。 所以这次师伯和师姑带着两个小辈去韶都参加文绍域十年一次的拍卖会,卞若萱几乎被师伯训了一路,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这次再惹事,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再轻饶她了。 卞若萱虽然表面答应得好好的,但按荣瑾对她的了解,她看似在认真听训,其实早就心分多用想别的事情去了。 师伯当然清楚卞若萱现在根本就没把心思全放在这上面,然而他现在也拿卞若萱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罚归罚,但卞若萱现在惹出来的事,根本就没踩到他的底线,还在他的容忍范围内。 他也知道卞若萱是个有分寸的人,但他想的是纠正卞若萱这种觉得自己能踩住底线的赌徒行为,刀尖不是人人都能经常走的,总有一天会伤了脚。 只可惜他的各种办法都不太奏效,甚至连之前稍微能约束卞若萱的灵石或者她阿娘,都不再奏效。 卞若萱现在已经不存在经济问题了,沐修齐逐渐掌握沐家的大部分区域,两人的合作也逐渐深入,现在师伯也不清楚,她到底攒了多少灵石。 大概是师伯的训话已经训不出什么有新意的内容了,一直在研究符文的师姑终于出声了:“可以了,若萱自己有分寸,不要太过限制她了。” 荣瑾只想给师姑点个赞,卞若萱被训惯了一点感觉没有,但他不是啊。 他还是第一次完整地听师傅训人,跟平时和他交流时有事说事无事闭嘴的师傅简直是两个人。 简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