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春秋小领主在线阅读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古典式对攻战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古典式对攻战

    ‘春’秋时代,人们的国家概念并不强烈。但按现代人观点看来,楚国不断的进攻周天王的封君,灭了周王朝属下一个又一个封国,这是对周国主权的侵犯,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赵武按现代人的观念,第一次把与楚王的‘交’战提升到国家民族概念,这杆大旗一举起来,郑国作为姬姓封国,他们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既然战争无可逃避,宋国与郑国只得打起全副‘精’神,积极的参与到战争准备当中,这两国助战的兵少。在军事上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在后勤工作上予以积极配合了,于是,两人立刻从国内招来更多的辅助役夫。积极帮助晋国士兵筹备粮食,,当然,顺便也挣点晋国人的钱。

    第二天,太阳升起,南北两大集团间的战争拉开帷幕。

    楚国人依托他们占领的小林寨排兵布阵,一队队楚军从村寨后方开出来,慢慢的进入战场与此同时。距离楚军大约五里处,晋军也开始布设阵地。

    楚王坐在小村口的一辆巢车上。看看左右,得意的说:“晋军这次来的统帅是赵武子,其实,寡人最担心赵武子的突击了,没想到赵武子竟然肯答应与寡人进行堂堂正正的‘交’战,这次,伯州犁大夫功不可没啊

    对面,晋军营地,魏舒也在问赵武相同的问题:“元帅,你带来的大多数是骑兵,骑兵行动快,灵活机动,所以我们的长项在于突击,元帅为什么肯放弃我们的长项,耍与楚国人硬碰硬的进行正面‘交’战,要知道,楚军可是数倍于我?!”

    赵武子没有登上巢车,他坐在由战车改装成的低矮指挥台上,右手是顶盔冠甲的魏舒,左手是郑国与宋国正卿。此时,晋国各旅指挥官已完成战前祈祷,正依次向赵武告辞,赵武一边接受这些人的告别,一边对魏舒回答:“这全是因为楚国人丰怪的‘性’格楚人生‘性’‘浪’漫,‘浪’漫的人是不甘心屈服的!即使他们本身失败了,他们也不甘心这种失败。

    综合以往我们与楚国‘交’战的历史,凡是我们使用‘阴’谋诡计打败了楚国人,楚国人会反击的很快,而且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来‘sao’扰我们,以此显示自己的不甘心这是一个不肯认输的民族。唯有当我们在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楚军时,他们才能安稳一代人的时间,才甘心在一代人的时间内,一边‘舔’着自己的伤势,一边筹备下次战斗。

    我们现在国内天灾不断,需要一二十年的和平日子,来修身养息。我们没法在这期间一边战斗,一边恢复生机。所以,渴望正面‘交’战的是我们而不是楚军我们唯有硬碰硬的正面击败了楚军,他们才能老老实实的给我们一二十年和平的时光。

    楚军人多。并不可怕,我们的兵器占优势。我们的练占优势我们是铁器时代的军队,而楚军还停留在青铜器时代”没错,我们这次来得人少,但若是这样都能打败楚军,楚国人会败的心甘情愿,这样,他们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南方,直到下一代年轻人成长起来,才有胆量与我们重新战斗,”

    子产‘插’话:“说得不错啊,吴国人屡屡战胜了楚国,连养由基都被吴国人击杀,但因为楚国人觉得吴国人是用‘阴’谋诡计战胜了他们,总是觉得不服气、不甘心,一有机会就要重新进攻吴国。而城濮之战、哪之战、那陵之战,我们都是堂堂正正击败了楚军,楚军果然随后安稳了许多年我们需要他们心服口服!”

    赵武反驳说:“那陵之战不是堂堂正正击败楚军的,是楚王胆怯了,中途离开了战场,所以楚国人觉得很羞辱,其后又断断续续‘sao’扰了我们很多年,所以这场战斗,我要楚王败得心服口服。”

    楚军阵营,楚王观看着晋国人举行战前祈祷,而后有条不紊地调遣军队,排兵布阵回到队伍中的旅级指挥官带领晋军。在距离楚军五里处立住了脚步,让楚王很纳闷。他转头问伯州犁:“以往的战斗,两军列阵不过相距一里,彼此从不过两里路,这样,一通战鼓响过之后。一个冲锋双方就能够‘交’手战斗。怎么,这次晋军距离我们五里路开始停步了,伯州犁,你看,我们楚军是否需要推进上去,把双方阵线的距离缩短?”伯州犁扭脸看看伍举,伍举连忙解释:“这大概是赵武子研究出来的新式战法”我听说赵武子最近开始重视“胡服骑‘射’。这次他带来的士兵中,有大部分时骑兵,我想。骑兵奔驰之前,需要小跑一段距离热热身,这段距离大概是让骑兵奔跑的

    伯州犁瞬间做出判断:“推进上去。让我们楚军推进上去。我听说。在战场上,凡是敌人想做到的,我们应该尽量破坏,只有这样才能把握胜机。赵武子既然想拉开两军阵线的距离,我们就不能让他实现这个愿望一把军队‘逼’上去,缩小阵线间距,对我楚

    楚菩立刻明白了,他挥手命令子强:“把前茅推进上去,尽量让他们‘逼’近晋军。”

    子强带领的前茅是新挑选的,原先的前茅军因为伤亡惨重,不得不从军中挑选一部分‘精’锐填补空缺。不过这样一来,楚军的前茅倒是锐气正盛,听到楚王的招呼,他们毫不犹豫的离开本军大鼻,向前推进过去。

    随后,楚王毫不犹豫的命令左军、右军尾随行动,接着,他不甘心的命令“中权”军也跟着向前推进”等到中军开始移动时。两军的前锋已经‘交’手了。

    楚国前茅军装备着新的战车。牵引战车的是军中挑选出来的壮牛与健马,随着军中的鼓声,前茅军尽力模仿晋军的不慌不忙,稳住阵型向前推进。这伙楚军刚刚脱离楚军大阵。晋军从本阵里推出了一些小木车,这些小木车有四个轮子,但轮子很低矮。车架之上架着巨大的‘床’弩,每架‘床’弩有五人‘cao’作,其中一人疯狂的转动着摇柄,只听一阵吱吱的响声。‘床’弩慢慢的张开弦,另外四人则忙碌着从‘床’弩身后的架子车上取下巨大的箭杆,有条不紊的安放在弩架上。

    所有的这些设备都是时代的,晋军推集的‘床’弩带了棘轮装置,棘齿咬合使得‘床’弩的弓弦一寸寸张开。运送巨型弩杆的是独轮‘鸡’公车,而那些弩矢实际上也是一种戈,时代的武器,它可以被称为“弩枪”

    楚军继续向前推进,晋军的弩车排列成三层,每层弩弓扬起一定的角度,鳞次栉比。巨大的弩矢架在弩杆上,金属的枪尖打磨的非常锋利。一队队晋**官随着鼓点排列在每彻行的队,他们手里举起了五‘色’小旗,慢慢的吆喝着:“预备”

    指挥台上,赵武轻轻的点点头。军司马祈午举起一面黑‘色’小旗,司号鼓起了腮帮子,吹出一声嘹亮的号角。在号角的伴奏中,祈午将黑‘色’小旗举过头顶,奋力摇动。与此同时,指挥弩车的晋**官望见中军的动作,果断挥下了小旗。扯着嗓子吼:“‘射’!”

    ‘床’弩出的‘射’击声余音渺渺,赵武在高台上微微一笑,这时颤巍,巍的弓弦释放声仿佛让他回到了那款游戏,模仿的‘床’弩‘射’击声还真是很像。

    然而,战场上的情景却不像赵武脑海中想象的那么诗情画意,巨大的弩枪飞到半空中,像秃鹫一样狠狠的扎下去,‘床’弩巨大的冲击力带给弩枪难以想象的势能,它们呼啸着扎进毒军的队列里,毫不犹豫的刺穿楚军的身体,将他们像串糖葫芦一样钉在地上,,

    每一杆弩枪飞过去,楚军的阵营都开了一条血胡同,弩枪所过的通道内,楚军士兵被清零。

    一杆弩枪飞舞着扎到一辆战车上。枪头深深的扎进车辕,枪杆带着惯‘性’继续向前飞,楚军战车被枪杆的甩尾动作,掀的翘了起来,战车上的甲士手舞足蹈的想恢复战车的平衡,没想到他们的挣扎反而加剧了战车的颠簸。

    只听“轰隆隆”一声,楚军战车整个翻转过来,车右飞舞到空中,御戎甲士铠甲沉重,他来不及向战车正将那样敏捷跳车,被翻到的车到扣在车下,整个腰骨砸断,出凄厉的惨叫。

    晋军弩车实行的“三段击”每排弩车数量不多,但胜在弩枪连绵不断,这种连绵不断的压力让楚军狂,谁都不知道下一杆弩枪‘射’向哪里,谁都不知道下一拨袭击的倒霉蛋是谁,于是楚军尽力躲在盾牌之后。他们吧身体缩成一团,彼此靠拢起来。借助同伴的支持以逃避恐惧。

    然而,楚军的阵型越厚实,越造成重大的伤亡,弩车‘射’的弩箭几乎没有一个落空,虽然因为楚军阵式紧密,弩枪不再飞行很远的距离。但每一枪过去,都有收获。

    一杆弩枪像捅破一层薄纸一样戳穿楚军手上的盾牌,将盾牌后的楚兵扎透,这名楚兵长声惨叫着滚到在的。后面的楚兵连忙捡起了他手上残破的盾牌,遮挡在自己身前,并拼命向后…

    能够被称为“名列前茅“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但这同时也说明。前茅人数并不多。

    楚军的前茅都是国中佼佼者,是在与吴国战争中表现的英勇善战,故此特地被选拔出来的,但吴国生产力落后,他们的青铜文明还是晋国特意扶持起来的。吴国人也自主的研出了弩,吴国的弩出现的比晋国还早,但楚军从来没有想到弩弓还能这么用,把弩弓无限放大,放大到了人力无法举起来,只能安放在架子车上。

    这种新式武器初次亮相,就让楚国人深深的感受到了它的犀利。

    ‘床’弩‘射’击并不频繁,‘射’出的弩箭也并不多,但谁叫楚军队形密集,所有‘射’出的弩箭几乎都没有落空。顶着巨大的弩枪,楚军艰难前进,越走,队伍所在的方阵越越走。队形越加密集。

    前茅军不愧英熏善战之名,即使这么重大的伤亡,他们仍然日o8姗旬书晒讥齐余甩下谭‘挺’进。但对面的赵武已经不耐烦了,他又命令祈午挥泄刁刀一面旗帜,紧接着,弩车的空獠中,一队队弩弓手填充进去,他们盘‘腿’坐在地上,开始用双‘腿’吃力拉开手中的弩弓。专‘门’伺候他们的奴隶替他们安放好弩箭,随着军鼓中,指挥官下令:“放!”

    嗡的一声,仿佛一群苍蝇凭空而起,它们像闻到腐臭味一样飞舞到半空,争先恐后的向楚军前茅扑去,紧接着是一阵雨打芭蕉的淅沥声。楚军的阵营像是被锋利的苹果刀削了一刀一样,立刻削去了一层。

    楚军的指挥官身上‘插’满了箭,鲜血顺着铠甲的缝隙向外喷涌,战鼓已经残破,左骖被‘射’到在地,右骖受伤正在拼命挣扎,但中间两匹驾车的牛已经到落,战车的车轮压上了牛的尸体,任右骖使出吃‘奶’的力气疯狂的蹦跳,战卓却不能移动分毫。

    楚军将领在战车上扯着沙哑的声音命令:“捡起盾牌,捡起盾牌,继续前进。”

    楚国的中军上来了,子强看到这副惨状。他远远的冲前茅军喊:“前茅们,你们已经尽力了,撤下去吧。轮到我们接手了

    正说着,晋军阵地里再次出一声“嗡。的响声,他们重新上好了弩弓,再度‘射’击。

    又一阵爆豆似的响声响过之后,大地一片沉寂。

    前茅全灭。

    最英勇的前茅军士兵,此时倒落的距离离晋国前哨尚有半箭之地。

    按照规则,这是第一通战鼓的间歇。双方士兵会暂时休战,清理阵亡士兵的尸骸,以便平整土地,让战车继续冲锋。

    楚军没打算遵守战场礼仪,他们想不到晋国人能遵守战场礼仪,然而,赵武子却偏偏遵守了战场礼仪,这通箭‘射’完之后,赵武命令军队后撤,腾出‘射’界,以便楚军整理好冲锋通道。

    对面的楚康王虽然哀伤,但他很不解:“晋军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快?他们调遣军队如此快捷,难道是出于长久以来的战术素养?。

    伯州犁这次回答的很快:“旗帜与盔缨!我刚才观察了,晋国中军第一次挥舞的是一面黑‘色’旗帜。第二次挥舞的旗帜很怪异,它半黑半白。这面旗帜有两块布缝成,底下是黑‘色’的,上面则纯白。我注意观察了一下,第一‘波’车弩兵头上戴的盔缨像猪鬃一样,直愣愣的乍起,它们被染成纯黑‘色’。第二‘波’弓弩手头上的盔缨像旗帜一样,根部是黑‘色’的。上半部则是白‘色’的。

    我注意观察了一下,晋国的军队头上都戴着盔缨,盔缨虽然颜‘色’驳杂,但整体说来分为五种颜‘色’。黑、红、黄、蓝、绿,其中既有纯‘色’的盔缨,也有两种颜‘色’掺杂在一起的。根据我的观察推断,弩兵似乎是以黑‘色’盔缨为基调,其中夹杂黑白。而骑兵则以红‘色’盔缨为基调有红白的,还有红白红的三‘色’盔缨。

    赵武子的中军是纯蓝‘色’的盔缨。还有三个师的军队以黄‘色’为基调,那大约是晋国的武卫军。至于魏氏的军队,他们的盔缨是绿‘色’的,赵武子一定是在指挥台山,通过挥舞不同的旗帜,派遣不同的军队出战,这样一来,他调遣军队无需传令兵口头传递命令,所以度格外快。”楚康王砸了砸嘴,细细品味一下。说:“五‘色’盔缨指挥五支军队,以白‘色’为相间‘色’,分隔不同的军队,这法子好啊,以后我们也按照这种法子调整军队。”

    楚康王说得意犹未尽,伍举在一旁补充:“不错,如今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几十万人分布在数十里的宽大阵面上,如果事事都要派人通知,那么会出现战场延误,用五‘色’旗帜指挥五种军队,将帅在指挥台上不用挪动半步,就可以指挥千军万马”。

    伍举不知道,真实的历史上,就是他的孙子伍子胥将五‘色’旗指挥体系带到了吴国,使得吴兵徒然爆出凶悍的战斗力,攻陷了楚国都城那都”,

    楚国人正感慨着,战场清理完了。楚国前茅军攻击不克,开始由中军上场了,楚康王还在纳闷:“怎么晋国人这次那么好说话,任由我们清理冲锋通道。”

    不用他的谋臣回答,晋国人用行动回答了赵武子军中开出来了三支部队,他们的服装整齐的令人牙痒痒,一‘色’的板式‘胸’甲,一手持着形状类似墨鱼瓢的梭形皮盾,另一手持着四米长的长戟,头上的盔缨随着他们的走动颤巍巍的、骄傲的摇摆着,楚康王数着他们头上的盔缨。嘴里念叨:“纯黄‘色’、黄白间隔‘色’、黄白黄间隔‘色’似乎是三个,师的队伍,头上戴着三种盔缨。

    ”

    晋国中军指挥台上,大旗在疯狂飞舞,鼓点敲出进攻的信号,军中号角嘹亮,令人听了热血沸腾。楚康王一下明白了:“赵武是要跟我们打对攻,所以他才容忍我们清理冲锋通道,因为这通道他也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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