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6章 灭口
姜兴乐滋滋的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然后从怀拿出那块细纱，得意的道：“老子脸多几个包算啥？到时候我媳妇看到这块细纱，那不得好好的伺候着啊！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那才爽快！” 一个帐篷住进了一个小旗部，大家都拿药来涂脸，有的忍不住想抓挠几下，却记起了郎的交代，于是都忍着，龇牙咧嘴的活动着脸部肌rou群，看着怪模怪样的。手机端 姜兴把纱巾重新放进怀里，然后哼着小曲躺在自己的铺位，没多久鼾声如雷。 夜色如水，静悄悄的不打扰这些人的安眠，但有些人却在焦躁不安。 巴根一直在等待着，等着消息。 同一个夜空之下，巴根看着远方，觉得明军的将领肯定在焦躁不安。 等啊等，巴根屹立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当露水开始起来之后，巴根听到了马蹄声。 马蹄声有些仓皇，巴根是宿将，他能从马蹄声听出情绪。 这个情绪不对，不像是得胜归来的情绪。 巴根僵硬的退后了一步，垂眸，等马蹄声近前后，在那喘息声问道：“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 这些斥候狼狈不堪，满心惊惧，几个斥候的身还带着弩箭，此时听到巴根的话，不禁都哽咽出声。 空气弥漫着伤感和颓废的气息，仿佛是一支打了败仗的残兵败将在绝望无助。 巴根呆立着，他知道这种情绪不能蔓延，否则这支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小部队将会分崩离析，斗志全无。 脸颊微微颤抖着，巴根坚强的道：“去，杀几只羊，准备些酒，让这些兄弟们吃饱！” 幸存的十多名斥候默默下马，走过巴根的身边时都一一鞠躬，然后被引着去了营地的角落里，那里刚刚升起了篝火，几个随军的民夫正在杀羊。 “大人，他们并未拿到消息，只知道明军的营地很大，两万人左右的营地。” 巴根在夜风纹丝不动，良久，他说道：“太师本以为明军不会主动出击，明皇不会做傻子，会任由我们吞并鞑靼人，可……明皇终究是雄才大略，记住，明皇确实是雄才大略。” 巴根有些伤感，他觉得脱欢在气势并不朱棣差，只是时运不济，处于瓦剌人最虚弱的时候。 “明皇既然出兵，那必然是看破了太师想逐步蚕食的想法，果断出击。其实到了此刻，我只想知道明军是哪个卫所来了。” 巴根的脸浮起一抹忧色，旋即消逝。 “我担心来的是那个魔神……” “大人……” 身后的惊呼证明了‘魔神’这个名号在草原的影响力，堪称能止小儿夜啼。 巴根苦笑道：“明军的规模大致确定，若是普通的卫所，那么太师马可以出击，重演鞑靼人击溃丘福之举，可若是那个魔神领军……所以这也是我不顾伤亡也要派人去哨探的原因所在。” 身后的一个千夫长苦笑道：“若是那个魔神来了，大人，咱们怎么办？记得次阿鲁台尽起大军依然被他突破至兴和堡，咱们虽然鞑靼人厉害一些，可却也无法……阻拦！” 另一个千夫长却不大服气，大抵是因为没有和方醒交过手的原因，所以他傲然道：“大人，在草原咱们是狼，而明人只是羊，咱们算是袭扰也能拖垮他们！” 巴根没有搭理这个白痴，可今天几乎损失了三成麾下的那个千夫长却骂道：“你这个白痴！你可知道那魔神的麾下像是刺猬，靠近要付出代价！” “好了！” 这种时候巴根不会允许内斗，他沉声道：“稳住下面的人，还有，明日只要留下去报信的人，其他人算是拼光了，也得给我弄清楚明军的来历！”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巴根说道：“去，那些斥候都辛苦了，让他们多吃点，一定要吃饱……然后再好好的……安静些。” 士气才是巴根考虑的问题，为此他可以让麾下付出代价。 …… 方醒在帐篷里看着地图，各种方案在脑海不断融合。渐渐的，他的眉心舒展，然后把笔一丢，起身伸了个懒腰，出了帐篷。 东方的天际依然没有看到启明星，方醒活动着身体，慢慢在营踱步。 巡营的军士看到方醒独自一人，过来低声道：“伯爷，不安全！” 在战区，将领的身边必须要有足够的护卫力量，这不是怕死，而是会导致失去战斗力。 方醒笑了笑，指指右边，巡营的军士一看，没看到人。 方醒打个响指，小刀从阴暗处走出来，而后是一个小旗部的军士，手全是弩箭。 巡营的军士们嘿然笑了，方醒也没责怪他们，安慰道：“那边巡夜的人已经发现了小刀他们，不是你们的错，安心吧。” 看了一下那些依然在坚守岗位的军士后，天边终于出现了一个亮点。 “天快亮了！” …… 天亮了，营地开始沸腾起来，一万多人的吃喝拉撒，空气的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出是什么味道。 方醒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带着人去了昨夜的战场。 经过一夜的‘冷冻’，草地的尸骸硬邦邦的，表情也大多狰狞。 方醒捡起一把长刀，挑起一具尸骸的衣服，说道：“看看，内衣很简陋，不过是几层破衣服堆叠着保暖，瓦剌人依然是穷鬼！” 斥候的装备应当是全军最好的，所以方醒才笃定瓦剌人依然在困顿。 陈德不忌讳的直接撕开衣服，指着那青色的腹部道：“没吃饱，看来他们的补给不够充分，各位，这不是瓦剌人的主力。” 林群安点头道：“肯定不是，否则是主力出来，直接对峙侦探。” 方醒把长刀丢下，在辛老七一脚把刀踩断之后，说道：“不管如何，从昨夜的举动来看，敌军是在拼命的想查到咱们的来历，今日肯定还会有后续，大家做好准备，游骑马派出去。” 孙越说道：“伯爷，若是小股敌军，他们怕是会抱着必死之心来查探，到那时是下官率领麾下独自出击，还是……” “不必了。” 方醒转身准备回去，说道：“敌军若是倾巢出击，那把他们埋葬在这里，至于消息泄露也不碍事，正好看看脱欢的反应如何。” 王贺打个哈欠道：“兴和伯，咱们一到兴和堡，脱欢肯定会主动出来邀击，不过咱家觉得多半是做给哈烈人看的。” 方醒笑道：“正是如此，所以这是战前摸清楚敌军意图的好处，拿准了脱欢的心思，那主动权在咱们这边，由不得他不钩。” 大营，无数军士正在拆除帐篷，民夫们开始收拾东西，把马车、牛车准备好。 “出发吧！” 天边出现了一抹紫色，大军出了营地，浩浩荡荡的朝着兴和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