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快闪,这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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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上标转动望远镜横扫一百八十度。 首先看到右首边白沙海滩上有一只海龟形状的动物在蠕动,全身沾满油污。 稍稍动了动角度,又看到一些鱼死在那里,还有几只大体型海鸟在那扑棱,像是醍醐。 崔上标心里忽然沉重,不忍再看。 又动动镜头,有几个正在清理油污的作业人员,数了数不超过二十人。 沿着油污漂浮的边缘已经圈起了围栏,那是防止油污扩散的,油污所在区域是一处海湾,海水稍显平静,油污被围栏圈住后,还算老实。 接着转动望远镜,扫过被污染的海面,一边扫,一边伸出右手一拃一拃地量,渠冰冰看到崔上标的动作很奇怪,好奇地问道:“你这是搞什么鬼呢?” 崔上标把食指放在防毒面具的猪嘴上,意思是:“你别捣乱,我在工作。” 然后,他继续转,正面远方波浪壮阔的大海直扑眼球,崔上标的心情好受了点。 当崔上标把望远镜转到左首边的方位时,他看到一艘豪华游艇缓缓靠近一个小码头,从船上下来一位身着职场服装的女子,身后跟着若干脸罩墨镜的高壮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保镖。 女子和保镖很快就蹬上了两辆四个圈圈的黑色轿车,轿车疾驰而去。 崔上标顺着黑色轿车行驶的方向延展视线,他看到了许多车正在一条很宽的坡路上行进,坡顶是一处城堡,太远看不清城堡的细节,但是,城堡的反光带着盈盈金属的色泽。 崔上标抬起头若有所思,他剩下一半的记忆里对那处城堡有点印象,就是一时叫不准名字,貌似是青什么城堡来。 “少爷,这个军事望远镜好使呗?”家丁长谄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啊,挺好的,都能看清那边的城堡。”崔上标接着观察。 “少爷,您能看得见您家的青铜城堡,这斯俄罗产的玩意儿就是比国产的好。”家丁长还是在表达他的谄媚。 崔上标一听家丁长说青铜城堡,马上调动记忆,过去的情景慢慢还原,他抬起头舒了一口气,跟渠冰冰道:“媒体记者都在向青铜城堡开拔,这肯定是有人专门安排的。” “为什么呀?表示不懂。”渠冰冰的长发被海风一抖,让崔上标特想郑重地跟她搞一回那种春暖花开般的初恋,初语潮流苏小短袖紧贴身上,胸脯因呼吸而起伏,因成熟而蓬勃。 “不是你不懂,这里面的秘密太过深奥。”崔上标拿腔拿调地学着某电影中的台词儿,咳咳了两声道:“你们想呀,一会儿我们玩够了,得回去吧,家门口堵着那么多车,我们怎么进得了家门呀?这是我们家里的某人使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媒体车辆,为我们腾道的。” “请问,你是编剧出身吗?编得神出鬼没的,那你怎么编眼前的闲事呢?我特想听听。”渠冰冰没忘了清油污的事儿,站在烈日下,捂着大口罩,可不是来赏景儿的。 “亲,你们看见我刚才在丈量什么吗?你家的油把海面涂了长十公里,宽四公里,这幅油画太过夸张,它的面积在四千平方公里左右,你知道四千平方公里是多大吗?呼啦世界上最小国家梵蒂冈国土面积是零点四四平方公里,这整整是它的一万倍。”我勒个去,十乘以四得四千,崔上标忽然注意到贡小倩眉头紧蹙,虽然挺好看,但明显有问题要举手的样子。 崔上标吸了吸鼻子:“啊,对不起啊,刚才我算得仓促了,重新来,十乘以四,四十平方公里,再去除以零点四四,那也是将近一千倍呀。”我勒个糙,四十除以零点四四得一千,崔上标戴着防毒面具情绪激昂地教训渠冰冰,渠冰冰抿着小嘴,看到崔上标渐渐进入管闲事的角色,明明知道崔上标算错了却不敢搭茬,爹跟人家的爹去借钱,人家又在这里现场办公帮忙料理清油污的事儿,算错两个数算个鸟呀。 众人支楞着耳朵,掰扯着手指头,连续发现崔上标范N个计算错误,只好归罪于崔上标的体育老师,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数学偏偏让体育老师教呢!下巴掉满了海边。 “不过,冰冰你放心,这个大闲事我管定了。”崔上标嘭嘭地拍着胸脯子,大有风起兮云飞扬的英雄气概。 掌声雷动。 “上标,我先替我爸爸说声谢谢了,可是,你怎么管呀?”渠冰冰说完继续抿着小嘴。 “这简单,一要雇人,二要花钱。”崔上标大言不惭,一说到花钱他眉开眼笑,花大钱涨积分点才是王道。 “小倩姐,赶紧用你的新手机查几个电话,咱们来个现场办公。”崔上标话音刚落,啪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掉在他的脚下,吓得他差点又植物过去。 “有人谋杀,众将保护少爷。”家丁长呛啷啷地抽出佩刀,众家丁把崔上标围在中间,用后背挤住他,各亮家伙,刀剑朝外,可谓严丝合缝,连根针很难插进来。 “噗嗤,噗嗤。”渠冰冰和贡小倩笑了,画面太滑稽,不敢不笑。 崔上标低头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东西,都怪他戴着面具视野窄了不少。 家丁长垫着一沓纸巾,拎起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递到崔上标眼前,崔上标眨眼分辨出那是一只海鸟。 渠冰冰,贡小倩看清楚那是一只可怜的海鸟被油污活活地糊死了,她们不再笑了,眼睛里泪水打转。 “这是一只海鸥,一只小海鸥,可怜的小海鸥。”六儿凑过来嘟囔,带着哀悼的口吻。 一众都沉浸在沉默中,忽然天上嗒嗒嗒一阵巨响,六儿高喊:“卧倒,敌机来袭,好大波。”嚷完,自己先行趴下,这个六儿嘴巴挺溜,胆子小得堪比耗子。 渠冰冰目送着那架低空飞行的直升机飞过头顶,挥了挥手,跟众人道:“那是我家的飞机,民用的,非军事,不要怕。”然后心思:“咦,爸妈怎么没等我,他们自顾自地回去了,也不知道借到钱木有?” 飞机刚过去,欧欧,欧欧,天空中黑压压一片鸟从右首边的污染区飞过来,海鸥群的叫声哀戚至极,浅水区都被污染了,没食儿吃,饿得飞不动了。 啪叽,啪叽,又有三四只只海鸥掉下来,有羽毛上沾满油污的,有饿昏了掉下来的。 “快闪,这里危险。”崔上标喊完,拉起渠冰冰和贡小倩就往最近的一处简易房跑去。 刚刚躲到房子里,天上的海鸥啪叽啪叽掉下上百只,砸得简易房咚咚响。 “还是少爷的安全意识强,躲慢一秒钟,我们中就有人受重伤呀。”家丁长又在拍马屁。 “赶紧想个办法吧,上标,这些鸟太可怜了。”渠冰冰跺着脚,眼睛里饱含泪水,贡小倩扶着渠冰冰的胳膊,表情也急切的不得了:“上标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放心,这件闲事我是管定了,保护动物是我们人类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崔上标刻意使用地下党被捕后的口吻,搞得群情激奋,随声附和:“对对对,少爷说的对对对,责任和义务,管闲事保护动物。” 六儿弄过两把椅子,放在地上使劲摇晃了摇晃,觉得挺结实,先吹了吹浮土,再吐了口唾沫,用袖子细心地擦了八十遍,端到崔上标身旁,崔上标已经摘下了防毒面具,坐下后,搓了个响指:“赏,三千。” 我勒个靠,这也看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