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杀了

    这时，水灵大伯神色悲凉地说道：“阳谋高妙，绝势已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说着整个人在门主宫前突然散开了，原地只留下星星点点的一片光亮，一阵若有若无的微风轻轻拂过，紧接着完全消散，形神具灭。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王长老、水灵二伯、以及为首的长老们全都跟着喃喃着，他们一个个神色萎靡，显然都是受伤不轻，已无一战之力，说着也同水灵大伯一样，没等铁木黎再动手，全都星星点点的散开了。

    “恭送师尊，恭送诸位长老，弟子不敢忤逆师尊，宁死不降……”内门得意弟子人群中，水灵大伯的一个弟子对着门主长老宫遥遥拜道，说完整个人也一下破碎。

    内门得意弟子跟着纷纷遥拜门主长老宫，“弟子不敢忤逆师门，宁死不降……”说着也全都施术湮灭了体魄，形神具灭。

    眨眼的工夫，绝尘谷修为最高的长老们全都无声自爆了，内门得意弟子也死了大半，铁木黎一时间呆立当场，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时，内门得意弟子仅剩下的十几人中，突然有一人躬身拱手说道：“我辈修仙不为恩怨，只想追寻长生之路，弟子愿降……”

    “弟子愿降……”剩下的内门得意弟子，以及最下首的内门普通弟子大半数以上都跟着躬身拱手说道。一时间，只剩下很少数的一些内门普通弟子踌躇在原地，表情呆滞，似乎不知该如何抉择。千丈以外，完全没有话语权的外门弟子们更是满心的忐忑。

    文泰看着还没回过神的铁木黎说道：“铁木黎，大家都是为了给你报血海深仇而来，如今大局已定，该如何你自便。”说完面无表情的扫视下方四周，“长生门为报仇而来，不接受投降。”

    铁木黎闻言瞬间回神，一时有些颤抖，他激动的连忙对文泰躬身拱手，“多谢文师兄！弟子自此一心归属长生门。”

    铁木黎不能不激动，为了报仇他才加入的长生门，长生门人才济济，他刚刚入门不久，未有寸功，只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地位仍属末流，方才突然斩首绝尘谷长老一人已是擅做主张，泄愤之举，幸好文泰没有怪罪。可接下来绝尘谷中修为高者一个个施法湮灭自身，相继自爆，剩下者又几乎全都愿降，他要如何斩敌首报血仇？如何完成先祖誓言？文泰乃长生门门主高徒，在长生门里地位崇高又修为高深，如今却明确表态，他怎能不激动？怎么能不感激？

    得到了允诺，铁木黎话音刚落，围绕他身边的弯刀一下飞出，乌光一闪就飞进下首的人群中……弯刀不停的凭空旋转来去，速度奇快，眨眼间，鲜血不停飞溅，仅存的二十几个内门得意弟子全都被割下了头颅。

    与此同时，铁木黎的身形也动，他先是一挥手，把之前割下的那颗长老头颅招到身前，伸出左手捏住一缕发丝，把一颗头颅就那么拎在手中，随后一闪身又去到下首，把刚割下的二十几个内门得意弟子头颅也都逐一招至身前，并顺势把每颗头颅上的一缕发丝相互缠绕，与手中的那颗长老头颅进行连接。

    转眼间，随着他的移动，一大串不停滴着血的头颅拖拉在他的身后，铁木黎满眼的凶光，就如同一尊杀神、恶魔。

    “铁家存世有后人，他朝必报灭族恨，百载千年终有日，斩我一首还十人……”

    铁木黎拎着一大串头颅，仿佛着了魔似的低吼着，内门得意弟子全都斩首之后，他的弯刀不停，身形也不停，立即又冲进了最下首的五百多个内门普通弟子中……

    一切瞬间发生，控制场面的长生门六百余众，好像完全没有想到铁木黎会有如此举动，无不动容。而文泰却只是默默的看着，表情无喜无怒，似乎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头颅一个个抛飞，鲜血四处飞溅，这时，绝尘谷的内门普通弟子有很多都从震惊中回过神，纷纷选择自爆。

    一时间，头颅，鲜血，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恐怖血腥中飘散着浪漫，诡异的一幕，强烈震撼着长生门六百仙修，以及千丈之外绝尘谷外门弟子的心神。铁木黎的速度奇快，绝尘谷五百内门弟子来得及自爆的不足二百，余者皆被他割下了头颅。

    “铁家存世有后人，他朝必报灭族恨，百载千年终有日，斩我一首还十人……”

    片刻的工夫，铁木黎一边低吼着，一边把几百个头颅全都连接在一起。做完这一切，似乎仍旧斩首恨少，转眼看了看远处的绝尘谷外门弟子后，他下意识地回看文泰……只有根基却无修为的人对于仙门没有多少归属感，但同时却又都是万中选一的后备力量，是每个仙门的基础，他就算再报仇心切，再疯魔，也不好直接去杀这些先天根基与后天根基之人，但是这些外门弟子中，往往又大多数都是门中修为高深者的血缘亲后。他有些犹豫。

    千丈之外，绝尘谷的外门弟子们，完全被铁木黎的举动吓傻了，面对转眼间就斩首几百修仙者的一尊杀神，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不知自己的头颅等下会不会也被那杀神串起来拎在手里，一个个面色灰白，瑟瑟发抖。

    “弟子愿意学习长生道法，追随众位真仙而去，一生归心长生门！”

    这些外门弟子中毕竟有心志坚强的，不知谁首先拜倒，当先怯生生的大声说道，紧接着，所有人，哗啦一下，全都跟着跪倒在那里，只是言语间谄媚之意甚浓，在场的长生门众人只是真灵强大的修仙者，距离成仙不知有多少万里之遥，也只有凡人才美称真灵修士为真仙。

    “你自便。”文泰面无表情，语出惊人，竟然再次允诺。

    在场的长生门众人，有好多都惊讶地看向文泰，都觉得一下杀掉几百个具有修为根基的人太可惜，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阻止。

    “铁家存世有后人，他朝必报灭族恨，百载千年终有日，斩我一首还十人……”

    随着话起，铁木黎的弯刀“咻”地一声，朝着远处的绝尘谷外门弟子人群破空而去，同时，他的身形也动，满身是血的一个红人，拖着长长的一大串滴血的头颅紧随其后，飘飞过去。

    跪倒在地的那些外门弟子还没明白过来，铁木黎的弯刀已到近前，那弯刀没有横冲进去，而是在人群的外围一圈一圈的向内旋转，一颗颗头颅不断的抛飞着，鲜血不停喷溅着，弯刀的速度奇快无比，转圈的范围越来越小，转眼就斩首大半，满身是血的红人再次串起一颗颗头颅，这时，人群中间剩下的人一下明白过来了，可他们刚要有所举动，弯刀已从脖颈间掠过。

    前后只有短短几息的时间，一切结束了。

    铁木黎串起所有的头颅后，直接凌空而起，飞到绝尘谷内门最中心的位置落地，他拖着长长的一大串——近七百颗头颅，一下仰天跪倒，神情大动，嚎啕大哭道：“铁家先祖啊……你们可以瞑目了！后人铁木黎今日回来报仇了……铁家存世有后人，他朝必报灭族恨，百载千年终有日，斩我一首还十人……报仇了……报仇了……后人铁木黎今日回来报仇了……”

    铁木黎已成了满身是血的红人，之前杀了那么多的人，又拖着那么多颗头颅，怎么看都像是个恶魔一样的存在，可此刻他却哭的伤心，一边痛哭着一边低喊着，表情十分的悲壮。

    长生门众人似乎这才真正体会到了铁木黎内心的感受，明白了他心中的灭族之恨，全都沉默。

    沉寂。

    死寂。

    整个绝尘谷内静悄悄，只有内门中心处铁木黎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有他那悲壮的有些沙哑的低喊声……

    ******

    许久。

    “门主法旨，铁木黎跪接……”待铁木黎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一些，一旁的文泰开口说道。

    “弟子在。”铁木黎闻声连忙转身对文泰跪倒，他心中十分的感激，感激长生门，更感激文泰，虽然长生门收他这个人就是为了有借口灭掉绝尘谷，但确实帮他报了仇，而文泰更给了他斩首仇家完成誓言的机会。

    “即日起，我长生门在原有的外门之外，另开一堂——炼丹堂。

    铁木黎乃‘丹修’大成者后人，深谙侍药、炼丹一道精髓，特命你执掌炼丹堂，具体打理一切事宜，望你勤力、勉力。”文泰说道。

    铁木黎先是一愣，紧接着回神，神色激动的连忙叩首，“弟子谨遵门主法旨。”

    “众家师弟擅长丹道者留下百人，协助铁师弟打理此间一段时日，其余的人随我回去——开建炼丹堂。”文泰说道。

    “遵文师兄口谕。”众人全都躬身拱手。

    “铁师弟，灭族之仇已报，务要再迁怒于此间余者，门主有意在外门以东开山万丈，一切皆依照此间布局进行修建，准备在三个月内成立炼丹堂，如今你就快是一堂之主，望你振作精神，打理好此间一切，静待他日迁徒。”文泰又对铁木黎说道。

    “弟子谨遵文师兄教诲。”铁木黎表情郑重地回答。

    “此间事已了，余者随我回去吧。”文泰说完飞身，凌空而去。

    瞬间，半空里一阵光芒闪动，除了铁木黎与一百个擅长丹道者之外，其他修仙者纷纷招出法宝，随文泰之后破空而去……

    ******

    半空中。

    “文师兄？小弟愚钝，十分不解，想冒昧一问……”文泰身边的一个同样是少年模样的修仙者，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嗯，你说。”文泰道。

    “灭杀绝尘谷所有真灵修仙者乃门主法旨，弟子不敢有丝毫异议。虽然铁师弟与绝尘谷有灭族之仇，但那些根基之人应该多半都是无辜，小弟实在不解，文师兄为何要允诺铁师弟把那先天、后天之人也都杀了？”少年直接说道。

    “你是觉得铁木黎杀心太重，而我不但不制止，反倒纵他大开杀戒，这样与他泄恨方便，与我却平添罪孽，恐门主知道也会不喜对么？”文泰道，显然，他很明白少年的心思。

    “正是如此。”少年眼睛一亮，他就怕自己表达不清楚意思，担心会引起文泰的误会。

    “道理很简单，那谷中尚有十七人，是该留的，可用的。”文泰道。

    “小弟愚钝！还是不解！”少年有些尴尬。

    “前去助威者……多是那谷中真灵修士的亲后；余下之人也多半是在谷中得利者；再余下之人又多是得势者；剩下极少数全都是风中烛火，摇摆不定。这些人——谄媚之辈，对我长生门少有归属真心，要来何用？”文泰微笑解释。

    “那谷中外围尚存十七人？”少年又问。

    “他们应多是入门不久，谷中无有亲故，即不得势，又不得利，想来自然饱受压榨与驱使，但却并没有去谄媚取利，故而被边缘。这样的人多是心志坚定、韧劲十足的，一旦纳入门中，得到稍微公平的一些对待，自然会一心归属，其中具备潜力的或许还会有一飞冲天者……只是弱rou强食、遍地如是，咱们长生门这样的弟子恐怕也大有人在！”文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