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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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种灵泉混合在一起，虽然颜色深青，但却完全没有一点儿的混浊与粘稠，依旧是流水状态，可是一口喝下，石头却感觉到了噎，这口灵泉就好像剥了皮的，一个饱含汁水的水果一样，顶着一股气流慢慢向腹中沉入…… 转眼间，下沉中的灵泉突然炸开，一下冲击整个腹腔，一股一股气流四下乱窜，犹如一个个微小的飓风在腹中刮起，向全身蔓延开去…… 巨大的冲击，石头顿时疼得冷汗直流，他感觉喝这灵泉比直接吃药草还要命，一股一股气流吹得他满肚子都疼，并且快速向全身扩散着，吹到哪里哪里就疼…… “这玩意也太要命了！”石头郁闷地喃喃道。凉飕飕的气流吹得他浑身又痛又冷，他颤抖着，可话音刚落，还没等他把嘴闭严，还没等他咬紧牙关继续努力去坚持，腹腔中一股气流突然上涌，“噗”一声，伴随剧痛，一口血雾喷出。 石头顿时懊悔不已，后悔当初为啥没听白亦凡的话！此刻，喝这玩意的感觉比第一次吃两盆药基还要难受多倍，而且已经开始喷血了，估计是肚子里已经被风吹烂了，他觉得这下自己可能真的是要死了。 剧痛。 剧痛难忍。 恐怕再也不能去找大姐了！ 恐怕要对不住老白了，这些天的苦，老白算是白受了！ 恐怕再也见不到仙人jiejie，并真得到她的认可了！ 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去到爹娘面前，去问一些问题了！ 电光火石之间，石头想了很多很多……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去做，没能去做，可此刻身体里似乎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噗——” “噗——” 伴随着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剧痛，在强大气流的冲击之下，石头再次喷出两大口血雾。 五内如裂，绞痛难忍，全身多处似在透着风。 石头感到了绝望。 “反正是活不成了，太难受，趁着还能动，要死就痛快点儿吧，最起码少遭罪……”石头目露决绝之色，勉强稳定住心神，他直接取出了一整盆的混合灵泉，并几口就灌进肚子里，顺手把小盆一扔，往地上一躺。 瞬间，更强大的一股股气流开始在体内刮起。 一整盆混合灵泉喝下，石头本以为这下直接就得完全的肠穿肚烂，会很快死去，就算一时半刻死不了，痛也能痛晕过去了，总比清醒之下挺着剧痛等死强，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多日浇灌药田，他的心神虽然虚飘没有实体，但却坚定的出奇，全身往死里难受，往死里疼，可他就是不死也不昏，就这么清醒的感受着一切。 石头苦笑……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实在太悲凉！ 十多年的人生，自打记事起，几乎就是为了一件事情——为了吃饱肚子而活着。 为了吃，他离开了家乡，离开了最要好的玩伴。 为了吃，他投奔他乡找jiejie，情急杀了一个人。 为了吃，他十多岁就跑进大山，走进了几乎无人敢入、凶兽遍行的深山之中。 如今，就要死了，可是临死之前，他却依然要饱受痛楚，而这一切却还是为了吃，为了让肚子不饿。 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不是因为疼痛。 不是因为饥饿。 石头一动也不能动了，躺在那无声的苦笑着，笑自己人生的悲凉，笑他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个笑话。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 剧痛。 喷血。 寂寞。 孤独。 悲凉。 苦涩。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 ****** 慢慢的，石头突然一愣，泪水下意识的止住。他发现自己好像死不了，不知是因为疼痛太久麻木了，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知觉了，此刻他不但疼痛大减、不再喷血，而且全身上下从内向外，不再是冰凉，开始慢慢的发热，开始暖烘烘的。 “嗝——” 就在石头一愣神的工夫，他不自觉的打了个饱嗝。 紧接着，全身开始越来越暖和，疼痛感觉越来越少…… 开始舒服了。 越来越舒服。 “看来混合灵泉不是不能喝啊，这玩意跟药基一样，第一次，刚开始接触时都比较折腾……”石头又惊又喜，暗自嘀咕着，这时，他也终于在浑身的酸软与疲惫之下精疲力尽，两眼一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黄昏。 白亦凡已经全部浇灌完自己的药田，如今正坐在石头药田的地头，看了看天色，不仅自言自语：“怎么回事？到时间了怎么还不来？”他在等石头来吃药基，等石头来交接，石头不来，他不敢离开，他担心两人的药田如果没人，敏戍跟黎天华会再来做手脚。 ****** 不知不觉，月上南山。 “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梆子与小梆子又有新花样了？他们把他给支走了？”白亦凡心中狐疑，日间忙碌，他只能顾得上浇灌自己的药田，并同时看顾好石头的十块药田不被做手脚，完全没有工夫再去关注远处屋子中睡觉的石头。 他坐了很久了，往日里，一个时辰之前石头就该来了，他所在的位置，刚好可以随时都能看到他与石头两人药田的全貌，这是他们固定碰面吃药基以及浇灌期间休息的地方。 “还是去看看吧。”白亦凡起身，疾步向不远处的房舍走去，期间走上一小段路他就回头扫望。 来到房舍前，白亦凡这才放下心来，药园里全部十二个小房子，房门上都有一个简单的阵法，一旦有人在屋中休息或者是修炼，就会在里面开启阵法的枢纽，这种阵法消耗资源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也没有太多的防御能力，但却可以明白的告诉外面人，里面正有人休息或修炼，不便被扰，而此刻房门的阵法开启着，白亦凡知道，石头分明是在里面。 “猪——起来吃食拉……”白亦凡在屋子外面敲打了几下房门，低喊了一句，随即又转头回药田去了。他实在不放心，虽然站在屋子前也能看到他们两人的药田，但毕竟有许多块药田距离稍远，死角太多。 却说石头，喝了大量的混合灵泉，身体里折腾了好一阵之后才消停，他是体也乏了，神也倦了，随后就意识一片空白，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昏沉睡去，此刻酣睡正香，突然听到外面白亦凡的呼喊，这才一下醒来。 意识到自己一定是睡过头了，石头骨碌一下站起身来，忽然，他发现自己整个人精力无比的充沛，浑身都是力气，识海里十分的清晰，而且一点儿都不觉得饿。这是以前完全没有过的感觉，因他每日都会被饿醒。 “呵呵！灵泉真的能喝啊！不但能喝，好像还很顶饿啊！”石头激动不已，立即收拾喝灵泉之后周围留下的残局，随后满脸喜色冲出门去药田，去找白亦凡。 “啊？”到了屋外发现已是满天星光，石头不仅惊讶，他一溜烟的向药田跑去，忽然，他又发现自己的腿脚比之前也轻快了不少。 “老白！我的研究可能成功了，这回咱们不用再担心了，真的好起来了！哈哈！我研究出了一个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石头逐渐接近已经回到地头的白亦凡，远远就开始低声喊道。 “兄弟，哥累啊，咱先把‘食’吃了行不行？吃饱了哥去休息，你继续研究好不？”白亦凡没好气的说道。 “真的！我可能真的成功了！不过我还要确定一下，你吃吧，我有好东西吃，我再试试。”石头兴奋地说道。喝混合灵泉实在太折腾人，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他不敢直接让白亦凡喝，他要再试试，看看眼下再喝还折腾不，说着取出一小口直接喝下，慢慢的感受着。 “兄弟？你真的弄灵泉喝了？”白亦凡瞪大了眼睛看着石头问道，连药基都不吃了。 石头用力的点头，却没开口，他怕一开口会再喷出血雾。 “全部三百六十种你都弄了？”白亦凡接着问道。 石头依旧点头。 “你喝了多少？喝完了没事？”白亦凡完全震惊了。 石头摆手示意，表示他现在还在感觉，不能开口回答。 “那喝完了有啥感觉啊？”白亦凡惊奇地问道，他显然没明白石头的示意，即使明白他也会继续问，他实在是感到惊奇。 片刻后。 “嗝——”石头一张嘴，直接打了个饱嗝，眨巴了两下眼睛，紧接着满脸喜色说道：“真的可以啊！哈哈哈！”他刚喝下一口以为会很折腾，没想到腹中只是凉飕飕的，向周围刮了两圈风，紧接着就开始暖和起来。 “喝灵泉就不饿了？”白亦凡的眼睛瞪得似乎要掉出来了。 “嗯。”石头用力点头。 “你现在一点儿都不饿？你就喝一口就不饿了？”白亦凡有些难以置信。 “嗯。”石头再次点头，紧接着说道：“不但不饿，而且感觉很舒服，不过虽然没感觉到饿，可是肚子里很空，看来需要多喝几口才行，只是喝这玩意很折腾人……” “还有吗？快取点儿给我试试。”白亦凡迫不及待的催促道。他怎么能不激动，一旦不需要再吃药基，他们两个人可就真的好起来了，他可以把所有的贡献都省下来去换丹药，修炼的速度一下会大增。 “老白，喝这玩意可折腾人了，我建议你先吃药基，等吃饱了，休息好了你再喝……”石头解释道。 “少废话，哥入谷七年了，啥不知道，用你告诉？”白亦凡说道，说完却急忙吃着手中的半盆药基。 “你吃完也别回屋子休息了，就在这吧，我去浇水，一会儿你休息好了，我就拿给你喝，真是好东西啊！”石头激动的说道，说完他又取出一口喝下，然后走到水潭取水浇灌药田去了。 没过一会儿，石头停止浇灌药田，再次取出一口喝下。 这样反复进行了三次，石头不再喝了，他感觉到，虽然每次都是等腹中不再刮凉风才喝，但是短时间内连续喝下超过三口，体内就会又要开始折腾了。 但是，尽管前后只是喝下了四小口，石头却有着很明显的感觉……首先就是浑身暖烘烘的，其次就是不觉得饿，而且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识海里也是一片清明，实在是舒服。 没多久，石头又有了惊喜，他发现喝过灵泉之后，体内神阙灵窍中的天地灵气比之前多了一丝，浇灌药田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之前浇灌一块药田几乎要用上大半个时辰，可现在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他已经快把一整块药田浇完了。 “兄弟，快点儿啊！快点儿把这块浇完，哥还在等你呢。”白亦凡刚吃完药基就对石头喊道，他刚吃完，需要静静的消化一会儿，所以也不起身，坐在原地有些急不可耐的冲石头喊着。 片刻后，石头把一整块药田都浇完，收起器具来到白亦凡的身边，还没等他有所举动，白亦凡就急促的说道：“一次喝多少？快拿来。还有，你是怎么搭配的？每种放多少？” “老白，你确定你准备好了么？第一次喝这玩意可折腾了人！”石头说道。 “少废话，快拿来，你能喝，哥就能喝。”白亦凡一伸手里的小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