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惨淡的日子
秋季的汉城，下着蒙蒙小雨，天空有些灰淡。 白烨肩扛一把黑色雨伞，小心剥着一个香扑扑的烤地瓜，瞧那土里土气的样，真叫一个寒酸。 这是路边熟悉大妈送的，那位“哦珠嬷”一个劲的硬塞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但别说，在这种天气吃这东西，那热乎的劲就差暖到心头。 街上行人匆匆，纷沓的脚步偶尔踩起水花朵朵，他囫囵吞枣吃着烫嘴的地瓜，忽然有些喜欢这季节，低调且缠绵。 就仿若那份难以忘记的记忆。 当然要是没有旁边商铺在放着“哦哦，哇哇”吵闹的流行乐就好了，然而他还真知道这破歌啥名。 GOD的《爱你并记着你》 就是绿洲电影那俩女学生提起的组合，据全智贤说那几位哥们还是她同门师弟。 好吧这些和咱没关系，白烨回来几天了，状态就像这连绵秋雨打在伞顶一样，带着无尽的惆怅。 在《假如爱有天意》待了一个多月，不是很长，但每当回想起总感觉周遭时间和空气凝固，那些往昔自觉就轻易浮现。 白烨拨掉另一边焦黑的破皮，咬了一块甘甜可口，但心情却有些不是滋味。 说实话这货经常犯拧巴但不墨迹，这么说没毛病，在当时对他而言就两种选择，要么敞开心扉在一起，要么假装视若无睹天下太平。 孙艺珍那时候不但让他倦怠，甚至觉得有些稚拙不想搭理，但结束了再去回想，真的有些难言。 用矫情的话说，白烨觉得她就好似自己初恋，天真烂漫无理取闹，恩大抵就是那样了吧？那份感觉他真的早已遗忘。 白烨和孙艺珍结果是惋惜也是幸运，以这货性格往后十有八九还要继续矫情作死，但起码最不受控制的那份冲动被后者缚住了。 毕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当然也是遗憾的，所以这货思绪恍惚，那些缠绵的回忆拖不走，一直滞留脑海间。 白烨真不想让自己这么矫情，可人闲着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还单身。 没事瞎回想那些事情，不但心酸，特么的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喂狗粮，心里拧巴死了。 所以哪怕是雨天，他也不想一个人待着，索性出来逛逛。 白烨探出双手以雨水稍微冲洗了下那份黏糊，缓慢踱步错身而过匆匆地行人，浑身一直保持干净。 好吧他还是越来越矫情了，每一步都落在最合适的位置，怕弄脏了刚买的卡其裤，当然不是在巴黎某无名小店淘的。 丫的现在就一伪文青。 …… 白烨一直觉得柳承莞是一个文艺青年，至少玩独立电影这么有追求，那起码有生活品质。 可当他仰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网吧”招牌，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白烨心里有些郁闷，他还真没把少年光阴虚掷在这种地方，因为他那会儿国内网吧寥寥可数，或者说那时候叫电脑室，一个小时20元死贵。 到是在开了馆子以后，没少往这些地方外送。 他收起伞抖擞了几把，推门趿拉走进。 这家网吧没有白烨印象里那种乌烟瘴气，空间宽敞采光也是挺不错，当然难免飘散着汗臭味，以及偶尔冷不丁的咋呼。 白烨觉得还行，这里大学生居多素质不错，不喧哗玩闹就好。 他东张西望的在一个旮旯找到了柳承莞，那位正一心一意玩游戏，摸香烟都不带余光的。 柳承莞刚抽出一支，有所感觉的回过头，楞道：“你什么时候到？” “刚来。” 白烨支着脚尖儿站他后边，真像一惨绿小学生，忽地就问：“你这玩的什么游戏？画面看着不错。” 柳承莞低头点着烟，叼在嘴里咧道：“MU，你没玩过吗？” “没。” 随后柳承莞给他介绍了一箩筐“术语”，看见那灰色的翅膀了没叫恶魔之翼，恩那灰色翅膀则叫飞龙之翼！ 白烨真的觉得好LOW，网吧是韩国现今流行的大众文化，没有必要瞧不起，但哥们你都二七、八了好么？更别说还是搞电影的咖位。 好吧柳承莞还是有些觉悟的，讪讪的就说：“我这不是来上网查查资料么？就顺带玩几把。” 柳承莞说是要玩几把，但特么就没有消停的意思，白烨问了次就懒得继续，到是周遭网络冲浪的氛围让他有些心动，多久没碰这些玩意了？ 他想着也懒得端架子，索性跟柳承莞吱了声就去开机子。 网管是一眼镜男的，也在玩着那啥“MU”，而且还开着两窗口，另个一放的恐怖电影，哥们你这看片的姿势水平很高啊！ 白烨下意识瞧了眼，忽然就乐道：“这不是河智苑吗？” 那哥们瞅了眼演员栏，笑着回答：“是啊，你是她的FANS？” “呃……” 在这种地方看到河智苑的身影，感觉特别的诡异，就好像自己被拉回了惨淡现实，那些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白烨挨着柳承莞开了台机子，问了这位不是家里没有，就是路过这里懒得回去。 2002年在网吧要干嘛呢？当然得先点播一首《上帝是个女孩》，但特么的就是死活找不着。 白烨有些郁闷韩国人不懂得紧跟潮流，无奈只能点开老旧的《BetterMan》。 “请赐给我一个爱人，别让我在暴风骤雨中受到伤害，我感到我的心在衰老，未老先衰……” 他就这么听着歌，打开网页浏览一些即时娱乐新闻。 宋慧乔和李秉宪已经前往拉斯维加斯，新戏预计明年初上映！ 而且据闻那两位即将要为观众奉献一场激情戏！ 好吧不能只关注那两位，咱消息面要宽广一些。 那啥S*M公司的女艺人权宝儿已经打进日本，所到之处万人空巷风头无俩，简直神挡杀神所向无敌。 当然这是根据媒体报道猜的大抵意思，白烨不是很懂，到是那公司的名字看得他差点乐坏，够任性有格调！ 白烨手夹着香烟微眯眼，偶尔吧唧一口看得流连忘返，瞧那样子简直LOW爆了。 柳承莞一直余光瞅着，忽然心里特别扭的问：“你看这些有意思吗？” 白烨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咕哝：“不知道干嘛。” 他原本想看会儿电影来着，但发现以现在的网络资源根本不靠谱。 他想看《死于威尼斯》那个叫“塔奇奥”的少年有多美，或者是《窈窕淑女》，不能一早就知道赫本，却从没领略过她的风采。 柳承莞摁灭烟头，不得已转移话题：“对了，你前些时间拍的什么电影？” “爱情。” 柳承莞愣了下，乐道：“是哪位导演的作品？” 白烨索性关掉网站，郁闷地问：“我没和你说过吗？郭在容。” 柳承莞愣了愣，顿时就乐道：“不错啊，你这家伙可算是混出头了！” 他说着干脆一把拉起白烨说：“走走，我们去别的地方聊，这地方待着不舒服。” 哥们你终于发现了么？！ 白烨差点泪目的跟着他径直出了网吧，雨已经停了，但街上湿漉漉的，很不好走。 两个男人脚步深浅的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溜进去刚落座，就吆喝着两份炸酱面。 柳承莞给他倒了一杯啤酒，有些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有经纪公司找你了吗？” 白烨怔住，被淋了一头雾水地反问：“为什么问和电影无关紧要的事？” 柳承莞有些无语，这才是主要问题好吗？在韩国跑单帮的演员不是没有，但像他这个“级别”的还真是寥寥无几。 作为朋友柳承莞真切希望他能把这事落实了，韩国就巴掌大的地方，资源竞争惨烈，而电影公司在投资作品的时候，往往都要先推荐自家演员。 所以说，找到公司想出人头地那就容易多了。 白烨一直听他在啰嗦，翻着白眼就说：“你一个搞独立电影的，不觉得瞎cao心吗？” 柳承莞使劲挠着头心里特纠结，话确实是这么说，但他就是想表达下关心。 白烨根本不想聊这事儿，但还是下意识发自内心的说：“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起码自在。” “要不然想找你叙话喝酒，还要先打报告。” 柳承莞端起酒杯，觉得志同道合地感慨：“有道理，我就是讨厌那种条条框框，让那些规矩死去吧！“ 白烨干了一杯没有吭声，但心里却好似云开见雾，生活其实就该这样，激情过后还有松泛平淡。 好吧这两位就不在同一个频率上，白烨就是想找个人儿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