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回 湘西奇遇（33）
老巫洞这地名也是有由来的，当地人代代相传说，几百年前，百灵老寨里边出了一位伟大的巫师，当时湘西闹旱魃。山里边钻出来一具千年旱魃尸妖，后来，就是这位老巫与红娟门祖师爷蓝梓辰联手才降服了那旱魃。而老巫洞便是当年那伟大的苗族老巫坐骨之处。 三人顺着蓝彩蝶手指的反向，下了山，淌过一条小溪，前边就是一道两山中间夹着的峡谷缝子，蓝彩蝶说，老巫洞就在这峡谷的尽头处。 峡谷幽深，到处杂草丛生，一只只怪鸟被他们惊的嘎嘎叫着四散逃去。这地方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了，身边竹子上爬满了荆棘，一不小心，衣服就会被划开。 “这地方阴气咋这么重啊？传说里那个什么老巫不是他们苗人的先祖吗？按说肯定也是被封了巫神之类的封号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啊？”楚天月以前跟老师莫那娄教授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也曾听闻过苗人的老巫洞。关于老巫洞，所有传说都是美好的。 其中最出名的一个段子是民国时候流传下来的。据说，当时，苗疆混乱，龙家人把所有湘西的男丁都征走做兵源了。整个湘西只剩下那些老弱妇孺之辈。苗疆都是山区，漫山遍野都是竹子和荒林，平时就没人耕种，山里最多也就是产点茶叶，庙子们多半都以贩卖苗茶和山林中的野味为生。 这男人们离了家后，宽阔的苗疆三山可就更没人管了，家中的老小妇孺之辈有许多直接就饿死了。 其中有一家姓石，石家只剩下老太太，儿媳妇儿和小孙子三人相依为命，家中两个男丁全部死在了战场上。这一年闹饥荒，石家连竹林中的虫子都给吃光了，挖地三尺愣是没有喘气的东西可吃的。苗疆不似中原，山林中有瘴气毒物出没，所以林中普通的野菜是不长的，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头里想生活下来，不偷不抢怎么可能活命呢？可留下这孤儿寡母的三口人，人家不抢她们就不错了。 三口人饿了整整四天，饿的四岁的小孙子哇哇大哭实在是没辙了。老太太就琢磨着看看去山外的那些庙宇道观中能不能找点啥供果吃。 苗人十分尊重先人，这要是汉人，指不定就偷坟头供果，或者打砸抢烧了。苗人十分淳朴，就算饿死也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老太太背着个破口袋，一身的一身褴褛，步履蹒跚地就往山外走。 山外可都在打仗，就算老太太能活着走出去，估计也得被子弹给撂倒了。那年正赶上中原军阀混战，其中战事也染指了湘省地界。石家老太太已经七十来岁了，又饿了好几天，肯定是走不了那么远。老太太顺着山路一直往西走，琢磨着看看其他山寨那边有没有什么吃的，走啊，走啊，一直走到精疲力竭，再也走不动了，抬头一瞅，前边刚好就是老巫洞。 其实啊，她可不是想往这边走，只是饿的有些糊涂了，完全是凭意识走道。那时候苗疆的蓝三姐还没回来呢，在湘西苗人心中，最崇拜的就是他们的先祖阿普老司，其次便是这老巫洞中坐骨的先人。不过有一点，人们都知道这位老巫生前多么伟大，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叫得上来他大名的。 既来之则安之，这也是一种缘分。石老太跪在老巫洞前，咚咚咚就是磕了几个响头，口中默念说老巫保佑，保佑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度过难关。 没想到话音未落，突然就见黑漆漆的老巫洞中，咕噜噜滚出来一个圆咕隆咚的玩应来。老太太吓的够呛，以为是得罪了神灵呢。吓得她头趴在地上就不敢往起抬了。那圆滚滚的东西正好就咕噜到她头前的位置停下了。 她仔细一瞅，从洞里边竟然滚出一个西瓜。那西瓜比普通西瓜要大上一圈，西瓜皮上的纹路也跟其他的不同，不似绿纹，有些发暗。 这种西瓜咱前中写过。世人皆知有西瓜，南瓜，冬瓜，却没有人听过北瓜的说法。其实，世间是有北瓜的，只是北瓜极难遇到。它一般都生长在极阴之地，而且不喜阳光，背光的地方通常人迹罕至，自然极难发现了。北瓜又称尸头瓜，这玩应有剧毒，之所以又被叫做尸头瓜是因为它的形状很像是骷髅头。 她都饿疯了，哪里还有闲心仔细看是不是骷髅头形状的呀？真以为是老巫显灵了呢，连续又冲着洞内就磕了几个头，磕到最后，脑门都出血了，这才作罢。老太太欢天喜地的抱着大“西瓜”就往家跑。到了家，二话不说，一刀破开北瓜就给孙子和儿媳妇儿分食了。 这民间段子到这儿也就算结束了，后来嘛……楚天月只知道因为那年闹饥荒特别严重，导致石家的那个寨子三百多号老弱妇孺全都饿死了，整个寨子唯有石家三口人幸存了下来。不过，等过了荒年后，有人回到山寨一瞅，寨子里边的尸体基本上都被啃过，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所有尸体中唯独就少了石家那三口人。所以，才断定，他们是唯一的幸存者。 “楚jiejie，这大半夜的，你就别给我俩讲黑段子了，你是说老巫洞中有尸头瓜？北瓜？那石家三口人吃了北瓜变成了行尸走rou？”这段子，一般人听不出什么端倪来，可像马程峰他们这样常年混迹在江湖上的高人，一听就明白，那根本不是西瓜，是北瓜。 “我可不是吓唬你们，这段子虽然是个民间故事，不过你们想想，是不是也说明这老巫洞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美好？如果真是活神仙坐骨圆寂的地方，那怎么会生出北瓜这种毒物呢？而且你们看，这条峡谷中荆棘满布，好像多少年都没人来拜过了，跟蓝三姐的祠堂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按说这位老巫在苗人们心中的地位可是要比蓝三姐还高呀？”楚天月心思缜密，给他俩分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