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夜夜夜夜（二）
空旷的平台被一层不知多厚的纯银覆盖着，一道道星辰的光斑在地面上闪闪发亮。平台的四周，二十个发光的门扉全数禁闭，更远处是一望无尽的寂寥黑暗。平台中央的上空，一枚体积硕大的光球正在散发着略显暗淡的光芒。深夜时分，在没有明确时钟规划下，主神的光芒亮度便是昼夜的区分标准。 耳边是在这样的深夜，广场上却依旧站立着两位女孩。 “它的说明实在是太简单了，我可不能保证功效如何啊。” 凛有些头疼地摁着自己的脑袋，本来是打算睡觉来着，浅红色的棉睡衣都穿上了，却被一连串的敲门声给闹得不得不从卧室里走出。而作为始作俑者，把白大褂换完的小哀提出的缘由却让她颇感不妥。 “A级支线剧情诶，小哀，你看好的那个耐瑟之核真值得你下这么大本钱嘛？要知道，它的简介实在是简单得让我无语得很啊，这值得上一个A级支线吗？” 如此说着，凛再一次将脑袋转向了主神的方向，而那说明自然是又一次涌入了她的脑海。 【耐瑟之核（可进化），三眼族至高科技成就，强大运算核心，兑换需A级支线剧情一个，一万点奖励点数。】 “不是我说……” 看着对方一如既往的淡定微笑，一向觉得自己其实挺淡定的凛真的是相当不淡定。在她看来，这种买卖实在是风险性太大了。 “就算我给你再凑一点，咱买个‘高级神格’也比这强吧？毕竟，神格这东西名气摆在这儿呢，同样是加强运算力，比这个从没听说过的……什么三眼族……喂喂，这名字听着就不靠谱吧？” 嘴上说的是一方面，而最让凛感到无语的还是那被主神打了括号的“可进化”三个字。一看就知道，小哀如果买了的话，刚出来的必然是个水货无疑。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丫会水到什么份上？ “凛，你该不会是想害我吧？” 小哀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略显纠结的凛，嘴角勾起飘然的弧线。 “神格的兑换说明上可说了，需要特殊条件，否则会爆体。然后呢，偏偏又没说明特殊条件是什么条件。这种介绍，啧啧，才是真正的不靠谱吧？” “呃……” 凛眨了眨眼睛，干巴巴地笑了。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理。嘛……不过加强计算力的法子应该还有许多吧，这个耐瑟之核……三眼族什么的，你不觉得这名字起得太没水准了吗？” 小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步，走进主神，两步，再一次靠近那颗硕大的光球。颇为入神地看着它散发出的光芒，半晌之后，却是悠悠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呢，凛，我可是感到压力了啊。” 随手在身侧勾动了一下手指，一缕波纹嗡的一声从她的指尖扩散开来。顿时，只听得一片隆隆的震动声与清脆的破裂声在地面上接连响起，那纯银铺制的广场地面在片刻间便裂开一道道宽大的裂痕。一米一米地，龟裂的痕迹从小哀的脚下为起点，转瞬间便覆盖了身后二十余米的范围。 “压力……？呃……” 凛眨了眨眼睛，这地面是她使用S型权限更换的。 “是啊，虽然开启了二阶基因锁，虽然也有着A级的强化，但我知道，我的实力在队伍里其实是垫底的。毕竟……其实……怎么说好呢……” 手指又是在轻轻地勾动着，仅仅是轻轻的勾动而已，在矢量cao纵的力量下，整片广场的地面依然在不断蔓延的龟裂中被摧残着。一道道能量不停地从小哀的体内涌出，再在她手指的勾动中带起强大的动能。区区纯银而已，质软的金属完全经不起她的玩弄。 “当初还在黑衣组织里的时候，我也是能文能武的，随手开开枪都是小意思，这一点，即便是后来变小了也没改过。不过……” 小哀的话在片刻间停顿了一下，手指也停下了勾动。也由此，已然完全裂开的地面终于停下了更细碎的毁灭。幸亏，这些变化会在明早消失。 “……最近可是有些懒惰了呢，队伍里好战的、强大的队友实在是不少，一时间，我光想着看戏了。” “导火索吗？” 凛默默地点了点头，拖鞋在地面上轻轻一踏。不用等主神自动修复，魔元力瞬间扩散，她直接用入微让整片广场恢复了原貌。 “因为Saber将那个阿瓦隆给了你的缘故？” “算是也不是，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了一段时间了，想兑换耐瑟之核也不是一天两天。” 话音落下，一道光芒已经照到了小哀的身上。光华汇聚，一团金灿灿的球形体在她捧在胸前的手中逐渐成形。见到战友已经兑换了起来，虽然对那个“可进化”三个字与三眼族这个名字本身很不爽，但凛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很快，当光芒小时候，那个耐瑟之核便在小哀的手上显形了。 “哦…………” 耐瑟之核，长得和一个鸡蛋极其类似，或者说是鹅蛋也差不多，只是体积自然要大了许多，约莫和一个菠萝差不多大小。一缕缕金光从那同样光泽的外表上缓缓散发着，小哀和凛都不由得伸手摸上了它的外壳。非金非木的特异触感，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构成。 “怎么用？” 凛望向了小哀，而后者则是凝神望着它。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啊，我学的是生物与医药领域，而且也不是修真那种档次的。帮我测试一下吧，包括使用，包括它的运算能力。根据我的推测，它绝对能帮上大忙，比现在还呆在明日香和丽那里的火焰女皇厉害多了。” “嘿～？” 手指继续在那枚硕大的“鸡蛋”上抚摸着，听了小哀的话，凛眯着眼睛看向她。 “感情我就是个报检员啊，而且还是不用付工钱的？” 手掌一偏，将耐瑟之核从凛的“魔爪”之下挣脱开，小哀直接头也不回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开门，在门口留下一个背影，道。 “爱进不进，如果你不想研究它的话。” 说完，门便哐当一声被关上了。 “……” 空旷的广场上，望着被紧密的门扉，凛咧着嘴咋咋了一番。 “真是的，所以说我最讨厌这样子了。” 敲了敲，然后直接就拉开了，果然小哀没有把门给锁上，凛不由得暗笑。 作为一名有着良好生活习惯的女性，小哀自然将她的房间打理的正正有条，这一点，千晶与娜塔莉亚是完全没得比的。大步走过空无一人的客厅，凛直接朝着门扉半开的地下室入口走去。也不是第一次来小哀的房间，实验室在何处她是了然于胸的。 “喂喂，一点都不等我吗？” 凛快步走着，十阶楼梯之下便是一间充满了手术室风格的空旷房间，而早已换上白大褂的小哀则正站在一个类似于手术台的设备前。耐瑟之核已经被她放在上面的一个托盘上了，什么也没做，小哀就是笑眯眯地等着凛过来而已。 “赶紧赶紧，主神连说明它应该用什么能量驱动都没有。你快来看看，我体内那种能量可不可以。” 完全是教授吩咐实验室助手的语气，凛幽怨地哼哼了一声，但紧接着便兴致勃勃地把手放在了耐瑟之核上面。 “先看看它有什么样的符文构造吧。” 接下来的过程，对于外行人而言便是无比枯燥乏味的。完全没有什么特效可言，从外观来看，凛只是单纯地把手放在耐瑟之核这个有菠萝那么大的金色鸡蛋上了而已。好在身为研究人员，小哀的耐心自然比某队长一流要厉害得多，也不着急，随便拖了个凳子就坐下了。 “嗯……” 足足五分钟后，当实验室内的时钟表明此刻已是深夜十点时，凛才堪堪出了一声而已。 “如何？” 小哀随口一问也就不予理会了，回首望向远处一个用特殊玻璃制造的器皿。在那里面，早以前被千晶和念月轩她们收集的T病毒就装在那里。一枚枚蓝色的针管在天花板的节能灯光下闪闪发亮，令人战栗。 果不其然，凛一声未吭，而直到又足足十分钟后，她才将手挪开耐瑟之核。 “制造技术很不寻常啊。” 毫无研究者气势可言，因为凛此刻只是穿着一身红色的棉睡衣而已，脚上踏的都还是拖鞋呢。完全没理会自己刚洗过的头发会不会变得乱蓬蓬，她就是一个劲地盯着面前的大鸡蛋。 “外表符文的构造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不只是单个符文陌生，而且它的整个结合体系都……很不一样。还有，小哀……” 伸手再在耐瑟之核上轻轻抚摸着，凛的表情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惊讶。 “这好像是生物科技与符文技术的结合呢，奈瑟……核……蛋？” 小哀眨了眨眼。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有着一个沉睡的生命？” “不……应该不至于那么夸张，但你兑换时不是也说明了么，可进化。那这个可进化，是不是就和生物科技这部分有关系呢？总感觉……它不是一个纯粹的机械造物。” 此时此刻，凛看向这个耐瑟之核的眼神早已不是兑换前无所谓的样子了。那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光芒四射，恨不得直接把这个核心给洞穿了。 “这些以后再说吧，毕竟这可是A级的造物，我可没想着一下子研究透。凛，启动方式呢？” 小哀自然也是兴致勃勃地望着它，毕竟这是自己早就看好的东西，此刻更是让“堂堂”的伪货魔法使都感到狂热，心中当然是无比自豪。 “你……直接将精神力投入吧，强化矢量cao纵的你，那种能量本来就是精神力的一种变种。直接投入，这不是计算用具么。计算的话，精神力应该是再好不过的能量源吧？” 闻言，小哀自然不会对凛客气。走上前来，手指搭在了耐瑟之核上。随后…… “怎么做？” 少女笑眯眯地表情让凛扶额。 “是啊，你没经验的。用精神力在耐瑟之核的表面上寻找一个启动符号，很小的，纳米尺寸，形状是一个竖瞳。我检查时直接略过去了，你把精神力柔和地输入到那个竖瞳里面。” 小哀点了点头，一缕精神波动柔和地注入到了耐瑟之核上。 “唔…………” 这种事情，小哀其实也不算第一次经历。 当初兑换那个可以释放特制丝线的人偶之石时，她便已经对使用炼金产物有一点经验了。不过，C级和A级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何况这个耐瑟之核的具体性能还完全不明。此刻，当她真正将精神力注入进去后，那份惊叹远不是自己实现可以预料的。 以精神力的强悍，纵然自己还不是四阶强者，但在区区一个菠萝大的东西上，准纳米级的视觉还是毫无问题的。而显然，对于一个菠萝大的存在而言，哪怕是准纳米级也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尺寸。金色的外壳似乎化作了泰伯坦星球那金属感十足的大陆，一道道符文印记则似繁华都市内复杂的城市交通道路般密布其上。 太多了，在这当中找到一个竖瞳的符号，怎么可能？ “嗯？” 正当小哀想到这一点时，瞬间的发现顿时让她了然。 “难怪，凛会直接让我试呢。” 该说，开关到底是开关吗？就好比埃菲尔铁塔矗立于非洲大草原上一样，那竖瞳的符号明明只占用了一丁点物理空间，但上面恒定散发着的能量却似黑暗中的明灯般令人瞩目。开心地在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哀这就把自己的精神力触到了上面。 “欢迎使用耐瑟之核，灵魂波动读取中。” 脑海内忽然响起了电子音，小哀静静等待着。 “灵魂波动读取完毕，身份认证完成，管理员权限已获得。耐瑟之核，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