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异界冒险与Caster（二）
夜里的盘山公路上，梅赛德斯依旧在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奔驰着。坐在车顶上的Saber正仰望着星空上的那轮弯弯的明月，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呐，爱丽斯菲尔，你的离合应该再踩得快一些，换挡的时候应该更注意一下路面的情况。就像刚才的那个转弯，你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换挡的……” 而在车里，莫德雷德却是十分有兴致地教导着爱丽斯菲尔应该如何开车。而爱丽斯菲尔也是乐的有人能够指导自己的驾车技巧，所以一边继续保持着那危险的速度，一边认真地听着副驾驶的教导。殊不知，这其实反而会使危险性大幅度上升。 “……爱丽，专门雇个司机是不是更好一些？” 仰望着星空的Saber忽然插嘴了，就在刚刚，又一个危险之极的甩尾差点被把车子带到山坡下面去。好在虽然Saber正在欣赏着月亮，却也不妨碍她以入微进行保驾护航。不过，这样子下去当真有些不妙。 “那样是不行的呢.倒不是说雇司机没有意义，而是那样做太危险了。毕竟一旦进入冬木市的话，便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的Master袭击。把无辜的人卷入其中也是Saber所不愿意见到的吧。” 到底该说是单纯好呢，还是该说是脑筋有些太直了呢，爱丽斯菲尔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驾车行为是多么的危险，反而是撅起了嘴巴反驳Saber。而同样坐在车内的莫德雷德巴不得Saber能被损伤两句，却是立马接着爱丽斯菲尔的话题，大声赞扬司机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说是这么说……” 在这山路被其他Master袭击和爱丽斯菲尔的驾驶技术究竟哪个的危险性更高一些呢…… 而就在Saber半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股杀气忽然从从前方凌空而来。 “停车！” “停下！” “哎？” 身为百战精英的Saber与莫德雷德同时反映了过来。车内的少女抢身压住了爱丽斯菲尔，一把踩住了驾驶座下的刹车，并熟练而稳妥地握住方向盘。幸亏，七号在急刹车之间一直都是直线行驶，车子并没有剧烈的旋转。梅赛德斯的轮胎在柏油马路上滑行着冒出一阵白烟。在因为惯性而滑行着的车上，莫德雷德眯起了眼睛，已经确认到了刚才感觉到的气息的来源。 而就在这银色的跑车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以一个大幅度的甩尾停下来的同时，Saber呼的一声便从那上面跳了下来。定定地站在刚刚停下的车前，慎重地望向前方。 没错，这一定是Servant的气息。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 “莉亚，那是……” 在公路前端被奔驰跑车的大灯所照亮的地方，一个高大而怪异的身影隐约可见，看到这景象的爱丽斯菲尔马上失声叫道。 面前那身材高大的人影，好似无事飞驰而来的汽车的危险一样，坦然的伫立在道路的中央。身着样式古老的豪华长衫，漆黑的质地上点缀着血一样深红色的花纹，那异常巨大的双瞳使人很容易联想到夜行动物。 及时排除这些奇异的地方不看，在这样一个时间地点出现这样一个人一定不会是普通的路人。当车身的惯性被轮胎的摩擦抵消而停了下来的时候，奔驰距离前面的人影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而Saber本人则因为站在车前的关系，距离对方就更近了。 镇定地Saber迅速分析着目前的状况，在一刹那的思索之后，便对着车内的爱丽斯菲尔与莫德雷德说道。 “你们两个先不要下车，让我先探一探对方的虚实。” 面前的这位英灵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也未必会知道今夜的战斗。因此，对于一口气出现了多名Saber职阶英灵的情况未必知晓，也就更别提莫德雷德的意外通行了。Saber打的盘算很简单，无非就是一旦开战的话，攻其不备。 虽然说，如果对方是Servant的话，钢琴框架的汽车对对方来说不过像纸箱一样脆弱。但毕竟车内的人是一位三玉阶级别的魔术师与一位英灵，机动性与安全都是完全不必担心的。 寒冷的夜色之中，夜风吹拂着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里混杂着轮胎因为摩擦而烧焦了的气息。眼前的人影和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同。如果是自己目前还没遇到过的Servant的话，那就应该是Caster或Assassin……Saber这样想着。 由于还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在远坂府中事情，Saber与爱丽斯菲尔当然不能将Assassin的可能排除在外。过眼前这个既没有逃跑也没有隐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面前的Servant看起来应该不是Assassin才对，如此用排除来看，最后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影是Caster。 可是，他脸上是即将战斗的战士的表情吗？困惑的骑士王再次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相貌。 对方在笑，不明原因的笑着。而且那也不像是慷慨赴死的战士所发出的笑容。眼前这位Caster为什么会这样笑呢？简直就好象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一样的表情，充满喜悦的脸上闪耀着无瑕的笑容。 而就在Saber困惑的时候，面前的Caster做出了更加令人不解的举动。 Caster恭敬的低下了头，好像觐见国王的臣子一样跪在柏油路上说道： “恭候多时了，圣女殿下” “嗯……” Saber越来越搞不清楚情况了。虽然她曾经作为国王也接受过无数英雄豪杰的跪拜之禮，可是对眼前这个男子却没有一点印象。在她曾经的臣子之中并没有这个男人。 首先，“圣女”这个称呼就非常奇怪。它作为亚瑟王统治不列颠的时候，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暴露出自己本来是女性的真实身份。 “哦呀，死老头，你居然被人称为圣女？真是笑掉大牙了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莫德雷德却是带着爱丽斯菲尔从车内走了出来。一身银色裘皮的雪域精灵自是无比的惊讶与疑惑，而穿着白色体恤与超短牛仔裤的莫德雷德则是一脸讥讽的笑容。 “莉亚认识这个人吗？” “不，我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似乎是听到了Saber和爱丽斯菲尔的低语，Caster抬起头来说到： “哦哦，您怎么能这样讲。难道您不记得我了吗？” 不过，在抬起头来的Caster看到了那与Saber的相貌完全相同的莫德雷德后，却是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天啊，万能的主，您对我实在是太仁慈了。不但将我的挚爱复生，而且还是一次性地将让两位天使来到了人世间！主啊……我崇拜您！我赞美您！” 就在Saber三人一脸惊疑的注视下，Caster便是这么忽然拜倒在地，向着星空上的月亮三拜九叩了起来…… “够了！你是Caster对吧？什么圣女之类，我绝对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圣女。Caster，要战就战，不要耍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面前这人绝对不正常，看着那长着青蛙眼的奇异男士一脸狂热的表情，Saber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伙计，不要说我这个混蛋老头子了，我和你都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是你什么地方搞错了吧，你认错人了。” 莫德雷德也被Caster的奇怪行为搞得莫名其妙，同样也十分烦躁。看着这个突兀出现的、长相奇怪的家伙，她没有直接一剑劈上去就算好的了。这还是看在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英灵的份上，这才是压着火气在那儿说话。 “哦哦，呜呜呜……” Caster好像非常伤心一样的呜咽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刚才一直都非常戏剧性的表情忽然非常戏剧性的变换一副异常狼狈的落魄相。只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危险人物。 “是我啊！我是您永远最忠实的仆从吉尔－德－雷啊！我一直都期待着您的复活，一直都等待着能够与您再次相见的这一天，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里的。贞德！难道两位您都认不出我来吗？天啊！” “吉尔－德－雷……？” 在他们面前报上自己真名的Servant这已经是第二个了。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不过就这个名字本身而言，Saber也好，莫德雷德也好，爱丽斯菲尔也罢，倒也都知道。当然，这主要还是对方喊出贞德这个名字导致的。 英法百年战争时期，圣女贞德的大名对于她们而言都不陌生，而相对的，这位将军兼黑巫师的事迹也就都被大家想了起来。 可是对于Saver来说，只想把现在这个误会解除掉。 “我和你毫无关系，我也不是什么贞德。” 听到Saber如此的回答之后，Caster更加混乱的说道：“怎么……难道说，您全部都忘记了吗？您生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哼，亚瑟王，对于脑子不好用的人，谈判是没有用的！”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在Caster的身后响起。 …… 而就在Saber刚刚和一位神经质般的英灵相遇的同时，依旧呆在那不知名异位面当中的切嗣却是头疼了起来。 漫天的铁红色云层愈发浓重了，地面上的砂石不断被越来越强烈的暴风而刮起，整片天地的可视度已经下降到了很低的程度。好在切嗣已经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力场魔术，使得所有呼啸而来的细小砂砾都会被弹飞。但即便如此，情况也是越来越严峻。 从自己来到这个奇异的世界后已经过了十个小时，由于考虑到了不同世界之间的时间差，切嗣无法确定自己原先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多久。虽然说，自己应该是尽快地找办法回去，但切嗣知道，他可没这本事。 天空中的云层仿若一个巨大的锅盖般扣在了天空上，并且距离地面的高度越来越低。随着一声声沉闷的轰雷时不时地响起，切嗣不由的怀疑，该不会是要下什么魔鬼雨吧？ 在之前的十个小时里，自己已经消灭了数十只会在沙漠与戈壁滩上生存的生物了。不过与他原先的世界相区别的是，这里的生物，无论是鞋子、蜈蚣还是那甲壳虫，在体积上都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小怪兽了。在一连数十场交战之后，切嗣已经将两把冲锋枪内所有的子弹都耗光了。 随处可见巨大化的昆虫，没有武器，而天空之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下雨，找不到出口，无人的戈壁滩…… “……可恶。” 切嗣已经猜到了凛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磨练一下他的作战能力而已。不过，如此不负责任地把自己抛到不知名异世界里…… 丢了怎么办！！？？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位熟人的无厘头之处，但面对此情此景，切嗣实在是忍不住想要骂娘。 好好的炸酒店袭击肯尼斯－阿奇波卢德行动，被这女人横插一手之后，就变成了满烦死的独闯龙潭。你说这独闯龙潭就独闯龙潭呗，也不是不可以，把人家扔进异世界算什么情况！？ 这可是另一个位面啊！ 真把自己当第二魔法使了！？ 丢了怎么办！？ 就两把冲锋枪！ 还没吃的！ 也没水！ “你妹啊！！！！” 就在切嗣无语之极地扬天咆哮之际，又是一道惊天般的轰雷在天空之上轰然炸响，紧接着，倾盆大雨如天河泛滥般自铁灰色云层之上倾泻而下。 双臂伸展，灰色的风衣原本沾染上了一些尘土，此时依旧满是尘土。有些凌乱的黑色发丝有些干枯分叉，此时依旧是凌乱而干枯分叉。 切，怎么说也是个颇有学识的星耀阶魔术师，真能被雨给淋了？ 无形的力场继砂石之后，将那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轻易地抵挡在了切嗣体外一公分远的位置上。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在向着那被乌云遮蔽的异世界苍天大老爷怒吼一声后，切嗣低下了那扬起的脖子，不得不面对现实。 十个小时了，起码，自己饿了…… 嗯，还渴得慌…… 要喝水。 天上正下雨呢。 不能直接喝，谁知道这雨水里有没有三聚氰胺？ 怎么说也是在爱因兹贝伦呆了那么多年的入赘女婿，切嗣无论如何也是有着一定的炼金术水平的。当下，他便解开了右手手心当中的排斥力场，将三五滴雨水收集到了掌心当中。 虽然设备不充分，但切嗣也是可以简单地检测一下雨水中的成分的。只见那掌心处闪亮起了一道绿色的光芒，随即便扩散到了切嗣的右手上。紧接着，当那光芒逐渐暗淡后，一层淡绿色的薄膜便覆盖在了他的手掌上。 “……没有三聚氰胺，不过二氧化硫的浓度有点高，但还在承受范围内，无妨。” 以切嗣的体质，就算是一口把同体积的纯三聚……啊不，二氧化硫给吞了也无妨，浓度有点高什么的，直接就忽略了。 不过，切嗣的身上可完全没有带水瓶，不过，这依旧难不倒已经口渴了十个小时之久的魔术师杀手。 掌心上刮起了一道小型的旋风，直径不过十公分而已，高度也是相同。通过最简单的cao纵气流的小魔术，他轻易地在这瓢泼大雨之中迅速地汇聚到了大量的雨水。紧紧三五米秒的功夫罢了，只见那掌心处的三滴雨水迅速地与周边刮来的水滴汇聚，迅速地变成了一个直径达五公分左右的水球。 三滴水珠倒也罢了，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当切嗣收集到了将近一升水之后却发现，由于富含二氧化硫的关系，这已然增至十公分直径的水球中充满了浑浊的颜色。若是让普通人看到了的话，估计呕吐的可能性都有。 不过，他毕竟是在战场上混迹了许久的人物，区区一点脏水自然不在话下。当一连吞了三升水之后，口渴了十个小时的切嗣才停下了补充水分的行为。 阴暗的天空之上，铁灰色的云层至始至终都覆盖着整片赤红色的戈壁滩。再又是一道道沉闷的雷声过后，天空忽然在骤然间变得通明，那是闪电在咆哮。索性也不再维持立场了，切嗣只身伫立在荒滩之上，仰起头来，迎接着那天河泛滥般汹涌的瓢泼大雨。仅仅一个瞬间，他的全身便已经被雨水所淋湿，原本干枯的发梢顿时变得潮湿柔顺而富有光泽，原本沾染灰尘的面庞与外衣顿时也被清洗一新。 “……远坂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