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银白骑士（二）
“唔……” 眼前忽然跑出的红发少年究竟是谁？ 怎么说也是一位家主级的人物，虽然肚子里更是一片火气，但肯尼斯并没有就卫宫的出言不逊而迅速暴走。 相反，他冷笑起了起来。 “迪卢姆多，反正都是Saber职阶，换人了，把这个想要当保镖的家伙给干掉吧。戴着头盔是么，我倒是对你的真实身份很感兴趣呢。” 高高在上地从集装箱的顶部俯视着凛桑和卫宫，肯尼斯泰然自若地对战场上的英俊枪兵说道。 “……主公。” 手持双枪的迪卢姆多无奈地叹气了，自家的这位Master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更换对手。虽然谁都没打起来，虽然自己的力量保存完好，但这种很是不负责任的下令原则却让他不得不摇头叹气。 “哼，迪卢姆多，我同情你啊，有这么个神经质的家伙做你的上司一定很辛苦吧？” 抱着双臂的两仪式开口了，干练的转头导致短发飘动，她嘲弄地望着那离众人远远的肯尼斯，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这位小姐，我迪卢姆多决不能允许你随意地侮辱我的主公。这是一次警告，若是再有这种行为，休怪我不客气了。” 忠诚的菲奥娜骑士团勇士，参战的理由便是实现自己对于主公的忠诚。在场的女孩们都知道他的故事，所以在看到对方义正言辞地警告自己后，两仪式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冷哼了一声，便独自靠在一旁闭目养神了起来。 “哈？喂喂，你和我打？拜托，我已经说过了，我的对手是那个……那个家伙好不好！？” 对于Lancer的Master，肯尼斯所擅自作出的决定，银白骑士显然感到相当的不满，并不是向着迪卢姆多，而是对着那远处集装箱顶部的肯尼斯大喊道：“这年头时兴的就是Saber和Saber打，Lancer和Lancer干，同职阶作战才带感嘛！你丫的给我出什么馊主意呢？” 躲在银白骑士身后的凛桑捂脸，这位莫名其妙地来保护自己的Servant似乎很是奇葩的样子。 不过紧接着，这位已然被凛桑贴上“奇葩”标签的新Saber一边好似街头小混混似的晃悠着自己的身体，好似在炫耀着那画着红色条纹的银白铠甲与银白重剑，一边继续说道：“当然了，未必所有观众都对同职阶作战感兴趣，也许他们更喜欢Saber对Lancer也说不定。管他呢，再好吃的菜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喜欢不是？” 明明是一位身着全覆盖式重铠的骑士，却晃着身子好似一个街头混混般。若是这铠甲破烂些，倒还可以和浪人一类联系到一起，可偏偏这位很是奇葩的骑士所穿的铠甲明显属于高档货色。就如同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前一秒还在聚会里高谈阔论，后一秒立刻钻进网吧大玩土鳖级网络对战游戏似的，极度不和谐。 “……本大爷就喜欢Saber对Saber，告你，迪卢姆多的Master，你要是再敢让你家这位帅哥哥……” “……帅哥哥……” 凛桑直接扭曲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 “噗！” 就在这时，由于“奇葩”的银白骑士忽然登场的关系，原本暂时被众人忽略掉的Berserker似乎不甘心于此，忽然又一次地爆发出了响亮的怒吼声，那犹若冤魂厉鬼的哀鸣般的嚎叫震得众人耳膜发麻。而也正因如此，刚刚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可乐的卫宫才刚喝上一口，便全都吐了出来。 “Berserker！” 暴怒的杀气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瞄准了Saber，而后者则是恼怒地举起自己隐形的宝剑。风王结界在她挥动宝剑时挥洒出了无形的剑气，将骑士脚下的地面砍出了一道裂痕。双手握紧剑柄，当黑骑士的身躯再一次被黑色的雾气遮掩时，Saber以急促的声音度爱丽斯菲尔说道：“爱丽退后，莫德……那个骑士会保护你的！” “切，就你这混蛋还想给我添麻烦？” 嘴上如此抱怨着，不过银白骑士却的确如Saber所说，在抛起自己的银色重剑后，一手一个拎着下意识惊叫的凛桑和卫宫跑到了爱丽斯菲尔的身前。 呼呼的声音作响，瞬间跨越三四十米远，在停下了脚步后，原地不动地举起右手，那被自己抛起的银色重剑便精准地落到了银白骑士的手中。 “啊……爱丽斯菲尔？好吧，本大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都跑到你面前了，那就保护一下好了。嗯……BOSS，还有卫宫小子，都给我在本大爷身后呆好了。虽然纯属多余，但现在既然是我负责你俩安全，就让我省心点吧！” 说着莫名其妙台词的银白骑士明明是少女的嗓音，却一口一个本大爷，这种奇妙的搭配让爱丽斯菲尔不知是惊愕好，还是偷笑好。 “啊……是你，啊……又见面了” 卫宫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下午刚见面的一对情侣居然都是女性，而且还是英灵与御主的组合，再加上眼前的各种状况，那么多的事情同时存在于脑海内，本就够他想一会儿了。眼下，没等他继续和爱丽斯菲尔说些什么，眼前的战斗又一次开始了。 当一位灵魂体系的强者达到圣魂位阶时，独属于这一体系强者的力量产物——气势场，便会完全凝聚在自己的体表，也就等于是时刻开启着它。毫无前兆地爆发的Berserker，那笼罩了全场的圣魂级气势场虽然只是下意识的扩散而已，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圣魂级能量波动。即便被银白骑士一口气带出了数十米远，凛桑也是感到一阵阵心悸。 天空之上，月色依然，而仓库街上却早已是一片面目全非。原本结实的水泥地面即便经受了固化也被毁得零七八落，大片的地面龟裂，满地的细小石子，以及那一片片干脆就化作了粉末的水泥到处都是。 而原本整齐排列在道路两旁的双层集装箱堆积区，此时也同样遭到了巨大的破坏。一层的堆积区已经可以算是被夷为平地，只有那或大或小的铁皮片散乱地分布于那上千平方米的区域内。一个个足以装下三两辆坦克最少的集装箱足有十多个，轻易地便被摧毁了。其他方位的集装箱虽然还算保存完好，但其中依旧有不少遭到了战斗的波及，以至于外皮剥落。 当暴起的Berserker狠狠在地面上一跺时，整片战场的地面都跟着震了一下，而他脚下的地面则更是在龟裂的基础上化作了细小的石块。看到黑骑士似乎是动起了真水平，Saber这一次也就没有托大，当对方凭借着自己跺脚的反推力冲上来时，骑士王双手持剑，低喝一声赢了上去。 虽然只是片刻，但当Saber发起冲锋的这一瞬间，却也依旧足够让银白骑士冷笑着发出自己的期待。 “要是被干掉就好了。” 隐形的圣剑与Berserker的铁拳直接撞到了一起，显然，黑骑士的铠甲绝对不是什么凡品。震撼的轰鸣使得仓库街不断地产生出三级左右的地震，水泥地面开始不断地摇晃了起来。 “啊呀！” 完全没有想到两人的对撞会导致整片战场的震动，爱丽斯菲顿时有些站立不稳。而在她的身旁，凛桑的身子也在晃悠着。 “哟，搂一下搂一下，搂住就不会摔倒了！” 一边不断观察着几十米外两位英灵的激情碰撞，凛桑伸手揽住了爱丽斯菲尔的腰。 “喂！帮帮我啊！” 而很显然，两位女性都不可能就这么让卫宫占到便宜。求救无效，而自己也被这震动起来的地面搞得几欲摔倒，卫宫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不愧是英灵，这大结界的加固度已经是几乎两倍了……” 作为圣杯系统缔造者，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新一代人造人，爱丽斯菲尔自然清楚这在第二魔法使泽尔里奇的主导下、在第三魔法使里姿莱希的设计下造出的结界有多强悍。可以说，那是融合了本位面有关空间、能量等技术的最巅峰水准的超级产物。 眼下的这种双倍增幅的能量压制与环境强化，她自然也是清楚的。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位英灵的战斗却依旧……在这方圆近两百米的范围内造成了三级左右的地震。 若是没有结界的压制，怕是小半个新都都已经不存在了吧？ 在决斗的正中央，Saber也算是动起了真本事，起码比起先前要认真许多了。双手持着无形的剑，骑士王仿若化作了一道灿烂的彗星，蓝色的光芒带动着滚滚风压凝聚在宝剑外侧，每一击都如同雷霆炸裂，每一击都有若猛龙出击。钢铁之靴在碎裂的地面上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移动着，每一次眨眼的时间内都挥舞出数十道犀利的猛击。黑色的骑士在不断地后退着，双拳难敌圣剑。 但即便如此，Berserker依旧是Berserker，其他人或许还不清楚，但呆在一旁观战的艾露莎和明日香可是绝对明白对方的身份。兰斯洛特，亚瑟王座下第一骑士，唯一曾击败骑士王的强悍战士。虽然就目前来看，Saber的战力有些突兀的高，但湖之骑士的本领也绝不会弱到哪去。 退而不乱，明明还隐藏着自己那同样威力十足的宝剑，仅仅凭借双拳战斗的Berserker虽然在Saber的猛攻下不断后退着，却完全不是摆脱的架势。相反，随着黑色铁靴的挪动，所有人也都看出，这位不断后退着的黑骑士是在和骑士王兜着圈子。 话说明日香的精力还真是旺盛，就在Saber正和Berserker酣战的功夫，她却忽的跳到了Rider与迪卢姆多的身旁。 “哟，迪卢姆多，你的Master不是让你对付银白Saber么，怎么不出手呢？” 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呼呼地旋转着，明日香一点都不为Saber的战斗担心。看得出来，这位比原著要强大得多的骑士王即便是在面对湖之骑士，眼下也绝对没有用出真功夫。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明日香完全没有感觉到心灵之光的释放。毫无疑问，面前的Saber是一位心灵之光级的强者，但在面对Berserker的兰斯洛特时，她却连心灵之光都还没有用出来！ 听到少女的问话，迪卢姆多虽无奈却优雅地摇了摇脑袋，柔声说道：“没办法，现场太混乱了。那位银白骑士的实力不弱，我若和她战斗，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虽然面前的这位金发Saber好似毫无顾忌，但在下可不能如此轻松。” 手握缰绳的伊斯坎达尔依旧站在自己的战车当中，红色的发须在微风中飘动着，凝神望着Saber那不断突进的劈砍，他恩恩地回答道：“可不是么，瞧瞧，这位Saber小姐打得如此热闹，在一旁观战不是很有意思么？哈哈，话说本王还真是没想到啊，这一嗓子下去，居然一口气出现了这么多人！” 正如伊斯坎达尔所说，无论是在场的真英灵、假英灵，还是周围或明或暗的诸位Master们，都已经完全把自己的精力放在观察Saber与Berserker之间的战斗上了。英勇的骑士王气势十足的挥舞着那无形的圣剑，魔力之风形成的余波一次又一次地摧残着那早已饱受摧残的地面与周围环境。少女所经之处犹若台风过境，虽然不过方圆十数米的范围，但却绝对是人畜勿进。 “可恶……怎么会这么强！” 躲在一座集装箱的顶部，肯尼斯气愤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拳。 身为日冕位阶的魔术师，肯尼斯之所以一直躲在此处，自然不会是因为怯战。通过多场战斗，她已经悄悄地探明了Saber目前所爆发出的力量值巅峰。 比起迪卢姆多至少要强大一点五倍倍的爆发力，这还仅仅是骑士王目前为止的、已爆发能量的最高峰而已。而肯尼斯完全可以肯定，对方的全力绝对不止这么一点而已。 对于这种级别的强者，实力哪怕强上十分之一都是巨大的，一点五倍！？虽然尚不可能遭到秒杀，但被压着打怕是逃不了了。 迪卢姆多是一位老资格的圣魂初阶强者，所以很显然，这个保护着爱因兹贝伦的金发Saber必然是一位更加强大许多的圣魂中阶，就和那一旁冷静观战的Rider之伊斯坎达尔一样。 “切，迪卢姆多……” 用上了一点小魔术作为帮助，所以虽然战场上已经是热闹非凡，他的声音依旧可以轻易地传播到英俊骑士的耳旁。 “我们该撤了，让这位Saber和那个黑武士慢慢打去吧。这才只是第一场战斗而已，不用着急。” 黏糊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傲慢，切拖着长音，不过这却是肯尼斯到场以来说出的最好听的台词了。听到这位“肯主任”打算撤退了，艾露莎和明日香都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Saber也在一个后跃后，直接落到了爱丽斯菲尔的身前。原因无他，似乎是Berserker的Master下达了命令的关系，原本又一次向她发狂攻击的黑骑士在血红黑光的魔法阵中消去了身体。 啊……是了，战斗就要接近尾声了啊，凛桑忽然意识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啊……那个……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哈。” 大胆地将脑袋凑到银白骑士那覆盖着面部的头盔出轻声说道，也没看到爱丽斯菲尔看向自己两人的复杂目光，凛桑拉起卫宫便撒丫子向着不远处的市区跑了过去。 “那么，征服王，还有其余的诸人，在下就先告辞了。这才只是圣杯战争的第一战而已，我们回头再一较高下！” 向着诸位一抱拳，迪卢姆多一跳跃上了集装箱，随即便和肯尼斯一起隐去了身体。 “哇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本王一嗓子下去居然看到了如此一番好戏！不错，不错！嗯……金发Saber哟，你的实力还真是强！本王真是很想让你能够归属于我的座下呢，哈哈，后会有期！呃……喂，小子，争点气好不好？” 原本霸气十足的伊斯坎达尔一低头下来，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小Master居然在不知何时昏倒了，叹了口气后，便又笑哈哈地驾车飞走了。 转眼之间，在场的诸人都迅速地离开了这已经被破坏的乱七八糟的仓库街。看到两仪式、艾露莎和明日香都隐去了自己的踪影，Saber拍了拍爱丽斯菲尔的后背，然后将头转向了戴着覆盖式头盔的银白骑士，生硬地说道。 “哟，莫德雷德。” …… 仅仅是刚一离开仓库街，场面就完全不一样了。夜里的新都，繁华的商业街虽然比不上十年后，但也依旧是灯火辉煌。走在人群密集的街道上，忍受着周围行人想看自己的诡异目光，卫宫只能苦笑。 因为自己身上还沾满了水泥灰呢。 “喂，远坂，怎么也不和艾露莎打个招呼？” 明明自家Servant就在那里，凛桑却直接拉着自己走人了，卫宫不由得感到奇怪。 “唔……” 停下了脚步，凛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低声说道：“你长没长眼睛？艾露莎已经用手语通知了，让咱们先回卫宫邸。” “……” 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卫宫感到一阵汗颜。 “……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