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平静的战前（二）
2:15am “这是在搞什么鬼啊？” 看着眼前的情况，与卫宫士郎并肩而立的凛桑几乎想要再一次地歇斯底里了，而且是立刻。 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之上，点点繁星犹如童话世界中，那神圣的天使们点亮的盏盏星灯。而在空气的折射下，那漫天数十上百颗星辰也正如同孩童们顽皮的眼睛般，一眨一眨地注视着那辽阔的大地。一轮弯弯的明月悬挂在那漆黑如墨而又闪耀着光辉的苍穹幕布之上，银色的光辉清凉如水，清晰地照耀着它眼下的一切。 身后，树林正随着一股鲜咸的海风而招展着自己的身姿，踏在潮湿的沙滩，遥望前方，是一片浩瀚的海洋。此时正值风平浪静，一道道浪花平缓地冲刷着两人面前的细腻砂石。虽然天气微寒，但少男少女们此时却都没有在乎这点问题。 一个，小岛。 一个面积不过两三百平方的小岛而已。 这是两人在绕着沙滩走了整整一圈后，无比沮丧地得出的结论。 这一圈……说实在的，也就是一分钟的事而已。 “这个……这个……” 跳上一块立于岸边的硕大岩石上，卫宫一个劲地向着远方眺望着。不过很遗憾，虽然天空之上月明星稀，但除非那点亮着灯光的现代都市海岸就在地平线前，不然又能看清楚什么？ “我受够了……” 横晃着自己的身体，凛桑如同螃蟹一般地沿着沙滩走动着。无论是那僵硬得随着走动而摇摆的上半身，还是那颓废 沮丧 郁闷 ……的面部表情，都完全足以证明少女当前的状态。 “我的圣杯战争……芙蕾，给我过来！！” 前一句，还只是如同幽魂一般的声调，不过紧接着，在卫宫迅速转头的同时，便见到凛桑忽然高高地举起了她的右臂。在那手背之上，令咒忽然闪耀起了光芒。 差不多两周的时间吧，这是凛桑第一次使用令咒当中的三道命令之一。不过，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卫宫，都绝不可能想到这第一道令咒居然会用在这种场所。 然后…… “人呢？” 在凛桑将魔元力注入到令咒当中后，那三道红色的纹路的确闪亮起了光芒。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芙蕾没有过来，令咒也没有消失。除了一开始时闪耀了一下之外，再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芙蕾！你丫的给我过来！” 没反应，十分遗憾。 “芙蕾！你丫的给本小姐过来！” 还是没反应，还是十分遗憾。 凛桑瞪着手背上那完好无缺的令咒，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紧接着，她便把脑袋转向了一旁的卫宫。眯着眼睛，满脸黑线，嘴巴几乎抿成了一道缝，拖着长音，以威胁的语气阴森森地说道：“卫宫……士郎君，请你也召唤一下好吗？” “啊……啊！艾露莎！过来！” 似乎是被凛桑那阴森森的声调给弄得浑身发毛，卫宫在下意识地一咧嘴后，便也立刻向着高空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大声地喊了起来。 似乎…… 也没反应。 傻乎乎似的将自己的手臂笔直地举向高空，卫宫一脸莫名地瞪着手背上的剑鞘型令咒。 “卫宫……再给我来一次。” 一旁的凛桑腰一斜，手一支，头一歪，继续眯着眼睛威胁般地命令道。 “……艾露莎！过来！” 继续将手臂笔直地举向天空，卫宫在此时此刻，是那么得听凛桑的话。 似乎…… 还没反应。 凛桑的嘴在抽搐。 卫宫则是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这算不算……**丝未能完成女神的任务？ 于是，依旧正把右手手臂傻乎乎地举向天空的卫宫爆发了。 ”……变～～～身！！！” “……” 一阵凉风吹来，卫宫打了个冷颤。 同时，一只海鸥恰好从天空飞过，并且鸣叫着。 …… 8:17am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德国北部，爱因兹贝伦圣城。 这是一间会议室，椭圆的的桌子两端并没有椅子存在，而是以御主与从者为搭配，面对面地坐着。 双肘支在桌上，两手搭在一起，卫宫切嗣将自己的双目以下都遮挡住了。一如既往地敞怀穿着自己那身深灰色的风衣，里面是一看便知面料高档的纯黑西服，甚至连领带都佩戴着。而在他的对面，爱丽斯菲尔身着雪白的连衣裙，与自己的Servant并肩而坐。 宫装丽人与自己的御主一般地充满了华丽的美感，不过比起爱丽斯菲尔那宛若冰雪精灵般的气质而言，Saber身上那凌然的气息却是格外地引人注目。翠绿的双瞳平淡而冷静地注视着会议的发言人，如一位高贵的骑士般挺直着自己实则纤细的腰板。 “爱丽，你和Saber……阿尔托利亚先一步赶到冬木市，由于Sa……我们的Saber无法像其他的英灵那样进行灵体化，所以必须得有人成为视线的焦点。当然了，安全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克蕾雅，你觉得？” 在切嗣的身旁，是一位身材极为高挑的女子，身高几乎有一米八左右。金色的短发与刘海，平静无波的表情，银色的双瞳更是宛若非人般的存在。虽然明显地进行了压制，但她身上却依旧有着一股令常人易于感到畏惧的、凶兽般的气息。 “可，亚瑟王与尊夫人的组合是无可挑剔的，而你我二人之间的作战风格也可以算是搭配。” 略为中性化的声音，让这位在铠甲内穿着白色紧身衣的年强女子显得更加刚强。银色的双瞳固然骇人，但嘴角却是勾起了一道弧度——尽管，她一副似乎不是很习惯于笑容的样子。 “唔……也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召唤仪式出现了这种情况，但终归是好处大于缺点的。呵呵……爱丽，你一会儿给Sa……阿尔托利亚和克蕾雅准备一身合适的服装，毕竟这两位大小姐都没办法灵体化呢。” 笑容显得相当的jian诈，不过这也正常，自己一方居然获得了两位Master和Saber，还有比这更加实惠的优惠政策吗？虽然不清楚缘由，而这场战争也绝对会因此而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但卫宫切嗣也不去思考那些没用的问题，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直接把目光锁定在了眼下的事情反而更好。 “啊……衣服的话，嗯，莉亚的服装我已经想好了呢。那么……克蕾雅，你想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爱丽斯菲尔似乎对于服饰很有心得似的，当切嗣将话题交给了她之后，这位眼睛当中立刻闪耀起可疑光芒的人妻顿时兴奋了起来，并把会议的主题一下子带跑偏了。 “呃……怎样都行，有利于行动便可。” 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克蕾雅在稍微迟疑了一下之后，提出了自己无比简单的要求。 不过，她的这个回答显然是没有得到爱丽斯菲尔的接受。只见桌子对面的银发公主忽然站起身来，快步地绕过了屋内这庞大椭圆办公桌，直接走到了克蕾雅的身旁，笑眯眯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怎样都行可不行，莉亚的衣服想好了，你也得好好打扮一番哟。嗯，让我想想啊……这么高挑的身材，真是典型的……切嗣，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没等苦笑着的切嗣张口呢，爱丽斯菲尔便自动地把话接了上去：“啊，对了，模特！是模特对吧切嗣？克蕾雅这么高挑的身材不当模特太可惜了，我可得……利于运动是吗？切嗣！” “……啊？” 九年了，但毕竟自己的妻子在相当程度上和小孩很像，无声地将自己的嘴巴小范围地一张一合了一番后，切嗣只能简单地发出一个单音节。 “笔记盒……笔记本借给我！那个东西那么神奇，应该可以查到各种各样的衣服吧？” 桌子的对面，Saber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那有些不知所措克蕾雅，轻轻地叹了口气。 “八十年代末……网购这就出现了吗？” …… 3:15am 金色的长发如同一捆质量上乘的丝绸般在台灯的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虽然长度已经绝对地超过了一米，但却令人惊叹地无法看到任何分叉、干枯与纠缠，而是混入一体地从脑后顺着床沿垂下。 纯金的梳子上镶嵌着三两颗小指甲大的坦桑，那是和海洋之心同样材质的钻石。金色的梳子在金色的长发间游走的，不仅丝毫不与阻碍，而且几乎与长发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淡粉色的睡衣是典型的维多利亚时代才能够见到的款式，而且绝对是皇室成员才会拥有的、量身定制的华丽款式。那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花边一层套着一层，而且完全是由纯手工制成。若是从现实的渠道直接去定制，即便是迅速开工制作，哪怕只是一间睡衣，怕也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方可制成。 平平的刘海之下，是一张可爱得让人浑身骨头都能融掉的瓷娃娃面庞，白嫩的小脸蛋圆滚滚的。明明不过是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而已，但那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却闪烁着冷静而智慧的光芒。 维多利加正坐在床头，借着台灯的灯光照着镜子梳着头。 就在这时，轻轻的三节敲门声响起了。 “进。” 门开了。 个子不高，身材十分的单薄，仿若一阵风便可以吹跑似的。丝绸制成的黑色睡衣十分得贴身，不过却也可以由此看出对方压根没有胸部，而屁股却是稍微有点翘起来的意思。黑色的头发垂到肩膀上端，总体的形状比起鱿鱼的尖脑袋而言，要更加近似于圆脑袋的章鱼，额前三七分，而在发梢末端，一个顽皮的弧度却也刚好翘了起来。 念月轩神色平淡地走入屋内，神色平淡地走到了维多利加的身前，神色平淡地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梳子。 “……” 一语未发，在维多利加瞪着眼睛的注视下，一语未发的念月轩便坐到了她的身旁。凭借着几乎不到一米六的娇小个子与纸片一般单薄的身躯，尽管维多利加很是靠近床头，她却依旧能够轻易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喂，轩轩啊，这样不好吧？” 黑线地瞧着一旁挤过来的少女，维多利加威胁地向她伸出了一根手指。 “……” 神色平淡地将自己的双眼平行地向着对方的脸上倾斜了过去，念月轩的上身纹丝未动，而那比起平摊的胸部而言，却显得有些不合理的、居然有些挺翘的屁股，却是嘭的一下向着维多利加顶了过去。 “哎哟！” 只见一道虚影在两位少女的之间一闪而过，上身文丝未动的念月轩，一语未发便将维多利加给顶到了地板上。而在对方落地的同时，自己那“收发自如”的小屁股却是依旧停留在“原地”，在顶出去之后急速地收了回来。 整个过程，一秒钟。 神色平淡地将双目斜四十五度角往向地板上的维多利加，一语未发的念月轩将自己的右手平放在那纤细的大腿上，左手则是拿着那镶嵌着三两颗坦桑钻石的纯金梳子给自己竖起了头发……主要是那翘起的发尾和额前三七分的刘海。 “……” 似乎被挤到地板上并没有将维多利加弄疼，金色长发的少女也懒得站起来，而是双手撑着地面，眯着眼睛瞪着对方。只见那如绸缎般顺滑、如金箔般光洁的发丝滚滚，俨然已经达到了几乎一米半的程度，显然，若是卖给理发店的话，几十万差不多都可以。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 脚上踏着一双棉布拖鞋，手中端着一个装着鲜榨鲜橙汁的玻璃杯，红色的真丝睡衣似乎有点不太好看，但这的确就是站在卧室门前的凛当下的服饰。 原本正坐在地板上瞪着念月轩的维多利加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在向着前者冷哼一声后，用夸张的姿势拍了拍自己粉色睡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凛，又要给你家乖女儿讲睡前故事了？” 这时候，之前始终一语未发的念月轩却是开口了，在那用着那镶嵌着坦桑的纯金梳子完全不需要地梳着自己的翘发尾时。 凛点了点头，敲了敲手上拖着的玻璃杯，说道：“今天的饮品是鲜榨鲜橙汁，睡前故事还是海贼王。” “呼～？昨晚讲到遇到伟大航路开头的那条大鲸鱼，那今晚就应该是和克罗克达尔的手下……啊……那个什么假冒的……” 维多利加有点想不起情节来了。 …… 3:27am 依旧是那个方圆不过两三百平方米的小岛而已，由于并不认识星座，所以凛桑无法通过天上那漫天的星辰来确定自己所在的方位。 海浪在一如既往地拍打着岸边的砂石，在潮汐的作用下，在长达百年以上的时间磨练下，一颗颗砂石早就被海水冲刷得无比细腻。毕竟是在岸边，闹累了的凛桑索性脱了鞋袜，直接坐在在那细腻的石子上享受起了足底按摩。 而卫宫则也同样地躺在了她的身旁。 “喂。” 双手当做枕头，一边仰望着夜空上那点点的繁星，凛桑对身旁的少年说道：“你什么时候居然会投影魔术了？” 太快了，太密集了。凛桑不得不承认，自己登上柳洞寺之后的停留虽然十分短暂，但出乎意料1的事情简直是准备好了似的，马不停蹄地接踵而至。能够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能够怀疑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能够想的问题更是太多了。瞅见其中之一便在眼前，，在又一次地捋了一遍自己的思绪后，她如此向着卫宫问道。 “切嗣老爹就交给我一两个魔术而已，这个投影魔术就是其中之一。远坂，不瞒你说，无论是强化还是投影，我可是每一天都有练习的哟。当然啦，我还是对于强化魔术最为擅长的，那个比较简单。” 卫宫的回答十分轻快，似乎这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似的。听到对方这么说，凛桑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一口叹息中充满了无奈的意味。 那个比较简单？ 投影魔术，几乎可以说是最鸡肋的魔术了。消耗巨大的能量来制造一个基本上只能暂时性存在的物品，而且其档次必然…… 一个性价比完全不等值的魔术，卫宫居然……这就把艾露莎的那把黑色的长剑给投影出来了。 艾露莎的那把貌似叫做黑羽之剑的剑，凛桑是不清楚它的具体水平的。要说是宝具吧，似乎有点高抬它了；要说只是个普通的魔术礼装吧……它的威力也基本上有些档次，而且的确有着文明天生武器所具备的的气息。 不会是个便宜货的，而就是这样一把父亲都可能会眼馋，爱因兹贝伦家族都有可能眼红的长剑，居然就那么被卫宫唰的一下子投影出来了。 虽然威力肯定要降上一个档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远坂，咱们又不是要在这个小岛上就此终老，只是稍微休息一下而已，不要那么严肃嘛，阴沉着个脸干嘛？” 而就在凛桑正为此不断纠结的时候，身旁的卫宫却是笑呵呵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 一屁股从沙滩上跳了起来，脸蛋瞬间变得通红的凛桑张牙舞爪地对着卫宫大吼了起来：“卫宫士郎！谁要跟你终老了！？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对这词儿这么敏感了，凛桑只觉得自己的脸就这么嘭的一下变得红彤彤的。这一喊一叫之下，她也算是从刚才的类－颓废状态中恢复过来了。瞧瞧自己刚才躺着的位置，再瞅瞅卫宫跟自己不过半米远的这么个间距，她的脸在变红之后，又迅速地黑了下来。 “还有……谁让你躺我身边的？赶紧给本小姐砍树去！明天我飞着上岸，你自己划木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