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齐念默默死去的那天，天气其实相当不错。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万里碧空如洗。太阳的光芒已经不再灼热，而寒冷的季节还没有到来。 在齐念身亡的同时，这痤城市当中的一处精神病院也发生了一阵小小的sao乱。好在这里所住的病入都算得上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低危险病入，仅仅是行为错乱，令入哭笑不得而已。 因此，这场sao乱自然未能持续多久。 事情的起因是一名眼神呆滞的精神病人突然将自己的裤子脱掉，然后呵呵的笑着把自己的内裤套在了头上。 在附近看护的医护入员被这行为吓了一跳，试图阻止这种行为。然而没过几秒钟，他脑袋上的内裤就飞向了一旁的另一位中年精神病人。 这个精神病人本来蹲在地上玩蚂蚁的病人被飞来的内裤搞得哇哇大哭。而这行为又引起了附近某个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病人的怒火。他愤怒地转过身来，对自己的艺术行为被打扰感到愤怒，并开始对着人吐口水，甚至将鼻涕口水混合在一起抹得到处都是…… 最终，事态发展成了一场院子里精神病人的小规模sao乱。 这场小规模的sao乱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然而在第三分钟，就有一名正在手舞足蹈、嘴里留着口水，含混不清、哇哇乱叫的少年精神病人默默的推出了围观行列。 他在一瞬间浑身上下一震，遽然平静了下来。然后这少年精神病人迅速的转过身去，以精准的步伐远离人群，找了个地方一坐，开始像是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了。 而远处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场地中间。另外，精神病入之所以会被称为是疯子，就在于他们身上会出现各种不合常理之处。 故而，这少年的行为没有被任何入怀疑。也自然不会有人看出，那少年闭上又睁开的双眼里发生了何种变化。 那双眼睛在最开始依旧是满满的呆滞与疯狂，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却也变得清澈无比。等到他第二次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以后，这眼睛里就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样子。 “苟且成功？这感觉真好………”这少年精神病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出了感慨，然后头一偏，身子向后一倚，就在长椅上昏睡了过去。 这个少年现在身体里的灵魂，赫然是以之前惨遭抹杀的齐念为主。没错，尽管遭到了不可抗力的抹杀，他还是有一小部分灵魂成功的逃逸了出来。 在此，他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些金手指的使用者们所提供的无私帮助。尽管他自己也做出了不少努力，但是他最终能够成功逃逸确实是多亏了那些倒霉蛋。 由于抹杀的力量来自于时空管理局，而且是根据他留在管理局档案上的灵魂印记的信息循迹而来。因为有着记录了齐念灵魂波动——每个人灵魂的波动都是独一无二的——的印记，他根本没办法逃逸。他的出路只有两种，要么强行扛过这一次抹杀再去隐匿灵魂波动，要么就干脆融合别人的灵魂，生成一个全新的灵魂。 然而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选择。第一条路里，想要扛过那一波抹杀的难度都己经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更要命的是隐匿灵魂波动的法子也相当腻歪。比如说弄个封印把自己封印起来；切割位面把自己隔绝起来；找个法宝去当器灵借机隐藏自己的灵魂……简直生不如死。 第二种选择则是更加可怕，夺舍的时候吞噬灵魂吸收太多记忆都有可能导致失去自我，何况融合呢？尤其是需要生成新灵魂的融合，基本上是肯定得放弃自我的。就像是吃猪rou与用猪的基因进行基因改造的区别一样，光吃猪rou是没法子改变自己的DNA的，非得进行改造不可，想要从根本上摆脱困境，也就必须改变自己的灵魂波动，类似于改变自己的DNA。 齐念一开始打算走第一条路，可是时空管理局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抵挡的，哪怕牺牲了如此多的倒霉蛋，抽调了如此多的能量也不例外。 幸亏他手里还有一个灵魂，而这个灵魂的主要部分都被拿去挡枪，也就是用作对抗抹杀能量的掩体了。剩下那一部分缺乏自我意识、以空白为主的灵魂碎片正好拿来进行融合。 可惜这分量不够完全改变自己灵魂的，而时间上也不够。所以他也只能壮士断腕、弃车保帅……不，应该是弃帅保卒。用能量和自己的灵魂拖延时间，尽量融合更多的灵魂精华，尤其是得优先保住自己的真灵——真灵配合无意识的碎片能保证融合部分的灵魂以齐念本来的意志为主。 最终，齐念将自己的真灵融合以后，主动将新灵魂分裂，然后全力帮助新灵魂逃逸——反正主魂横竖跑不掉了…… 现在，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齐念还是有一些收获——他现在也只能拿这个安慰自己。至少现在有着齐念灵魂信息的的时空管理局不在可以毫不费力的找到齐念，然后杀死他了。现在！齐念摇身一变，变成了另一个人，尽管他在很多方面已经有了不知不觉的改变，变得不再是他自己。 虽然齐念几乎失去了一切，却还拥有了无穷的潜力和从头再来的巨大资本，并且这一次不会一开始就有如此之大的危机了！ 当他狠狠地昏睡了两天三夜之后，靠着医护人员的葡萄糖注射等等手段，齐念很快就恢复了精神。但是新生的灵魂还不太稳固。 这毕竟是碎片融合的产物，不仅先天不足，甚至不能成为一个整体。多亏了这个精神病人那有大片大片空白的灵魂作为养分，又有身体供养着发育了数天，齐念现在勉强算是恢复了正常。就是灵魂强度弱的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