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贫
花开三月,春雨时节,草木欣欣向荣,一片生机勃勃,可就是雨水多了些,使得道路泥泞了,人们出行不便,便也只能躲在家中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 这是一条凹凸不平的路,路中间已经积满了一个个的小水坑,自天空落下的雨水滴在水坑中溅起了一朵朵水花,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破旧的民房。 在这片破旧的民房中,有一处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落,一个七八岁小孩蹲在屋檐底下,外边的雨水已经淋湿了小孩的发梢,滴在地上的水滴,溅起的水花也湿了小孩的裤脚。小孩双手抱着自己,红肿的双眼在前不久刚刚哭泣过。 “把钱给我,你给不给?……我打死你这个臭娘们!……”屋内传出一个男子的怒吼声。 在男子对面一个妇女哭着抱着自己怀中的小袋子,哭喊道:“这里就这么几文钱了,还要买米,把钱给我……相公啊!你还给我啊!……呜呜……” “等我赢回钱再买米!”男子抱起钱袋冲屋门内冒雨跑了出去。 妇女哭着走到门口,看着远去的男人,便哭坐了下去。 “娘亲,你不哭。”小男孩走到母亲面前,拉了拉妇女的衣袖说道。似乎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妇女的哭泣声慢慢的弱了下来,拉起孩子的手便进了屋内,她没说什么,看看外边的天色已快要暗下来,便在土灶边上拿出干木材少火做饭,她掀开米缸,看着里面的这一点米,眼泪有无声的落下。 她将米缸中掏光,一粒都不剩下的放入锅中。小孩站在土灶便上看着里面的火,神情木然。 沾着一点咸菜喝完稀饭,妇女便让小孩上床睡觉,自己坐在油灯边上看着油灯。不知是在等那个没良心的相公还是在思考什么。 门外的雨还淅沥沥的下着,戌时已过,妇女保持着姿势没改变过。 屋内油灯还亮着光芒,脚步声响起在门口,男子淋着雨水进了屋内,他跺了跺脚,甩掉身上的雨水,脱完衣裳后擦拭了身子便躺上了床,至始至终都未看未看过妇女一眼。 男子把脚放入被窝,感觉小孩有点碍事,便一脚将小孩揣向了里面。 小孩醒来,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眼泪便也掉了下来。 妇女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初晨的阳光已照亮了黑夜。 妇女早早的便起床,刚想烧饭,却想到米缸中没有了米,便沉默的坐在了凳子上。 “怎么还不做饭,想饿死我吗?”男子起床看着呆坐在凳子上的妻子怒吼道。 妇女畏惧的看着自己的相公,眼中充满了委屈,缓缓开口道:“家中没米了。”说完便低下了头。 男子皱了皱眉头,掀开米缸,果然没米了,什么都没有说便走出了门。 小孩听到男子走出门后,便起床,看了看自己的娘亲,走出了门。 “长夜,你去哪呢?” “孩儿出去找点吃的。”江长夜对着自己的母亲笑了笑。 江长夜低着头,离开了家,走过那条泥泞的道路,来到了一户院子边上,看着里面一位老人在洗着衣裳,好几次想走近院落,却停下了脚步。 老人洗好了衣裳,抱起木盆转身,却看到在篱笆外的江长夜。 “是长夜啊,怎么站在那呢,快进来!”老人笑道。 看江长夜丝毫未动,老人放下木盆,将手擦了擦身上的衣裳,走出院落,将他拉了进来,看着身边孩子红肿的眼睛,说道:“还没吃饭吧。” 见江长夜没有回答,叹了口气:“作孽啊,来来,孩子,进屋,爷爷还有几个地瓜,你先吃。”说着,将孩子领进屋内,掀开锅盖,冲里面拿出一个地瓜放在了江长夜手中。 江长夜看着手中的地瓜,抿了抿嘴。 “快吃啊,你这孩子。” “嗯!谢谢赵爷爷!”江长夜将地瓜咬了一口,便将地瓜放入怀中,说道:“娘亲还没吃,我想留给娘亲。 赵爷爷伸手摸了摸江长夜小脑袋,慈祥的说道:“傻孩子,你先吃,锅里还有地瓜呢,你吃好了,爷爷再拿米团子给你,你再带给你娘亲。” 听到这话,江长夜才安心的吃起了地瓜。
离开了赵爷爷,江长夜抱着怀中的地瓜回到自己那个家。蹑手蹑脚走到家门口,他不敢叫,好几次家里没吃的,都是赵爷爷给了他吃的东西,回到家便被父亲给抢去吃了,他走到屋门前,伸出头往屋内看了看,只见只有自己母亲一个人坐着凳子上。 “娘亲。” “长夜回来啦!”妇女的脸色很是疲惫。 “嗯!娘亲,喏,这是地瓜,您快吃吧!” “赵爷爷给的?” “嗯!娘亲,您快吃啊!我已经吃过一个了。” 妇女轻轻咬了一口地瓜,看着江长夜,心中满是欣慰。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却胜似亲生。 烟花三月的青县,也如一些大城市一般,到处充满了朝气蓬勃的气息,青楼之中,花客慢慢的多了起来,赌坊的生意也渐渐好转,可赌坊中的一些赌徒却是让这美好的开始充满了绝望的。 江长夜家中生活困苦,常常食不果腹,还好有赵爷爷的接济。听街坊邻居说,原本家中殷实,却不想自己的父亲是个赌鬼,将家中积蓄都赌完了,气死了爷爷,后来更是将家中的资产都变卖出售,以供赌资。后来父亲的好几位妻子都离他而去,唯有母亲却始终如一,听有人说,让母亲也离开,母亲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将自己许了父亲,不管他是如何的人,都不能离开他。可如今住在这青县的贫民窟中,自己的父亲却还死性不改。 昨夜春雷雨夜,空气中还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江长夜坐在篱笆的院子前,闻着清新的空气,看着天空,他很想出去找小伙伴玩耍,可小伙伴都欺负他,说他父亲是个赌鬼,不愿与他玩耍,久而久之,他便越加沉静。这道篱笆院落,似乎是一道枷锁,是他给自己固上的一道墙,隔绝了外面的天地。 中午时分,天空中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树上的鸟儿欢快的鸣叫着,男人们背起锄头去田里春耕,妇女在家带着孩子,偶尔道路上犬吠之声响起,一切显得那样祥和。 “快滚进去,将你家娘子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