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血精灵的远征
凯尔萨斯从噩梦中惊醒。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醒来，然而凯尔萨斯依旧浑身冰冷，冷汗满身。 森林被破坏，城池被毁灭，辉煌的太阳井遭到污染，对诺森德的远征也无功而返。堕落的阿尔萨斯嘲讽地大笑着，同时还在自己的面前肆意玩弄着那些为了抵抗天灾军团的入侵而死去的英魂…… 每一次的睡梦中出现那些已经无比熟悉的剪影的时候，凯尔萨斯都觉得，这一定是为了保卫家园而牺牲的英魂们正在提醒自己，不可以在复仇的道路上稍有懈怠。而每当他感觉到疲惫，惊慌，迷茫的时候，来自于亡魂的激励总能够让他重新振作起精神。 我是血精灵的王。 凯尔萨斯在自己的心中默念着这句魔咒。就仿佛逐日者王庭在血精灵心中的地位一样，血精灵这个名字本身，也是凯尔萨斯力量的来源。 “永恒的太阳指引着我们！” 当太阳井已经毁灭的现在，没有人比血精灵更加清楚这句话的辛酸。尽管话语中的太阳所指的乃是逐日者王族，然而，因为重建了永恒之井而获得如此称号的王族，却永远地失去了那族群赖以生存的能量之源。 真是莫大的讽刺。 血精灵渴望复仇，然而在那之前，血精灵也需要生存。为了给族人提供一个新的能量之源，凯尔萨斯随着伊利丹来到了外域，并且牺牲了大量的精锐，帮助这个暗夜精灵取得了外域之王的身份。 然而，血精灵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伊利丹所谓的能量之源，不过就是那些和恶魔沟通的小把戏，这种肤浅的计划，早在数百年之前，就已经被伟大的高等精灵弃若敝履。贫瘠的外域更不可能让血精灵得到复兴急需的资源，更何况燃烧军团与那些遗留在外域的兽人都在对于这片破碎的土地虎视眈眈。 甚至于那个满口大话的暗夜精灵杂种，也不过就是一个臣服在恶魔手下的丧家之犬罢了。 可笑，实在是可笑。而更加可笑的是，当时走投无路的自己，居然会信任这个杂种，甚至于让珍贵的血精灵精锐牺牲在他征服外域的战场上。 每当想到这里，凯尔萨斯都会觉得出离的愤怒，同时也对于如此愚蠢的自己感到失望。 时间的流逝让凯尔萨斯感到了紧迫，在渴魔症的逼迫下，已经有许多族人开始了对邪能的汲取，这种诡异的能量让他们的眼眸化作了碧绿的颜色，就仿佛那些签订了契约的恶魔，邪魅，同时危险。 凯尔萨斯无权阻止他的子民接触这种能量，至少在他找到了更加优良的替代品之前不能。 于是，在瓦斯琪女士离开了黑暗神庙，前往其他地区寻找适合娜迦族生存的水源的同时，凯尔萨斯也带领着自己的嫡系部队离开了乌烟瘴气的影月谷，前往其他地方寻找能够挽救族群的能源。 “王子殿下，我们的军队已经到达了要塞之外……但是，那群长了尾巴的家伙并不接受我们的劝降。” “没有任何一个高贵的种族会坦然接受奴役，”凯尔萨斯望着前来汇报的莉亚德琳，用平和地语调说道，“对于这些同样遭受过兽人屠戮的族群，我也是抱有一定的同情……然而，现在的血精灵，无法担负起哪怕一点点的同情心！” “也就是说……”莉亚德琳道，“我们要正式开始攻击了吗？” “是的，让蒂法妮亚马上开始准备进攻，”凯尔萨斯伸手抚在胸前，默默地冲着风暴要塞的方向行了一礼，“让我们用强大的武力告诉那些德莱尼人，谁才是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是！” 望着自己最信任的属下离开的背影，凯尔萨斯的思绪又不自禁的转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就在瓦斯琪女士离开之后不久，凯尔萨斯率领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黑暗神庙，开始了寻找新的能量之源的路途。坦白来说，这次旅途并不轻松，毕竟，即使占据了黑暗神庙的伊利丹骄傲地宣称自己将成为外域之王，但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片破碎的土地上，究竟有多少势力盘根错节，就仿佛一个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无时无刻不处在彻底破碎的边缘。 所以，对于凯尔萨斯的离开，伊利丹也是乐见其成的。并非是他厌恶了这个盟友，在这个恶魔猎手看来，如果凯尔萨斯能够率领着自己的部队建立一个新的据点，那么无疑是对于自己最好的拱卫，就仿佛占领了水源地的瓦斯琪女士一样。 不过，伊利丹所不知道的是，凯尔萨斯早已经不甘于屈居在他之下。而这次突然开始的远征，也并非是为了这个自封为外域之王的家伙找到一个新的副车。 凯尔萨斯想要建立属于血精灵自己的基地。 为了这个新的目标，血精灵穿过了鸦人的领地，侵扰了寂静的森林，又在赤红色的土地上与盘踞在那里的兽人进行了一场战斗。他们见识了庞大的巨兽，有着特殊习俗的原住民，宛若刀锋一样的山岭，最后，来到了一片破碎的土地。 这么说可能会引起一些误解，毕竟整个外域本身就是一个破碎的世界。不过，恐怕在任何人看来，即使这个世界已经支离破碎，但是相比较于这个区域来说，恐怕还是能够称得上完整的。 德拉诺的土著称呼这里为虚空风暴。在这破碎的土地之上，地面晶化，怪物横行，来自虚空的奥术能量风暴纵横交错，几乎要将这本就破碎的土地再度撕扯开来，彻底碾成碎片。 无疑这里并不适合居住，那颓废而诡异的风景，自然也不如永歌森林一般宁静怡人。不过对于凯尔萨斯来说，这里却有着血精灵最为需要的东西，以至于他在发现这片土地的第一时刻，就决定将这里确立为血精灵在外域的基地。 能量，这就是这片土地所富有的财宝，也是让来到这里的血精灵几乎为之疯狂的缘由。连作战动员都不需要，血精灵的士兵们就已经斗志昂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在经过了不长时间的战斗后，血精灵的部队就轻松地控制了这片废土的绝大部分区域。不过与此同时，他们也见到了这片土地之上，唯一能够称之为对手的存在——固守在风暴要塞当中的德莱尼人。 根据侦查的结果，这些龟缩在要塞当中的德莱尼人可能比如今的血精灵要更加悲惨一些，双方此前的经历也有着绝妙的相似性——被曾经友好相处的盟友所背叛，又被外敌摧毁了家园。不过也正如凯尔萨斯所说，此刻的血精灵已经没有了付出同情心的余裕，于是，双方的战争很快便开始打响了。 最开始血精灵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英勇的精锐部队很容易就突入了要塞，并且成功的将那些德莱尼人逼到了要塞的角落，只能够凭借着那些神奇的外星科技来苟延残喘。可是问题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就在凯尔萨斯王子觉得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血精灵们却忽然发现，他们无法攻破那些外星科技所组成的防御系统。 “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守护着这些德莱尼人，如果不能找到力量的源头，并且破坏它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 来自于阿斯罗塔·血誓者的报告让凯尔萨斯陷入了沉思。并不是想要撤退，而是这种强大的力量引发了凯尔萨斯作为一个大法师的研究兴趣。 “暂时和德莱尼人进行何谈，而后，组织精锐，开始秘密寻找那个能量的来源……” 在数个月的仔细寻找之下，血精灵终于找到了那守卫了德莱尼人的能量来源……一个仿佛圣光能量的聚集体一样的存在，而且，似乎有着属于生命体的特征。这个发现无疑让血精灵们感到惊奇，早已经因为三次战争而抛弃了圣光信仰的他们找到了圣光之力的聚合体，这可真是太过有趣的邂逅了。而为了感谢这次邂逅，凯尔萨斯毫不犹豫地批准了生俘这个“圣光生物”的计划，而今日的作战，就是以这个计划为基础的。 神奇的异世界科技，强大的圣光能量聚合体，浓郁的奥术能源风暴……不知不觉间，凯尔萨斯已经喜欢上了这里，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之所以会跟着那个暗夜精灵杂碎来到外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大概就是为了这片破碎，颓废，但是又充满了希望的土地。之前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如今的收获。 圣光生物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在此地浓郁的奥术能量的支持下，在那近在咫尺，几乎毫无壁垒的虚空当中，还有着无数的，更加值得自己去探索，去掌控的力量。到了那个时候，别说重建太阳井，向天灾军团复仇，就算是引领着血精灵再次复兴，重新建立一个不输于远祖的美丽国度，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条道路也并不是什么坦途，寻求力量的道路，从来都是伴随着艰辛的考验与堕落的诱惑。也许一次行差走错，那么凯尔萨斯就会迎来一个万劫不复的未来，甚至于仿佛那个阿尔萨斯一样，身败名裂，堕落成为一个只会危害这个世界的恶魔。 不过，那又能怎样…… 凯尔萨斯仰头望向那幽深的虚空，感受着那来自于虚空当中的低语，以及那别有意图的诱惑之声，王子的嘴角稍稍上扬了一个弧度。 我是血精灵的王。 所以，只要能够为了血精灵开创一个未来，让辛多雷重拾自己的荣耀。 那么…… 区区个人荣辱…… 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