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与魔共舞（3）
“这么准确吗！”艾琳那双有着翡翠色瞳孔的眼睛一时间睁到了极限，“唔，难道说法师们都是这种神奇到极致的存在吗？” “我相信，如果你想要在这方面进行修习的话，成就一定会很高，”面对着艾琳撒娇一样的夸张反应，奥克米却是头一次采用了较为主动的回应方式，“而我很高兴能够成为你的老师。” “喂喂……”利维坦听到这毫不客气地师长宣言不由得苦笑，“我说，你们两个是同龄人吧？” “在森林中短弓要胜过长剑嘛……”意外的是，之前看起来和奥克米很不对付的艾琳却是并没有对奥克米的态度生气，反而还自行反驳了利维坦的话，“但是啊，奥术什么的，虽然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个东西很抗拒，所以还是算了吧。” 说完，艾琳还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是真的觉得很可惜。 “是吗？那也就没办法了，”奥克米深深地望了艾琳一眼，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喂……”在后面望着这一切的斯卡特忽然觉得腰间被人捅了捅，转头望去，眼见就是利维坦挤眉弄眼的表情，当下他凑了过去，低声问道，“你干嘛？” “当然是有要紧事，”利维坦神秘兮兮地道，“话说斯卡特，你和艾琳与这个奥克米小姐真的不熟吗？” “不熟……”斯卡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利维坦，“为什么要这么问？” “直觉了，直觉，”利维坦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你看，无论是你，还是艾琳，在第一次见到奥克米的时候，都好像已经相处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虽然你们的表现方式似乎有些微妙的差异。而且刚刚奥克米居然会主动要求教授艾琳奥术的使用方法啊！你不会不明白这里的意义吧？” “如果是在达拉然的话，一个大法师如果提出这样的邀请，意味着他要将一生所学传授给被邀请者，”斯卡特果然还是知道这些话语的潜台词，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有些轻松过了头，“不过这句话其实也被学徒之间当做最普通的玩笑话……换句话说，你看那个奥克米像大法师吗？” “你还真的有些顽固呢……”利维坦叹了口气，“总之，我的话带到了。这方面的事情，您老还是自己悠着点吧。” “你刚刚的口音很奇怪，”斯卡特见前方的圣骑和两名女士并没有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便继续说道，“是在卡兹莫丹学的吗？” “嗯，正宗的铁炉堡矮人音！”利维坦露齿一笑，“怎么样，很有卡兹莫丹那夹杂着风雪的壮阔感吧！” “唔，咳！” 斯卡特还没来得及回话，走在利维坦另一边的矮人忽然间咳了一下，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 “喂，老兄，你这也咳的太假了！”利维坦叫道，“就算我们提到了铁炉堡你也不能这样吧！” 承受着利维坦的抱怨，矮人斯堤尔却是全然没有反驳的意思，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矮人的斧子正在很不自然地指着前方两名女士的位置。 “我想你的话已经被奥克米小姐听到了……”看到利维坦示意矮人提醒的别扭动作，斯卡特笑了笑，而后不再压低自己的声音，“别忘了，奥克米小姐的感知能力可是足足有1500步呢。” “真是鬼怪一样的感知啊……”利维坦此刻自然也注意到了奥克米冰冷的眼神，当然，佣兵先生不会被这样简单的眼神击败，相反还满脸无辜地道，“说起来，我刚刚的话有哪里得罪了奥克米小姐了么？” “背后议论一名淑女，本来就是有失绅士的行为，”圣骑士摩根虽然没有回头，插嘴的时机倒是恰到好处，“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啊。” “啊啊，真是个古板的家伙……”听到圣骑士大叔发话，利维坦直接认输，“好吧，我为我背后议论人的行为道歉。” “……” 奥克米没有回答，或者说，那份已经消失了的冰冷视线大概就是最好的回答。 在斯卡特戏谑的目光注视下，利维坦耸了耸肩，似乎对于刚刚的尴尬完全地不在意。与此同时，带路的奥克米也停下了脚步，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见前方却是一块大约半人高的玫瑰红色的宝石。 “奥术传送装置……”斯卡特皱了皱眉，“不过，总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 “哇，斯卡特，你真的曾经是一名圣骑士而非一名法师？”利维坦闻言夸张地叫道，“我除了觉得那个宝石有点浑浊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其实我也完全不认识，”圣骑士摩根大叔拍了拍利维坦的肩膀，用平和的语气道，“我想，斯卡特认识这个装置，大概也是凭借知识上的积累才做到的。” “嗯，我只是恰好看过这方面的书籍，”斯卡特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自己刚才曾经发出的惊人之语有所觉悟，“不过很遗憾，理论之外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办到。” “同调需要一定的时间，”奥克米忽然道，“斯堤尔，警戒的任务交给你了。” “明白。”矮人瓮声瓮气的回答从头盔中传了出来，“我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奥克米小姐。” “嗯，那么我也来尽一份力好了……” 摩根大叔笑了笑，转头也跟着矮人走到了外圈，只不过相比较于竖盾警戒的斯堤尔，摩根大叔拄着长剑的样子更像是在看风景。 同调的过程堪称枯燥，至少在在场的人士除了奥克米都是外行人的情况下，光是听着吱啦吱啦的响声与看着电弧一样的闪光实在是谈不上什么乐趣可言。还好奥克米似乎在这方面颇有成就，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停下了这种不断发出闪光的声音的行为，而后打了一个“完成”的手势。 四散警戒的众人再一次聚拢，不过倒是没有谁心急地去碰那个有些浑浊的水晶，而是老实地等待奥克米的解说。 “这个传送装置的使用很简单，”奥克米也没有让大家久等，待众人聚拢过来就开始解说道，“只需要用手摸上去就可以使用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做一些伪装。” 说着，奥克米直接打了个响指，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被一股冷水兜头浇下来的感觉，不禁齐齐打了个寒噤。 “嗯，这样就好了，”奥克米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为大家因为周边毫无变化而略显诧异的表情解惑的意思，“现在我们快点开始传送吧。” ============= 伴随着一阵仿佛气泡破掉的声音，众人出现在了传送装置的另一端。 “唔，好臭的味道……”几乎是在出现在这里的同一刻，一股仿佛好几种臭气混合在一起的诡异气味瞬间充满了所有人的肺腔，就算是一直以来平和稳健的摩根大叔都皱起了眉头，而一向较活跃的艾琳则是直接做出了呕吐的表情，“这是什么味道？” “腐尸与排泄物的味道，”奥克米道，“毕竟，你不能和那些未开化的食人魔统一嗅觉上的品味。” “呃……更加恶心了，”艾琳脸色稍白，而后又瞬间变红，“你刚刚说，未开化的食人魔？” “小姐啊，我们的十步外就有一只食人魔先生在睡觉哦……”利维坦有些无奈地道，“说起来我记得食人魔的嗅觉都是很敏锐地，为什么我们离他这么近他都没有发觉我们？” “估计是奥克米小姐的伪装起了作用，”摩根小声解答了利维坦的疑惑，而后转头向奥克米问道，“现在，奥克米小姐，我们的行动方向是？” “向那只食人魔的反方向走，”奥克米道，“大约二十步的距离，不过不要继续靠近。” “明白了。” 摩根大叔没有多问，而是直接接受了奥克米的建议，当下他转身走在前面，艾琳，奥克米，斯卡特，利维坦紧随其后，斯堤尔则是在队伍的尾巴警戒。 二十步的距离其实很短，不过数个呼吸的功夫，摩根大叔就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而在其他人来到摩根大叔的身边之后也是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唯有奥克米依旧冷冰冰的，毫无变化的意思。 “臭气没有了……”艾琳使劲嗅了嗅，而后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似乎周围也奇怪地变得明亮了些。” “大概是那名术士用某种方法隔绝了两个空间，”摩根用推测的语气道，“食人魔在二次战争中就是兽人的盟友，该不会是那名术士掌控了和食人魔的沟通方式吧。” “嗯，大家说的很好，”利维坦却是忽然鼓起掌来，“不过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注意的都是身后的事情，而对我们面前那个背对着我们进行艺术创作的术士小姐视而不见呢？” “嘘！”艾琳直接伸手捂住了利维坦的嘴巴，“要是那个家伙真的能够控制这外面的食人魔，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唔唔……”利维坦伸手强行掰开了艾琳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那么我们该干什么，站在这里准备围观一名女性的私生活？换句话说……为什么要将我们的武器封印住啊，奥克米小姐。” “召唤恶魔的仪式已经开始，”见众人因为抽不出武器而集体投射过来的目光，奥克米十分平静地道，“想要变成星界中的碎片的话，你们大可上前去打个招呼。” 随着奥克米的话语声，背对着众人的术士也完成了法阵的刻画，就见她缓缓站起身来，而后忽然抽出一把小刀，猛地向着腕上一割。鲜红色的鲜血瞬间迸出，泼洒在了地面上的法阵中。 “伟大的军团之主啊……您的仆人，普利奥斯，请求您的指示！” 那曼妙的身影所喊出的，却是与之前那疯狂的笑声完全不同的，粗哑而带有奇怪尾音的，男性的声音。